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Part.1沉沦

眼前是无尽的黑暗，还有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再也看不到东方日出时的那一抹光了。

他们把他的「灵眸」毁了，他的眼前至此只剩下黑暗。

『真是狠心啊。』

他笑了笑，蜷缩在牢房的一个角落。

他们给他的眼睛蒙上了上好的绸缎，血止住了，可心里却破了好大一个洞。

血流不止，逆流成河。

-

所有的谎言织在了一起，编成了一张大网把他拢在其中，压得他喘不过气。像当初蓝氏姐妹的武魂融化技「天罗地网」，可他却再无无能力打败一切。

无尽的疼痛。

他把自己的心扉不加掩饰地敞开，却换来了无数鲜血淋漓的伤疤。每当想起便疼到无法呼吸。

为什么呢？

自己的的老师、朋友、兄弟、爱人，一个又一个伤害自己。

-

那么——

逃吧。

哪怕「灵眸」已毁，他仍是斗罗大陆万年来的天才，更何况他好歹也是唐门之人。哪怕所有的武魂破碎，他也勉强可以杀出一条血路。

可是，他不愿意。这对于霍雨浩来说，过于残忍。

他催动着仅剩的魂力，利用冰碧帝皇蝎逃到了海神湖。

“噗”

艳色的血化进墨色的衣服里，血迹变得不再清晰。

黄金龙枪捅穿了这具残破的身体。

痛。

真的很痛。

-

『雨浩，你当初为什么杀人。』

眼前是粉蓝发色少女的质问。她身后站着他所挚爱的人们。

可他们却都亮着魂环。

敌人是——自己。

他失笑。

杀人?到底谁杀的人，面前的少女不是最清楚?自己是如何因为信任她而被引到尸横遍野的村庄。而她又是如何大惊失色地在众目睽睽之下陷害自己。

没有人比她还清楚。

令人讽刺的是，平日里那些他真诚以待的人，却都不信他。

「各位，你们满足了吧。」

他最后的问题，答案却心里了然。这是他最后可以给史莱克，给众人的礼物。

之后，他霍雨浩便于史莱克、唐门和唐舞桐两清。

互不相欠，一干二净。

可是，好疼啊……

他闭上了双目。

梦里有诗和远方，他不再醒来。

-

倦鸟，知归林。

痛。

所有的感觉汇在一起只留下一个字

——痛。

他睁开了眼，是久违的光明。

他突然哭了出来，哽咽地说不出一句话。他本以为自己不会再哭泣，结果在重新拥有视力时溃不成军。

心里千斤重的难过崩堤而出，是无法言喻的难过、痛苦，以及——

委屈。

-

『雨浩，好久……不见。』

『天梦哥……』

熟悉的声音从精神之海中传来，那个一直陪伴他，陪他在黑暗中熬过一日又一日的天梦冰蚕。

他的天梦哥。

-

『天梦哥，你还好吗？』

在他「灵眸」被毁之后，他的魂灵一个接着一个陷入沉睡，他的希望一点点地被磨灭。在死之前精神之海里再也惊不起任何动静，像极了他当时的心情——一潭死水。

『嗯，雨浩……』

『怎么了?』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嗯。』

他相信他的天梦哥，因为他什么也不剩下了。

唯有他的魂灵是陪他到最后的人。

『天梦哥，从此以后，我便叫妖笙了。』

妖笙，夭生。

-

从此以后，我只做你们的霍雨浩。

别人的妖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