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静水流深，沧笙踏歌

“娘亲，你好点没？你怎么起来了？”阿昭兴高采烈地唤着，却被绯衣女子严厉的眼神制止。

“谁允许你带萧忆情来找我的？”绯衣女子冷冷发问，“啊？娘亲，我只是希望你能快点好起来，这样就不会不要阿昭了。”阿昭默默低下头，不知道娘亲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从前的娘亲从未对她这样疏远过，两个手指心虚地对戳，“错了就是错了，没有理由。”绯衣女子控制着自己不去看阿昭，心里有些压抑，抬头望向前方，狠了狠心。

“错了，就要受罚，罚你这两周不得踏出房门半步。”绯衣女子继续凉凉地说道，“靖姑娘，令爱也是为了你的身体好啊！”见阿昭低头不语，一旁的青染忍不住插嘴道，绯衣女子并未理睬她，耐着性子淡漠看着她，“家规不是用来看的，抱歉，青染姑娘，此乃私事，与姑娘无关。”

青染一时语塞，天哪，这世间还有这般不近人情的母亲？

但一瞬之后她便明白她错了，而且错的很彻底。

绯衣女子与她擦肩而过之时顿了顿，密语传音：“青染姑娘，阿昭麻烦你照顾了，最近一段时间不要让她再见到我，我怕……”然后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充满了信任与温暖。

天哪！在这样的女子眼里也会有这种神色？那是母亲对女儿深深地眷恋，不舍与关爱。

在阿昭疑惑地瞩目下，她收回了目光与深思，望见阿昭委屈巴巴地神色，连忙安慰：“阿昭，乖，你娘亲最近有些忙，走，我们回去吧！”

阿昭失落的点了点头：“嗯，青染姐姐，我都知道的。”心里虽惊讶于阿昭的懂事与乖巧，脸上仍淡淡笑着，不起一丝波澜。

“咳咳…”绯衣女子回到屋内又开始猛烈地咳嗽起来，半夜时分，又开始发高烧，全身滚烫得很，她也一声不吭，默默咬牙独自承受一切。

“诶，这靖姑娘也是倔得很，谷主都说了，让她不要出去，这下好了，又染上了风寒，这么糟蹋自己的身子，真的是……”

“嘘，轻点，她刚睡着，走吧走吧，大人物的心思，我们不懂。”

那晚，阿靖做了个梦。

梦里的颜色是多么的浮夸，令人感到不真实，梦里的她，在十三岁那年遇见了楼主，楼主将她带回了雪谷的门下，她依旧是不信任他，却刀子嘴豆腐心般地陪着他，悲伤的秋千总有微风陪伴,孤寂的夜,总有繁星点点,而她，总在他的身边。

她随他傲世苍生，看那年听雪楼中的凤翔龙腾，她随他战争沙场，一刀一剑将天下平分，她随他看日落星沉，听风声祝颂和繁唱。

不知不觉中，她爱上了他。

他向她表露了心意，她也渐渐接受了他，就在她们决定大婚的前一晚，她却发现他和别人有染。

她毫不犹豫地选择离开了他，脸上仍是淡漠的，但她的内心世界却伤痕累累地崩塌，好不容易有丝生机的心再一次死寂了下去，仿佛回到了十三岁当年失去青岚师兄的那段时间。

她付出了一切，忠诚，感情，能力，信任……换来的只是他的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

这一次，她没有克制住自己握住血薇的手，血薇穿过了他的胸膛，绯红色在眼前不断蔓延，模糊了一切。

“啊！”她惊醒了。

她焦虑的望着窗外，在她的梦里，她看到了不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