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回 离间

“张紫宁，却是何人？刘老三呢？”王书香冷冷的问道。

张紫宁淡淡笑着，端起茶盏酌一口却并不答话。

“头人！？我等誓死追随。不如跟他们拼了。”王老先生的随从纷纷喊道。

“对！跟他们拼了！”有情绪激动的手下更是扬起刀就要冲出去。却被王老先生制止。

“住手！都把刀丢掉！”王书香一声怒喝，“你们犯不上陪我这个糟老头子同死。”

紫宁在一边悠闲的看着他们，缓缓说道：“王先生见笑了，我这次来是想和您谈笔买卖，用不着打打杀杀的。此间人多眼杂不如请您的手下暂时移步，我和你单独谈谈？”

王书香看了看紫宁，说道：“这些人全是我的心腹，阁下有什么话不妨当面说清。”

“哎！所谓‘君不密失其臣，臣不密失其身，几事不密则成害’，做生意也是一样的道理，这买卖价值巨大，先生还请仔细思量。”张紫宁依然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王书香无奈的摇摇头对身边的人说道：“你们暂且出去等我，一刻钟后若不见我出门，就各自回寨子吧，就说我在山间失马掉入深涧。”其实他心里也十分忐忑，职方馆的探子看样子已经将这里全部包围了，能跑掉几个人也看这些孩子的造化了。

“头人，我等绝不弃你而去。”随从依然固执的喊道。

“出去！”王书香心烦的喊道。

那些随从这才怏怏不快的出了门。

“现在能说你到底是谁了吗？”王老先生问道。

“先生，请坐。”张紫宁将茶杯子里的茶水倒去，又续上热水说道：“这碧螺春最精华的便是二道茶。我说的对吗？”

“阁下有话直说。”王书香冷漠的看着这个年轻人，心中有种不安的预感。

“在下职方馆张紫宁。”张紫宁一边摆弄着茶具，一边漫不经心的说着。

“职方馆？”王书香在听见这三个字之后气势顿时一泄，他虽身处边僻之地，但职方馆的大名他还是不陌生的。“这么多年我潜心缩首隐瞒自己的身份，还是被你们盯上了。”王老先生长叹一声继续说道：“既然已经被你们找到了，还请大人有一点慈悲之心将我这些手下放走吧，老夫任凭处置。”

“当年之事，已经远去，先生何必耿耿于怀？我张紫宁平生最恨的就是贪官污吏，王先生当年手诛恶吏为民除害，临安百姓一直传王先生有春秋义士侠烈之风。”紫宁将一杯茶推到王书香面前，“先生一别故土，隐姓埋名二十多年，临安百姓便传颂的先生二十多年。先生有所不知，令郎如今弃商从文，去年的时候入长安明礼院读书深得学院教师喜爱，将来定会入仕庙堂为国为民，也算不辱家风。”

王书香的心神猛的一荡。当年自己身为一介商人，为恶吏所逼，一怒杀人。而后潜逃至河西投靠在柱梅寨的羌人手下，隐姓埋名这么多年，因为他为人聪明又有经商的头脑，每有什么大事都能给羌人寨子提出很有建设性的意见，加上见多识广，为人也算仗义，深得羌人敬佩，柱梅寨老寨主的女儿对他也甚是心仪，最后他留在此地娶了寨主女儿，待老寨主归天后，他顺理成章的成为柱梅寨的头人，一晃已有二十年。只是他也知道他在大腾杀官潜逃此生已无法回归故土，儿子遗留在大腾他也托付跟他做走私生意的刘老三暗中照顾，听说他儿子健康成长心中也是慰然，心里长长想的也不是魂归故土，只愿在这离家万里之地平安的了却余生。

可如今这一切都已经暴露在职方馆的情报之下，他是聪明人当然知道张紫宁此番话语的暗示——你的儿子在我手中。

王书香无奈的笑笑，“张大人年轻有为，有什么话请明示，不过有一说一，这几年羌人和大腾来往冲突，我柱梅寨从没有参与过劫掠大腾商队的行为，如今大军压境，但请大腾军队不要对我柱梅寨展示雷霆之威。”

紫宁笑着点头：“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容易。”

两个聪明人在茶香中开始了秘谈。

一个时辰后，两人出了庙门。

王书香召集侍从后，对张紫宁一抱拳，翻身上马离去。路上侍从问他什么，他也不说，只是吩咐他们今天的事谁也不许说出去，否则所有人都有杀生之祸，从未见过这么严厉的寨主的侍从无不心惊。

紫宁则召集了众人，拿出干粮来聚在一起，商议下一步行动。

“大人，这王老头可靠吗？”十三郎凑上来问道。“我怎么总觉的他的眼神很深沉。”

紫宁笑着说道：“不担心，他是聪明人，我相信他不会选错。”

正说话间，紫宁却远远看见十二郎却领着一个身传驿服的士兵走了过来。“奇怪，十二郎不是在先锋军中负责情报指示联络吗？”

那驿兵和十二郎走近来，驿兵抱拳后说道：“张大人，陛下命你火速回京。”说完递上一面令牌。

紫宁接过令牌一脸的惊讶，“铁鹰令?!陛下可说是何事？”

“小人不知，只知此事十万火急。请大人与我速速出发。”

“好，事不宜迟，我马上出发。”张紫宁知道，这十万火急的铁鹰令都发出了，朝廷那边肯定出了什么重大事情。“这铁鹰令还给了谁？”

“禀大人，小的出发的时候有另一个兄弟，也身负铁鹰令往北去了。其余小的一概不知。”

“北边？”张紫宁心中一阵迷茫而后便顿悟了，“是给赖小七的吗？”

“十二郎，我回京后，此地的事，就交给你负责，机要情报找刘人语处理。”紫宁说完便上马要走。

“大人，您饭还没吃呢？”十三郎说道。

紫宁回头一笑，“路上再吃。”

于此同时，金羊寨内酒足饭饱的吴宣仪和傅菁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喝着茶。两个人一边斗嘴，一边打发的着难得的闲暇时光。杨超越，刘人语，杨美琪，杨美玲四人经过一夜的厮杀，此时劳累异常已经去睡去了。

正说话间，田谋仁却走进来说有要事禀告杨超越。吴宣仪说道：“他刚睡着，有什么事，你告诉我，他醒来后我转告他。”

田谋仁神色有点不安的拿着一封信说道：“二位大人，刚刚王凤凰托人送了一封信过来。说此事十万火急。”

“把信拿来。”傅菁伸手接过信件，打开信封，却见信上用潦草的笔迹写着短短的几句话：云麾军大败，彩虹叛国，渚玉公主，杨芸晴，陈意涵，吕小雨，高颖浠下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