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来了,周围是一片漆黑,伸手看不见五指,这是你曾经最害怕的。
现在你最害怕的,是他,他之前致命的温柔。
你勉强爬了起来,骨架仿佛被拆散了。你摸到了开关,打开了灯,一瞬间的光亮迫使你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你终于适应了光线,目光落到你白皙的手臂上,满是淤青的手臂。当他折磨你时,你拼命挣扎,他一只手控制住了你的双手,手腕留下因血液不通畅导致的勒痕,你想要逃脱,窒息带来的痛苦麻痹了你抓破自己手臂带来的疼痛。
现在,那扇门已经锁上了,伤口也已经结痂了。
你应该对他死心了。
这里很小,但是设施很齐全,一切物品都陌生得熟悉,比如,比如如果卧室的衣柜里不只是只有你的衣服,而是有几件他的衬衫,那么这里,就跟你和他之前的那个卧室一模一样了。
突然,你听见有人开门,以为是他,躲在门背后听动静,发现进来的是一个六七十岁的婆婆。
你出来向她问了好,问了她是谁,她说自己是被这家先生雇来照顾夫人的,但没有想到你却住在这儿。
呵,先生,夫人,空头虚设罢了。
他是想怎么样?差点把你弄死,现在却弄个保姆来照顾你?
你因为只能看见她,不久之后便把她当作了像是妈妈一样的亲人,你很放心地和她说了一切,这些事情的起因结果,来龙去脉,她知道你和他之间的所有事,对你也很同情,同时也憎恨金硕珍。你已经没有力气去想这些大动干戈的情感,不再去期望解释什么。
她算着日子,到了你生日那天,特地买了海带汤给你做了海带汤,自从上大学开始,你已经很久一个人过生日了,从来没有给自己做过海带汤,那天,你喝着汤,氤氲气里,你想起来妈妈生前为你做的事——出来上学时,妈妈对你的嘱咐;在你学习时,给你端来的热牛奶;最后,是你和他的婚礼,妈妈对你说的话:
硕珍是个好孩子,妈妈可以把你放心地交给他,你和他,一定会幸福的。
就在婚礼的五个月之后,你的妈妈因为得了胃癌去世了。
如果你和他仍然幸福地生活着,妈妈应该会开心的吧。
现在该说什么?你是不孝子吗?
生活不是童话,那个失去了父母还能和英俊的王子在一起,过上幸福生活的人,是公主,不是你,削足适履得来的爱情,终会凋零败落,剩下空壳,等到你像个公主了,期待着纯真的爱情,却发现自己早已成了王后,穿上烧热的铁鞋受尽折磨。
文艺珠母亲(姨母)想妈妈了,是吗?
姨母摸了摸你的头,你是管她叫姨母的。
你点了点头。
文艺珠母亲(姨母)你妈妈在天上看见了,或许能改变些什么。
文艺珠母亲(姨母)你想出去吗?
她突然问你。
文艺珠我想。
文艺珠母亲(姨母)那你还爱他吗?
你摇了摇头。
文艺珠母亲(姨母)那就好,我出去买菜的时候,他会把钥匙给我,我等他一出门,就来接你。
文艺珠嗯。
文艺珠母亲(姨母)出去了就别再回来了,去看看你妈妈吧。
文艺珠好。
两天之后,这个日子到了。
你躲在门背后,什么都没带,只等着姨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突然门开了,你习惯性地躲了起来,发现是姨母,赶紧跑到门边。
“呲”!
一声锐器刺入血肉的声音传来,你瞬间僵硬了,血渗透了衣服,她倒下了,背后是他。
他拿着带血的刀向你靠近,你的脸煞白,随着他他的逼近,你被迫贴在墙上。
他杀了人!
金硕珍张嘴。
他冷冷地说。
你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灌了一杯水,你虚脱地倒在地上,很快陷入沉睡。
第二天,你又是被闹钟叫醒,漆黑的房间,异常柔软的床。
一切都恢复了原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