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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百年后。
冥北。
今日冥北国举国欢庆,白天就将所有的街道都打扮了一遍,小儿穿着新衣,大人忙着挂红绸,士兵们一边巡逻一边帮助那些群众,大街上繁忙又欢乐,如今入夏不过三四天,并非过节,却比过节更让人振奋。
只见一邻国的商队来到主城,马蹄踩在石板上发出声音,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出来些许人好奇或是观望,都是在忙碌,而商队看到一路张灯结彩,自然也是奇怪的很。
边卿安“这一不过节,二不及腊,怎的这一路都是红绸??”
后面的马车里的帘子被掀开,只见一十五六的少年坐在里面,而旁边则跟着一年老的管家,管家和蔼的笑了笑,道:
仆人“南卿少爷,我让人去打听打听。”
南卿一听连忙摆手,道:
边卿安“徐伯,已经到了主城,您就先带着车队去店铺,我带些侍卫与暗卫留下。”
仆人“是,少爷您切记,不可在外多留。”
边卿安“好。”
南卿虽身为少主却明是非,徐伯自然也是信得过他,只见南卿身手矫健的就跳了下来,车队缓缓离开,只留下他与两侍卫在一旁。
南卿理了理衣领,看一旁的来了位老先生,连忙过去拱手作揖道:
边卿安“老先生您安,在下是邻国商人,今日刚来到贵地,初来乍到,不知今天是何日子,主城竟喜庆的很??”
那老先生摇着手里的扇子,笑了笑道:
群众“这位小公子来得巧,当今公主要出嫁,公主备受宠爱,自然出嫁也是要风风光光。”
边卿安“冥北公主出嫁??我从未听说过。”
一旁的妇人抱着糖罐子出来,恰好听到两人交谈,一口流利的本地话就说出来了,她笑道:
群众“冥北地皇帝,有四子一女嘞,这小公主可不得了的呀!!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不止一国派人来提亲,但都被冥北皇拒绝了耶,碍于我们冥北国力丰厚,他们自然不敢说啥。公主容貌,那自然也是绝美,从小时便古灵精怪,偷偷跑出宫好几次嘞!!在主城吃喝玩乐,邻里邻外可都认识这位小公主的嘞!!”
妇人的夫君拿着剪的窗花出来,一边递给妇人一边道:
群众“五娘一说我想起来耶,那时小公主,可爱来咱家摊上吃桂花糕的嘞!!”
群众“我孙五娘家的桂花糕,可是十里八街最好吃的嘞!!”
南卿点了点头,道:
群众“那这位公主嫁给的谁??又是如何相识??”
群众“哎呀耶!!这个我知道的嘞!!”
不知又从哪里跑出一妇人,道:
群众“我听说,这小公主在一次生日宴上便逃出皇宫去外闯荡,与权势滔天的渡魂楼的楼主相识,两人心意互通,在蛮荒逼婚时,驸马爷还给公主挡了一箭嘞!!最终上天垂怜,让驸马爷活了过来,至今被传为一段佳话的嘞!!”
南卿点了点头,向夫妇,那位妇人与老先生告了别就离开了。
南卿自然知道这个公主是谁。
最受宠的小公主,憧欢公主。
渡魂楼楼主,权奕。
南卿的眼神恢复清冷,走在前面把玩着不知何时出现在手里的玉簪。
憧欢…权奕…
南卿,也就是边伯贤停住了脚步,看向繁忙的街道,一眼看不到头的繁华街市,闭上了眼睛。
这就是你和权奕的那一世吗。
边伯贤知道的差不多了,权奕把他和余欢的所有事都说了,那一世权奕为余欢挡毒箭而死,余欢甚至为了他不惜自刎。
如今余欢魂飞魄散,权奕耗费所有神力向天地索要她的魂魄让她轮回转世,使得权奕不得不下凡渡劫来恢复神力,如此来看,便是余欢来还他的情了。
边伯贤默默的攥紧了手里的玉簪。
余欢,你还情,我等你。
你还几世,我等几世。
纠缠万生,不死不休。
——
皇宫。
皇宫里四处也是挂满了红绸,宫人们在总管的指挥下忙前忙后,旁国与外邦来了千千万万人入朝祝贺,宫里宫外都忙的不可开交。
余欢正在自己的宫内被打扮着,琉璃百凤簪插在发中,镶嵌着金刚石的项链戴在颈间,手上的和田玉双响镯叮叮当当发出声音,一身大红色金丝绣制的喜服穿在身上,腰间挂的配饰无一不是价值千金,各种繁琐的饰品在她身上并不会显得俗气,反而将她衬得更加美艳。
大门突然被打开,在看到余欢的那一刻手中的鎏金扇都摇不动了,直直的看了一会儿,才笑着走近,一旁的侍女们见了是谁,都垂下头行礼,便退下了,只留二人在房中。
权奕依旧是那身红装,头发也不梳就任它披散,那张人神共愤的俊脸一直在笑,有时余欢都在想,这张陌生又熟悉的脸俊的很,配得上最美的人,却唯独一定要娶她。
权奕“欢欢。”
余欢“权奕??你怎么来了,父皇那里如此繁忙竟然肯放过你??”
余欢拿起一旁的水墨扇遮住脸笑,权奕合上鎏金扇,用扇柄抵住水墨扇的边缘,微微用力让水墨扇合上露出余欢的脸来,余欢看他的目光有些红了脸,连忙又将扇子打开,清了清嗓子道:
余欢“还未到成亲的时候,新郎是不能看新娘的。”
权奕“欢欢,这一刻,我等了太久。”
权奕看着余欢的脸,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余欢有些愣住,感受着权奕的手在轻抚她的额头,她稍稍抬眸看向他,却发现,权奕竟眼眶微红的看着他,余欢拿掉扇子,握住他的手,道:
余欢“给你看就是了,怎么还红了眼眶,偏生了一双桃花眼,红了眼眶倒像是我欺负你了。”
权奕听余欢一说便笑了出来,握着她的手贴到自己脸上,故作轻松道:
权奕“偏生了一双桃花眼,看过娘子,但凡国色天香却再难入眼。”
余欢“你你你!!油嘴滑舌!!”
权奕“娘子,为夫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是假的,这一刻我等了很久,你是我的爱人我的妻,我的身心都是向着你的。”
余欢“好好好,我知道了。”
权奕捏了一把余欢的脸,调笑道:
权奕“听娘子这无奈的语气,娘子这是知道什么了??”
余欢一脸神秘的勾勾手,示意权奕侧耳倾听,余欢凑近,缓缓道:
余欢“娘子知道,夫君爱我,我爱夫君。”
说完,余欢红着脸连忙跑开,扇子都顾不得拿就拖着一身笨重的喜服就响大门狂奔,分明几步的事儿因为这衣服硬生生拖了好几步,余欢气的想骂娘。
权奕听完呆愣在那里,回过神来一个瞬移就到了余欢面前。
余欢“我他娘的!!!”
余欢骂了一声连忙转身,权奕却不给她机会,搂过她的腰就吻了上去,余欢发现挣扎无果也就顺了他,唇齿相交间,权奕的眼角落下一滴泪,谁也没有注意,等在睁开眼,权奕还是那个吊儿郎当的样子,他的唇上也沾了胭脂,却被鎏金扇一开就挡住了。
权奕“为夫真是等不及拜堂了。”
余欢“??”
权奕“因为…”
看着余欢一脸疑惑的样子,权奕凑过去耳语一番,随后一个闪身就出了殿门,殿里穿出了余欢恼羞成怒的怒吼:
余欢“权奕!!!”
权奕自然说的不是什么好话,他摇着扇子,回头望向殿门口站着的余欢,他笑着离开,转角后却没了笑容,他苦笑捂着自己的胸口,这一世他依旧中箭,未中心脏却伤及命脉,不得不靠药续命,估计也是命不久矣。
权奕负手而立,抬头看着正午的太阳,阳光有些刺眼,灼痛双眼,含泪闭眸,也不知是刺痛了眼还是心。
权奕“我也该知足,毕竟那一世,我们连拜堂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