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
夹杂骤雨血泪三分凉。
能透骨能刺痛心房。
轮回再成新伤。
没有人为薛洋哀悼。
只有阿卿溢于言表的抽痛明晰的几乎可以传导,她的手轻轻抱起倒在冰冷地面的薛洋,脸上是义无返顾的要去挽留什么却欲哭的无助。
卿酒酒薛洋……你起来啊……
卿酒酒你可以一辈子都欺负我,恶心我,骗我,但是现在我只要你能睁开眼睛。
卿酒酒我就这么一个请求,你能不能像以前那样答应我!
闪电。
惊雷。
怨语,欲先留。
雨水把生与死的界限冲刷的模糊不清。
卿酒酒拜托别这样。
已经记不得是第几个苍白的秋天,阿卿年少离开蓝氏迷失在这个世界上,遇到薛洋,睁开眼睛看到他的那一刻。
有些命运,已经无可逆转。
命运已经预定了一些事按照时间顺序不可逆转地上演。
戏里的人只好无助地相遇,相知,最后无奈地别离。
朝露之于暮蝶,只是碰错了时机。
美名其曰:看客最喜离别。
压抑在心底的恶魔蠢蠢欲动,消失了一段时间的声音又出现了,吵得阿卿头痛欲裂,眼眶通红。
它们用磅礴的声势企图再次碾压阿卿。
——值得吗?
——值得吗?
——值得吗?
——你沦落成这个样子,为了这个人你值得吗?!
眼睛模模糊糊,从黑夜变成白天,她发觉自己能看到了,自己眼眶里薛洋的眼睛起作用了。
眼睛继承了对方弥留之际的影像,有阿卿,有薛洋自己。
阿卿伸手去抓,但只是挥空了手。
卿酒酒薛洋你去哪!
那个影子里的薛洋没有回答。
此刻天空高远,云卷云舒,薛洋站在离阿卿很近的地方,一切的声音都离阿卿远去。
似是察觉了阿卿在看他,薛洋忽然抬眼回望向她。
四目相对间,仿佛零落而辗转那十年,都在惊鸿一瞥中匆匆划过。
末了他似乎捉弄成功的回头朝阿卿眨眼。
他转身别过,她始觉秋凉。
卿酒酒原来……是这样吗……
卿酒酒你永远留下了,在我的眼眶里。
所看之处,哪里都是你。
所到之处,哪里都是你。
没等悲伤蔓延,阿卿觉得自己的四肢很奇怪的,违背心意的放下薛洋,然后右手重新握住霜华,左手降灾再现。
随着重见光明,她的侧脸仿佛瓷娃娃破碎一般,裂出一条血色纹路。
金凌傀…傀…变傀儡!
卿酒酒不是我……
阿卿急切摇头,拼命想要证明拿起两把剑不是她本意。
卿酒酒阿羡?你为什么要骗我?
直到她看到了迷雾尽头,佯装魏无羡多日的北堂墨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