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无可奈何

“林妙妙，你看看你！办得什么事，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主任在办公室对着林妙妙发飙。一改往日和气的口吻。这结果如自己所料，贩夫走卒，寄人篱下，也只能委曲求全，任人鱼肉。林妙妙低头不语。

“拿回来的是些什么素材？摔烂的相机？丢掉的录音笔？还是手机里仅存几张机场的人头照？”高组长站一旁接着主任的话说着，不仅不拉一把，还要落井下石。

林妙妙心想着，明明是临时的救场，到现在变成了她背下整个黑锅。抬起头想反驳，“我…”

没等话说出口，主任接着说，“给你三天时间，我要钱万里在我们电视台的独家专访！”林妙妙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以为被骂过解解愤就过了。

“钱万里就是当年的高考状元钱三一，精英中学毕业，林妙妙你不也是么？你们俩是校友，多少有母校的情分在，应该不难办吧！”高组长在那添油加醋。

林妙妙不知道是凭着什么意志力，熬过了那一小时的批斗。只记得回家躺在床上已是精疲力尽。面对空无一人的房间神游。

工作以后，单位离家太远，平时工作很忙，林够够也一天天长大需要独立空间。为了方便，林妙妙便从家里搬了出来，碰巧原先把房子买走的房东要出租，林妙妙就把乡村花园17号楼201的房子又租了下来。

忙碌的一天，很多事都来不及细想。林妙妙目光呆滞地望着天花板。他回来了？钱三一回来了？仍是那个在外人看来，目空一切，不可一世的样子，一副舍我其谁，势不可挡的姿态。

她仍是不敢相信，白天的一切就像一场梦。“好久不见”犹如在耳。曾多少次午夜梦回，他们仍在精英中学，他仍在自己身旁，辅导着她的数学。可醒来终究是黄粱一梦。

曾以为那份感情早已尘封，却不曾想到尘封的只是记忆，而那个人一直都在。当他活生生得出现在自己眼前时，心中仍会泛起丝丝涟漪，点亮闪闪星光。

倘若是在以前，不是应该上去踹他几脚，然后恶狠狠地问他，“这么多年死哪去了？为什么不辞而别？”。可现在呢？他还是以前的钱三一吗？五六年的时间，大家都变得陌生了，这中间的隔阂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道明的。想起这些，心中有意难平的恨意，又有无尽的迷茫。突然想起今天主任下的死命令，该怎么办？心中感叹，既是无奈又是无可奈何呀……

夜终归是孤独的、平静的，能听得见外面汽车呼啸而过的声音，也能听得见自己不安的心跳声。钱三一握着录音笔半躺在酒店的房间里发着呆。

林妙妙！想起今天见到她的情形，不免有些尴尬。依然是那个大大咧咧的林妙妙，喜欢穿着背带裤，穿着小白鞋，挎个小包包，瞪着大眼睛，就连黑框大眼镜也不曾变过，只是头发似乎长了些。就这样，在他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出现了在他面前。自己的那句“好久不见”，似乎有些讽刺，把他俩的距离拉得好远好远。

缘分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毫无征兆，猝不及防又恰逢其会，适逢其时。她好吗？她和昊子还好吗？都来不及问一句。

伸手拿过放在床边其中的一部手机，打开看了一眼。这仍是之前用过的，原先的卡也一直在，原先的微信也一直在，从不曾注销，只是把号码设置了，假装了自己的不存在。因为当初的他怕自己无力接受，想独自默默得离开，默默得淡忘。可终归离不开，也忘不掉。录音笔终究是要还的。想发个信息给她，写了删，删了写。始终没有发出去。因为有些事，他还不确定。想了想，给江天昊发了条微信。“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