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无双

月宫

常曦日日夜夜抱着那个蛋，时不时的往蛋里灌入灵力。

梵音坐在石凳上吃着石桌上的糕点，泡着茶时不时的瞟常曦一眼，看到她怀里的蛋也不免嫉妒一番。“你说它究竟是什么龙？不知是雌性还是雄性。”

常曦坐在石凳上给蛋灌输灵力，头也不抬的回道：“不知道，但是这些时日，我都能感觉到它在里面动。”

梵音思索了一下，道：“要不看一下它的来历，知道他的父母也是好的。”

常曦想了想觉得梵音说的有理，随手一挥月轮高悬于空中。白色的月轮中浮现出了一幅画面，伏魔谷中乌云翻滚，闪电嘶鸣，喊杀声震天。常曦看着月轮中的画面，那是魔族跟鬼族，魔族有野心，而鬼族好战，他们两族常常发生战争。

月轮中

魔族跟鬼族拼得你死我活之际，这时只见天空中，一条通体全黑的龙，笼罩在鬼族上方。口中喷出炙热的火焰，将魔族的士兵逼退了一大半，且死伤惨重。黑龙化作一红衣少女，跑到鬼族主将身前。抽出长剑与他一同作战，两人后背相贴共同抵抗魔兵。只见那鬼族主将周身气质不凡，脸上虽有些血渍，却也不难看出是一个美男子，生的俊朗无双。“你来做什么？这么危险？”

红衣少女生的娇俏可人，“墨顾哥哥，我担心你。你放心好了，我会保护好我自己的。”

战场之上瞬息万变，生死并不是谁能轻易左右的，生死也就只能靠命了。

魔族主将离珀，生性狡猾，看着敌方一红一黑的两人，不由得嘴角扯出了一抹阴狠的笑容。

战场之上突然生起了大雾，墨顾转过头用后背贴紧着她，担忧的问道：“倾歌……你怎么样？”

倾歌警惕地看着四周回道：“我没事，这雾起的怪异……我们千万别走散了。”

墨顾看着这起的突然的雾气，眉头越皱越紧。“好……”突然一阵骚动，喊杀声一片。墨顾跟倾歌两人，凭借着剑气跟杀气，挡过了一道一道的攻击。

倾歌突然道：“水应该能解了雾气，墨顾哥哥你小心点我去降一场大雨。”说着化作一条黑龙，直冲天空。

墨顾知道此时以不变应万变才是最好的，但他还没说话呢，倾歌性急，早已走了。墨顾只能警惕的防备着四周，抬头望了望，雾气弥漫，根本看不到什么。

突然一阵龙的悲鸣撕裂之声，响彻了整个伏魔谷。墨顾焦急的四处寻找倾歌，一柄长剑以极快的速度向他攻来。墨顾认识，这是离珀的剑，他只能拼尽全力以求以最快的速度杀了他。两人在战场上见面的次数不下于十次，互相都有一定的了解，一时之间，谁也奈何不了谁。大雾渐渐地散去了，但离珀似乎故意拖延时间。

墨顾看出了他在拖延时间，想着速战速决。

离珀看着他一副要与自己一决死战的样子，抬头望了望天笑了。道：“天上有惊喜呢，你就不看一下？”

只见天上一个巨大的网，那用来织网的绳子，绑着无数两头都尖利的剑。一条黑色的巨龙被卡在网眼中间，那尖利的剑刺进了她的身体中，鲜血一滴一滴的往下滴，龙头趴在网上，被卡在下面的龙身两只脚死死地扒着网眼的缝隙。不让下半身往下沉，她这样做是因为刚好被卡着的腹部下面还怀着孩子，她害怕这个网会把她的龙身给卡断，那样她会害怕伤害到孩子。

墨顾看着倾歌双眼泛起了无数血丝，飞身而上，用剑试图挑开那网眼。整个巨大的网，被他挑的一阵波动，倾歌由于波动，反而被刺的更深，倾歌刚才一直在强忍着不让自己出声，是因为怕他分心。现在她实在是忍不了了，发出阵阵疼痛的呻吟声。墨顾发现了，这个网越挣扎反而绑得越紧。倾歌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看着满脸焦急的墨顾道：“我没事的，你放心，宝宝也很好你别担心。”

墨顾怎么可能不担心，他飞身而下，眼中的血丝更甚杀气弥漫，剑上手上满是鲜血。眼睛死死的看着离珀道：“你要怎样才肯放了她。”

离珀看着他的样子，开怀大笑。“你只要自毁元神，我便放了她。”

倾歌听到后大声叫着不要，并且拼命的挣扎。因为她知道，这个男人绝对会自毁元神来救她的。

墨顾望了一眼身后，温柔的开口道：“歌儿乖，别乱动，你一定要照顾好我们的宝宝。”

倾歌更是疯狂地挣扎了起来，却也是徒劳，只会让那尖利的剑刺的更深。

离珀亲眼看着墨顾渐渐湮灭在空中，飞灰湮灭在这天地间，他哈哈大笑，这个男人生来便是属于战场的。他俩从来都是死对头，在战场上从来都是他墨顾压他一头，今天终于让他彻底从这个世上消失了。

倾歌看着墨顾的元神飞灰湮灭，她双眼血红彻底的疯了。她剖开了自己的肚子，取出了那个蛋用灵力把它包裹了一层又一层，把它抛向了远处。一双巨大的黄色竖瞳目眦欲裂的看着，那个在狂笑着的男人，卡在网上面那两只爪子，死死的扒开卡在她腰身的网眼，把头钻了下去，整个龙头被那锋利的剑，刮得鲜血淋漓。

离珀感觉有强烈的杀气向他袭来，望向远处只见那个，原本应该卡在空中的巨龙向他扑来。他连忙用剑抵挡，离珀跟倾歌打的难舍难分，两人都是不要命的打法。若是平时倾歌根本不是离珀的对手，但此刻倾歌已经疯了。两只龙爪死死地摁着身下的离珀，离珀用剑刺了她一剑，倾歌一口咬掉了离珀的头。魔族士兵见状，取出了弓箭，巨龙满身插满了弓箭。在空中不停的撕鸣，最终巨大的身躯倒在了地上没了声息。

过去已成历史，转眼沧海桑田。

梵音看完看了眼低头摸着蛋的常曦，“想不到它的父亲与母亲这般的恩爱。你认识它的父亲跟母亲吗？”

常曦收起了月轮看了一眼梵音，继续摸着怀里的蛋，道：“不认识，但冥界现在仍有他的传说。骁勇善战但凡他参加过的战役从来没有输过，鬼族第一位主将，墨顾、冥界有名的玉面修罗将军。天生属于战场，却为爱而死。它的母亲是龙族，我也不认识。”

梵音听完叹息了一声，道：“它倒也是个可怜的孩子，独自在伏魔谷之中孤独了无数个岁月。”

常曦把蛋放在了桌上，道：“虽然我不懂他父亲跟母亲的感情，但是我想他们的感情应当是举世无双的，小家伙，那你以后就叫无双了。”

梵音看着常曦一脸的宠溺，道：“你当初是不是也这样，随意的给我起的名字啊？他是雄性还是雌性都不知道，你给它取了一个这样。有些女气的名字，它同不同意呀？哈哈……”

常曦见梵音又想要敲打那颗蛋，连忙把它抱在了怀里，反驳道：“谁说随意了，很认真的好不好！你当时是因为听了那天界宴会上的仙音弦语，才有神识的好吗？再说了，无双哪里是女孩子的名字啊？男孩子也可以叫无双啊！明明就很好听的，好不好！”

梵音看着她一脸认真严肃的样子，轻笑道：“好听好听，堂堂月神给它取名字，那是它的福分。”

夜晚常曦抱着那个蛋，风风火火的闯进了梵音的屋子里。梵音从床上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道：“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

常曦抱着蛋坐在床沿上，把蛋凑在他耳边，说道：“以前只是听到它稍微在里面动，现在我能听到它的声音了，你听听……你听听。”

梵音把耳朵凑在了蛋上，确实听到了里面有动静。没有听到她说的声音，“有动静，但是没有听到有声音啊？”

常曦凑了上去，用耳朵贴近了蛋，仔细的听了一下，确实又没有听到声音了。她刚才给它渡灵力的时候。明明有听到啊！“刚刚明明有声音的，它还在说好舒服呢！声音软软糯糯的可好听了。”

梵音揉了揉常曦的头，道：“它还小可能是累了吧？上床睡觉吧，睡一觉醒来，等它积攒了精力，说不定又能听到了。”

常曦脱掉鞋子爬上了床，把蛋放在了旁边。睡前摸了摸蛋，转过头看着躺在一边的梵音。道：“睡觉了，做一个好梦。”

梵音看着睡着了的常曦，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眼眸中都是化不开的温柔与爱意。以前在月宫他们都是一同入睡，一同起床的。自从他有了神识，他们一起去六界游玩，还有，小狐狸来了以后，他想不起来他们有多久没有在一起睡觉了。伸出手梵音轻柔的抚摸着她的脸，侧起身在她的额头虔诚的献上一吻。

常曦日日给它渡灵力，它也争气，从最初的有点动静，到后面会说话，再到现在，常曦捧着这个蛋在跟它聊天。不过十年，它便告诉常曦它快可以敲破蛋壳出来了。

从它会说话开始，便缠着常曦让她读话本子给它听。常曦把蛋放在石桌上，拿出了一本话本子，看了看道：“嗯，昨天我们那个故事读完了，今天我们读一个小姐，秀才的怎么样？”

蛋身轻轻摇了摇，里面传出了软软糯糯的声音。“是不是来来回回都是落魄秀才，然后富家小姐跟他一起私奔的故事。”

常曦翻了翻手中的话本子，道：“小姐、秀才的故事，基本上都是这样子的。要不换一个狐仙的故事？”

软软糯糯的声音再次传来，道：“好吧！”

梵音在一旁泡着茶，桌上放了些常曦爱吃的糕点。都是梵音从凡间带回来的，时不时的递给常曦一杯茶。而那放在桌上的蛋，时不时的轻轻晃动蛋身，听到高潮时，偶尔的发出一两句声音。

常曦还在睡觉，耳边传来一阵闷闷的敲打声，常曦起身揉了揉眼睛。发现声音的来源是那颗蛋，把蛋的另一面转了过来，只见蛋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洞，常曦不出声怕打扰了它，好奇的一直看着它在里面敲敲打打。从最开始芝麻大小的洞，变绿豆大小的洞，再到鸡蛋大小的洞。一只黑色的小爪子从洞口伸了出来，还在继续的敲打着。那黑色的小爪子，还在奋力地拔拉着，常曦趴在床上看着，一个黑色的小脑袋，奋力的往洞外面钻。一双血红色的竖瞳，看见常曦的一瞬愣了愣。常曦凑近了看着它问道：“要不要……我把你拉出来？”

血红色的竖瞳眨了一下，软软糯糯的声音回道：“谢谢常曦姐姐，我很快就出来了。”

不一会儿整个龙身便爬了出来，常曦好奇的用手在它身上，这里搓搓，那里搓搓。小无双好脾气的任她搓扁捏圆，常曦发现它的身子软软的，很是舒服不像浮生跟适寒的坚硬似铁。小无双把蛋壳塞进嘴里，把蛋壳咬的卡滋作响。“好吃吗？什么味道？”

小无双用小爪子递了一块给常曦，血红的竖瞳满是期待的看着她。道：“真的很好吃香香脆脆的，常曦姐姐尝尝吧！”

常曦不忍心让它失望，把那一小块塞进了嘴里，咬都咬不动。常曦把那蛋壳从嘴里拿了出来还给它，道：“我咬不动，差点把我的牙给崩掉了。”

小无双接过塞进了嘴里，咬的嘎嘎作响，疑惑的看着常曦。道：“很好咬的呀！要不我咬碎了，给常曦姐姐尝尝。”

常曦连连摆手，道：“不用了，我看着你吃，我也挺开心的。”

常曦不知道龙族的龙蛋，它的壳是最坚硬的。只要蛋内还有生息，而从外部是很难打破的，只能从内部打破。出生的小龙便靠着吃它的壳补充营养，常曦不知道而刚出生的小无双，便更不知道了。而这一幕在许多年以后，让无双在无数个漆黑的夜里，一幕幕回忆起来，便能温暖他整个心身的事情。

常曦看着小无双吭哧吭哧的吃掉了半个蛋壳，小无双翻身打了个饱嗝。常曦用手指指尖汇聚灵力，轻柔地给它按着肚子，小无双舒服的轻哼着。常曦看着小无双睡着了，轻手轻脚的下床。

院子里梵音雷打不动的在那泡着茶，常曦过去拿起一杯一饮而尽。“我告诉你啊，小无双从蛋壳里出来了！”

梵音抬头看着她笑了笑，道：“我知道了，本想着叫你起床，却听到了你跟它说话的声音。”

常曦看着梵音略微兴奋道：“我告诉你，它的眼睛是红色的血红血红的。”

梵音一点也不意外，虽然这也是他第一次见龙族跟鬼族的后代，但好在他喜欢看六界典籍，还有通史。“它父亲是纯正的鬼族，母亲是龙族，那它的眼睛像他父亲，并无不妥。鬼族之人生下来，便是红色的瞳孔，除非用法术改变。或者待到他成年时，瞳孔才会变成黑色。终此一生只有到他动情之时，瞳孔才会变为红色。”

常曦想着小无双的父亲，那个玉面修罗将军长得俊朗。道：“都说鬼族男子长相非常俊美，女子美艳动人。不知道小无双幻化成人，会是何种模样。”

梵音喝了一口茶，道：“应当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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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音（神界.乐神）——

常曦（月神.神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