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l 叫你皮，皮出事了吧？

听到开门声，切原的头才挣扎着从自己的手臂环里脱离，他迷糊地半睁开眼，脑袋晃晃悠悠地跟着老师从门口平移到讲台。切原脑袋里现在在想什么她是不知道，但是透过那一层浓密厚实的睫毛，霖霖严重怀疑他视野的局限性。视线跟了几秒钟，他就又把头垂了下去，仿佛是陷入了深渊的海带精，自带结界。

同桌被许斐大大赐予的呆萌熟练被老师欺的人设，而有关数学英语的一切又是他永远躲不过的劫，要不要叫醒他呢？

霖霖的手先是在他头顶停留了一秒，再是前后揉动。看到切原沉下去的脑袋依旧没有什么反应。OS：诶，这不就是平常同人小说里的基本套路么，但我是有网王剧本的诶。

于是作为手持网王剧本的吕棱，霖霖突然表示想要尊重一下原作者，就随他被老师发现算了。

她半撑着脸，开始打量站在讲台上的老师，数学老师，松井二郎，一个名字槽点满满，重度洁癖和一丝不苟并重的年轻男人，平时总是顶着一张与年龄不符的残念满满的脸，一到上课讲题就分分钟原地爆炸。就和数学老师给人的一贯印象差不多。

松井一边往讲台这边走，一边翻看着成绩登记单。原本残念满满的脸在看到那个本本儿时更加充满残念，他似乎刻意压低声线，眼神里都能看见窜动的火苗，“成绩出来了，考得虽然不尽如人意但还是有进步的，平均分终于从年级倒球第一荣升倒数第二，鼓励一下，你们继续努力！”

松井的脚步在讲台桌前停住。

底下先是一片寂静，过了几秒钟——

“这算哪门子的鼓励啊。”

“不对啊，松井老师这个表情不太像是在鼓励诶。”

“我不管，反正我考得不错。”

“切。”

同学们嗡嗡嗡的议论声在教室里炸开，前后左的交头接耳，而霖霖摆出一幅早已看破红尘的表情，表示并没有多少情绪。OS：数学老师不都是这么批评学生的么她在那个世界都见识十几年了。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把上周五考的数学卷拿出来，吵吵吵，整天就嚷嚷。”

话音刚落，讲台底下一片桌椅摩擦和翻书的声音，夹杂着小声的嘀咕。

“上周五的卷子我怎么可能知道塞哪里去了”

“诶？刚刚还在，怎么又找不到试卷了”

诸如此类。

在没有起到丝毫打扰效果的情况下，霖霖直接抽出切原压在手臂下的可怜试卷。她既懂他们，也懂自己，所以根本没有花心思去找。像这种不是上课前发的试卷，没个一时半会儿是找不到的，它们不是躲在哪本不知名的书里就是藏在哪堆不知名的卷堆里，有那个闲工夫找，不如直接拿小海带的试卷看看错题。

话说，动漫里许斐大大和各种同人小说里刻画切原采用的大多是文学作品里的侧面烘托，即描写了柳，真田和幸村给小海带堪比渡劫性补习的场景，侧面烘托出他的蠢萌。然而，即使霖霖已经打过了预防针，亲眼看到时还是震撼多余感慨。

她知道小海带不擅长数学，所以也没打算吐槽打击他自信心，不过，这也太不擅长了点吧？这脑子装的是草履虫么？不愧是网王里坚持不走寻常路的蓝银。啧啧啧，看这小题错的，绝啦！这叉叉比他写的数字还多。

“看你们做的这是个什么，这张卷子除了最后两道压轴题，和选择填空题最后两题外，我有哪道题平时课上没讲过？”

松井瞥了一眼底下一群人，镜片闪过一道精光，将视线移到讲台桌，眉宇瞬间间扬起了嫌弃的皱纹，“跟你们说了多少次我来上课的前一节课课间给我把讲台桌清理干净，值日生都玩儿去了呐？”

底下瞬间又是一片寂静，没人吭一句话。

他将试卷夹在腋下，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包餐巾纸，抽出一张，在讲台桌上一丝不苟地来回擦拭，最后将餐巾纸揉成一团，用食指在桌上抹一下，两手指搓搓，再三确认没有灰尘才把试卷放上，从笔盒挑了一根粉笔，转身就在黑板上操作，“我挑你们错误率在80%以上的题讲，其他没有讲到的就自行消化，消化不了的就来办公室问我。”

“先来看选择题第五题，选择题第五题都错误率80%以上是个什么概念？这道题我平时练习册上原封不动讲过类似的，就是数字换了一下就不会啦？”松井转动手腕，以手肘为圆心，手臂为半径，让粉笔在黑板上重重划过形成一个圆，“这道题我和第八题一起讲，会的同学可听可不听，不会的那几十个人！瞪大你们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给我盯着黑板。下次再错就别来上我的课！呐，这是个圆……”

松井背过身，抬手，在黑板上留下一条条清秀的字迹，整齐划一罗列在坐标轴旁边。以黄色，红色辅助线相交辉映首当其冲，其次绿色，白色辅助线贯穿始终画龙点睛，然后是一个瑰色半圆出神入化哄抬逼格，最后以一个大写的答案B结束收尾凝练简洁。

松井写完，轻轻掸掉肩上的粉笔灰，将五颜六色的粉笔攥在手里。转身，扣起食指敲敲黑板。

“好了，第五题就是这么简单，都是数学中的套路啊，（小声嘀咕）你们怎么就学不到呢。（突然提高音量）好了，第八题你们按照我第五题讲的套路做，其他同学在底下做，我叫一个同学来黑板上做。”

霖霖OS：卧槽，不管二次元还是三次元，真的所有老师都喜欢这种上课模式啊，讲题讲到一半就叫学生上来写，自己一边看着，图个省事儿呐！

霖霖OS：诶等等，不对，头顶这种阴凉的感觉是怎么回事，是我的错觉吗？

“切原赤也！你在干嘛？！”

霖霖OS：呼，还好还好，就说我一个客串的，这集应该没我那么多戏。

小海带摊上事儿了还不自知，都说了他睡觉自带结界。

眼看松井就要下讲台来揪他小辫子，霖霖终于觉悟了作为必要时出来推动个剧情的演员临时修养，决定要做点什么。

但是具体要怎么做呢？

按照那么多同人小说德惯用套路，这个时候应该叫醒切原，于是霖霖使劲扭了他一把。

“痛痛痛……”

切原一个回魂，顿时清醒了不少。

“切原赤也！我在上面讲题，你在下面睡大觉？快点到讲台上来！”松井攥着粉笔头的手握成一个拳，在黑板上不耐烦地敲着，“你一个人的数学成绩拉低了我们班平均分一点多分！你这反射弧是香飘飘做的么？上来，赶紧的！解上周五周考卷选择题第八题！”

“老师，我不会诶，”切原费了好大劲儿才迷糊地睁开眼，额尖由于长时间压在手臂上红了一大片，顶着一个摇摇欲坠的大脑袋，切原一手在桌上抽屉里乱找，另一只手把眼睛揉得发红，正常的那种，“而且，老师，我试卷找不到了诶，刚刚还在课桌上……这会儿就没了……”他两手一摊，还指指清一色不带一张多余纸质物品的桌面，略显凌乱的“海带”毛呆呆地垂在额前。

霖霖的笔尖在草稿纸上飞快滑过，刷刷刷得写完一个等于号，最后潇洒地在纸上空余的地方留下一个大大的A，手在桌子水平面下拽拽切原的衣袖，然后把草稿本不动声色地推到他桌上。

见对方没有注意到，就又拽拽他的衣袖。

然后这缺心眼儿的小屁孩还是没有get到霖霖的一番苦心。

“连试卷都没带？你上课是干什么来了？睡觉来了？还是做梦来了？！”

“我不是……”切原无处安放的小手指刮刮脸侧，脸上露出手足而不失无措的尬笑。

“喂！小海带！”霖霖嘘声，尽可能保证让他能听得到，“我给你加buff，快低头！”

切原傻fufu地还动作明显，转头看她。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场面极其尴尬，霖霖立马低头，轻叹一声，让你低头，又不是让你看我，怎么这么实诚呢，这缺心眼儿的小孩儿。

“切原赤也！你看你同桌干什么？嗯？她脸上有字呐，还是她脸上有题目呐？还是试图让樱木给你答案？”松井推推鼻梁上的眼镜，阴着脸，“樱木她一个人都弥补不了你拉低平均分的零头，就这样，她还是班里第一名，可想而知我们班的数学成绩有多糟糕！你们还总不认真听。”

讲台底下一片刷刷刷的声音，没人敢发声。

切原不知是因为太单纯还是太蠢萌，总之显得有些无辜的视线对上了松井怒火攻心般的目光。“…我没有……”

“你还挺无辜，”松井咬牙切齿，就差一轮手臂，扔他一脸粉笔头，“上课睡觉还不带试卷，点名起来回答问题，还试图让同桌传答案，站着！”

“哦。”

过了一秒。

“不对，到门外去站着。”

“哦。”

霖霖望着切原离开的背影，见证着一只生机勃勃的海带逐渐蔫掉的过程，罪恶感油然而生。她低头攥着手里的试卷，盯着上面一个个鲜红的叉叉突然出神。OS：我是不是应该站出来，这样的小海带也太惨了。（失神一秒）不行，现在站出来只会让场面变得非常尴尬，还是算了吧，等下买好吃的赔个礼，小海带心这么大，不会斤斤计较的吧……

“第八题就是第五题一样的套路，这是考试必考内容，再说一次，考试必考内容，必须要搞懂啊！课上我就不浪费时间，没解完的下课接着解，不会的就问同学或者来问我，课上没那么多时间给你们耗！接下来看第九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