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丞丞好,就这样。
范丞丞看,这不是滑起来了?
范丞丞⋯⋯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可以和他一样,在冰上滑行。
可他拉着我的手,并没有放开。
冰场上的人都散得差不多了,只剩下我和他,还有写耳边轻飘飘的风。
下课铃响起,他累坏了,靠在栏杆上大口喝着水。
我坐在地上默默地脱下溜冰鞋。
我想找话来说,可话到嘴边总是开不了口。
每次到这种时候,我都分外嫌弃自己这种闷葫芦的性格。
明明没有什么矛盾,只是我自己要小气罢了。
我泄气地把鞋子放在一边,一个女生就在这时走了过来,她的手里拎着一个精致的礼盒,红着脸,让范丞丞跟她过去。
不用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心底那种无名怒火又冒了上来,我提起鞋子,看也不看,转身就走。
那天晚上,下起了大雪。
我裹着又厚又大的羽绒服,背着沉重的书包,步履蹒跚地爬上了楼。
打开门,那股混着臭味,烟味的空气扑面而来,我差点儿要吐出来。
一切都没有改变,在我适应新学校的生活后,陈美华再次把她的麻将馆开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她叫来的人又多了一些,很自然地,我的房间再次被占领。
槽糕的是,“大姨妈”就在这时意外到来,隐隐的疼痛让我坐立难安,刚热好的晚饭我也根本吃不下去。
耳边是嘈杂的麻将声和带着脏字的嘻笑声,我眼神空洞地靠在厨房冰冷的墙壁上,把自己缩成了一个球。
窗外大雪纷飞,我虽身在屋室之中,却感受不到一丝温暖。
这个冬天似乎特别漫长,漫长到不知道怎样才能熬过去。
陈美华醅吉星,醅吉星?
隐隐约约地,似乎有人叫我的名字。
我从浅浅的梦中惊醒,陈美华叼着烟穿着拖鞋走进了厨房,把一张一百块的钞票扔在我身上。
陈美华去,下楼买几包烟,还有方便面。
陈美华哦,再来一打啤酒吧。
她的语调没有丝毫感情色彩,像是指使用人一样。
我面色惨淡地看着她,目光似熄灭的火光,越来越冷。
外面下大雪,楼下的超市在翻修,买来她说的那些东西,我至少要走一刻钟的路,而我现在疼得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了。
醅吉星我现在很难受,没法帮你。
似乎从未见过我这个木讷的女儿脸上有这样冰冷的神情,陈美华愣住,过了几秒,她的怒火被点燃。
陈美华去买点儿东西会死吗?
陈美华你在这里待了多久了,有什么好难受的!
她的声音刻薄而尖酸,我恨不得捂上耳朵屏蔽它们。
她总是这样,心情好的时候,就稍微给我一点点关怀。
心情不好的时候,对待我就连对待陌生人的修养都没有,恨不得把一切糟糕的情结都发泄在我身上。
事实上,我有点儿受够了,特别是在我的身体被生理上的痛折磨的时刻。
醅吉星要去你自己去。
我把钱放在桌上,依旧坐在那里不动。
陈美华不是吃素的主,她直接把我拎了起来,用力地推向了门口。
她拿出泼归骂街的架势,朝我吼了起来。
陈美华我是不是惯了你几天,你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陈美华我养你么大,让你干点活都这么费劲?
我站在那里,脑袋疼得嗡嗡直响,整个人也是晕晕的,不知东南西北。
也许被我冷淡却又固执的态度刺激到,陈美华更生气了,在模糊的视线里,她指着我的鼻尖开始骂。
可我听不清她骂了什么,只是倚着门框,不肯动。
周遭的人开始向我们走来,试图劝架。
陈美华想过来打我,被他们一个个拦住。
这时,门口传来剧烈而急促的敲门声,不知道是谁开了门。
混乱之中,一个穿着黑色羽绒服,戴着鸭舌帽的男生走了进来。
我的脑子突然一阵轰鸣,浑身上下的力气终于耗尽。
仿佛休克了一般,我靠着门框,一点点地滑了下去,最后,眼前一片漆黑,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