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皇太后的寿辰（二）

大殿之上，皇帝祝酒，并谢各级勋贵民绅及四海各国使臣。皇太后甚是开心频频点头，一件一件的各地珍奇宝物络绎不绝的奉献上来。老太婆笑的合不拢嘴，完全就像一个平常人家的老人家。片刻后，皇帝命人上寿宴，皇太后祝天地后便推说凤体不宜回去休息了。剩下诸国使节济济一堂。众人也不似之前拘谨，毕竟过生日这种事讲究的是一个和字。

坐在左手位第一席的正是以昌王耶律词堂为首的鲜卑使团，萧元亨正在给他低声说：“颖玉公主（连城公主名步摇颖玉，小名穗穗）甚得大腾皇太后的喜欢，我估计这次议和并无阻碍，明天我们就要与大腾谈判关于议和的细节，到时还请昌王殿下与我共进退。”

耶律词堂略略点头说道：“是非厉害，我已清楚，只是怕步六孤雄从中作梗。”他抬眼望去旁边的壮汉。“只怕这莽夫受燕王的指使会坏事！”

萧元亨看了一眼只顾自己喝酒吃肉的也是一阵无语，这大堂之上数百人偏自己的首客位的副使不顾礼仪仿佛没吃过肉一般抱着一条鹿腿狂啃，他心中只觉的丢人，但也无可奈何，摇摇头对耶律词堂说：“不用管他，您是正使，只要您坚持就不怕他做根，但请昌王注意我们议和的底线。”说完举起酒杯与昌王碰在一起。心中暗忖“我此来大腾弹精竭虑全是为了鲜卑，长生天保佑！”

或许步六孤雄的吃相实在不雅，惹得坐在右首第一席的人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小白脸！？”步六孤雄不满的看去，眼中满是怒火。刚才笑他的人是上蔡国的使节，去年两国的战事刚过不久，双方都对对方一肚子的火。偏偏这大腾的礼部不知道怎么想的把两国使团的位置摆在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地方。

远处的赖小七看着这一切露出不可名状的笑意，看来这必定是他安排的。

“没笑什么，”上蔡使团里一个面色白净的青年捏着酒杯说：“听说鲜卑之前一直茹毛饮血，十年前刚住上帐篷我原本不信，看见老兄你狗熊般的吃相我便有点相信了。”

步六孤雄何曾受过这等羞辱，也顾不得许多边把一只酒壶甩过去，嘴里大骂：“小白脸，你找死吗？”

上蔡国使节躲闪不及淋了一身的酒，狼狈不堪，愤怒不已的站起来，大声斥责对方无礼。

步六孤雄也站起来就要冲过去与他放对。刚走两步，就被两把冰凉的刀架在脖子上——侍刀卫将他牢牢的按在地上。

双方这一闹惹得大殿之上纷纷侧目，立刻就有御史出班跪在地上，弹劾步六孤雄“失仪”“藐视皇帝”“冲撞圣驾”。

萧元亨心中一阵绝望，“这莽夫真是不可理喻，鲜卑的脸面要丢光了。”但是还是出来对着皇帝求情。

“陛下，山野之人，不知礼仪，今日是皇太后大寿之日不宜兴牢狱，还请陛下看在两国素来交好，于此举天同庆的日子里饶过他一会。”

皇上看看这戏剧的场面正要说话，却听被按在地上的步六孤雄大声的说：“人多欺负人少吗？单打独斗大爷我会怕了你吗？”一边说一边挣扎，眼看两人就要压不住他。一旁的田谋仁（前文提到过杨超越的侍卫）上前一脚踩在他背上。步六孤雄依然挣扎着要与人单挑。

“蠢材啊！为什么我要和这蠢材一起出使。”萧元亨的内心已然奔溃。

皇帝忽然一笑说：“我早听闻鲜卑勇士有屠熊杀虎之能，既然今天众人都在，不若我们赌斗一场如何看是鲜卑勇士厉害，还是我大腾男儿厉害。”皇帝挥挥手命人放开步六。

萧元亨看事已至此也颇无可奈何，谢过皇帝恩典，便开始寻思起来。此人审势度时也算是厉害，急智捷思之后便问道：“不知陛下如何比试？”

皇帝不假思索的说道：“尔等远来是客，如何比试便由你们出题吧？”

“正合我意。”萧元亨心头一喜。

“我以为男儿征战四方，当以步战，马战，射技三项比试，三局两胜，陛下以为如何？”萧元亨说道。

“甚好！”皇帝点头说道，“众位，今日春光明媚，不如大家一起去演武场欣赏这场比试如何？”

宾客一见有热闹看，顿时叫好。

此时一个小太监匆匆来到赖美云身边小声低语了几句。赖美云站起来便走到殿外。

殿外，紫宁从身后一把拉住赖美云，到吓了小七一跳。“你又吓我？”

紫宁一笑说道：“萧元亨擅骑战，步六孤雄是鲜卑闻名的战士凶狠异常，昌王射术在鲜卑数第一。鲜卑必派这三人应战。我还有事便先走了，公务繁忙，特来给你说点情报。”

小七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叹道：“这职方司有这么忙吗？”

他沉思片刻忽然醒悟过来，叫过一个侍卫说道：“速去找傅菁和云麾提督去演武场，就说有紧急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