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段落之二
壶口烽燧，失路英雄与孔雀互相疗愈伤势，靖沧浪从旁指点，看着他们渐入境界，真元气息渐渐顺畅，心情甚感宽慰。
“古洞之战，你们两人之默契足见跃进，现在更能互相配合，加速疗愈彼此伤势，对此，吾给予高度肯定。不过你们之合招尚未完美，至少要达到御神风八成威力，因此你们尚需继续磨合，这段时间，吾会依照本身对御神风之了解，给予你们适时指导，不用兀自躁进。”（靖沧浪）
“多谢前辈指导……”（失路英雄）
听见失路英雄称呼“前辈”之言，靖沧浪似乎触及了什么，瞬间神情闪过一丝僵硬，随即语气略显沉冷地简洁直言。
“先生……”
“嗯……这……”
失路英雄微微一愣，轻声沉吟，显得不明所以，靖沧浪依然神情冷峻地淡定而言。
“称呼吾一声先生，礼数便已经足够，‘前辈’两字，吾听不惯。”
“是，晚辈遵从，一切依照先生之意。”
“如此就是了，依照吾之指示，即刻退隐。”
此言一出，失路英雄与孔雀相互对望一眼，更加惊愕不解，靖沧浪的言辞还是平稳冷静，带有几分关切，语气沉缓地说着。
“不用多作臆测，针对你们之人，吾比你们了解，所以吾要你们暂避风头，至于号天穹之事，吾再行思量。”
“我们明白……”
失路英雄话语未尽，正在言谈之时，只见一道紫影从容走来，清俊文儒，一袭金丝孔雀翎显贵紫衣，清雅翩然，风度飘逸，眉眼清盈，却又隐约掩饰着一层似有若无的淡淡愁郁。
“嗯……无衣师尹……”
之前有过一次会面，靖沧浪立即认出来人便是无衣师尹，感觉无衣师尹似乎比起上一次见面更显沉重的心情，鉴于初见之时对无衣师尹甚有好感，此刻见到师尹神情似是带有愁绪，心下暗自略感惊疑，不免多有担心。
“原来是你，师尹再次前来，不知又为何事。”
无衣师尹之前得到关于孔雀与靖沧浪的消息，此番前来，原本是想找寻靖沧浪，向他询问孔雀的下落，谁知一眼看见靖沧浪身旁站着两名年轻人，想起先前在万年春，慕容情对失路英雄与孔雀两人的描述，稍加思索，立即心中有了数，当下向孔雀探问以求确认。
“靖先生，无衣师尹此番前来，是询问阁下身边这位姑娘，是否正是霓羽族孔雀姑娘。”
在场三人闻言皆是微微一愣，感觉有些讶异，孔雀看了一眼无衣师尹，感觉他与靖沧浪似乎有些交情，靖沧浪对师尹也是颇有好感，估计师尹应该不是邪派之人，稍作思量，冷静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
“吾就是孔雀，不知师尹找吾何事，先生特别提及霓羽族，是否有什么重要之事与霓羽族有其莫大关系。”
“嗯……此事……”
无衣师尹暗自沉吟了片刻，想了一想，斟酌言辞，不急不慢地将事情详说清楚。
“吾找寻孔雀姑娘，是关于霓羽族重生之事，详情如此……”
孔雀听完无衣师尹之言，顿时惊喜，不禁惊呼出声。
“什么，此事当真，霓羽族还有重生之机。”
“霓羽族无辜灭族，亡者魂魄有怨有执，因此残魂凝而不散，只要抽取残魂，消除怨戾气息，再配合复灵之术，族民确实尚有一线重生的机会。”
“这太好了……只是吾应该怎么做……”
靖沧浪心绪一怔，蓦然想起御神风，看了一眼无衣师尹，心中有些质疑，同时却又有感觉几分期待。
“嗯……复灵之术……那么御神风……”
失路英雄看着无衣师尹有所掩饰的眼神，神情显得十分凝重，心中相当怀疑此事的可信度，想到孔雀之前的遭遇，谨慎担心地轻声提醒孔雀。
“孔雀……此事实在匪夷所思……”
无衣师尹心知此事让人难以置信，于是抬手一翻，化出一朵寒梅，递给失路英雄。
“吾也知晓此事超出常理，令人难以相信，不过吾确实所言非虚，这样吧，不如让另一个人对你解说吧。”
失路英雄接过寒梅，只见光束闪过，寒梅漂浮半空，随即极道先生清朗的声音从梅花之中传了出来。
“耶，是师尹啊，你找到霓羽族之后脉了吗？”
“啊……是极道先生……”
因为曾经救过枫岫主人的关系，失路英雄与极道先生也是交情不错，自然立即听出了声音。
“嗯，是失路英雄，真是好久不见了，你怎么会在师尹身边？”
“孔雀在吾身边……”
“哦，这倒是意外了，不过算了，现在先不管这些啦，霓羽族之事，师尹应该跟你们都解释清楚了吧。”
“嗯……是的……”
“总之你们先行去往万年春再说，就算回来陪伴飞鹭吧，她待在万年春，没有亲人相陪，总是觉得孤单。”
听见飞鹭的消息，孔雀一时难以掩饰激动的心情，喜出望外，情急探问。
“飞鹭也安然无恙了？”
“是啦，是啦，难道连吾也要怀疑吗，你们赶快过来吧，霓羽族重生之事，缺了你们不行。”
“嗯，吾知晓了，吾与失路英雄立即赶去万年春，多谢先生。”
寒梅化去，无衣师尹眼见孔雀与失路英雄两人疑惑尽消，思量再三，还是决定把话挑明。
“孔雀姑娘，霓羽族重生之机，各项条件皆已具备，但是还有一项关键契约，孔雀姑娘能否应允一个条件，不杀魔王子，放弃复仇。”
孔雀顿时震惊万分，千般情绪一时涌上心间，压抑得难以接受，情绪激动地冷言质问。
“为什么，究竟为何，霓羽族是魔王子所灭，为何必须让吾放弃仇恨。”
“嗯……这……”
无衣师尹略微沉吟，轻合双眼，随之再度睁开，显露出几分为难之色，稍作思量，沉稳冷静地淡定而言。
“孔雀姑娘，十分抱歉，无魔王子，霓羽族不可能重生，魔王子死，阿多霓必亡，霓羽族重生无望。”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契约便是如此……详情如此……”
无衣师尹冷静地将事情的前后因果一点一点解说清楚，随即目光倏然一凛，一双清澈紫眸正视孔雀。
“孔雀姑娘，吾并非要你放弃仇恨，只是希望你放弃复仇，你依然可以仇恨魔王子，只要你不杀魔王子，所以请姑娘斟酌决定吧。”
孔雀身形一滞，似是想起了什么不堪之事，显得十分难过。
“事已至此，吾还有什么可以选择的余地，吾自然选择霓羽族，但是吾不甘心，为何是吾被牺牲得这般无辜。”
师尹一声长叹，似有同感，深深无奈地慨叹言之。
“唉，孔雀姑娘之遭遇，吾亦有听闻，对此，吾也只能感叹一声无奈。不过请恕在下言辞无忌，为了霓羽族灭族之仇恨，孔雀姑娘可以对慕容情施加在姑娘身心之伤害释怀，那么如今为何不能为了霓羽族之情，对仇恨释然。”
“吾……吾……”
“霓羽族对于姑娘而言，其意义远远大于‘仇恨’二字之执念，否则姑娘也不会以霓羽族重生之事为重。深陷仇恨，从来就不是好事，能够脱出仇恨的枷锁，对姑娘未来的人生而言，或许也算是一种助益吧。”
孔雀闻言沉默了片刻，郁结的心绪平复很多，随之突然想起另外一事，再次迟疑了一瞬，略感担忧地询问。
“但是吾之龙骨已失，后脉灵气散失，不足三成，只怕为时已晚，帮不上什么忙。”
“不必担心，霓羽族浩劫，前任圣主圣后将力量灌输于慕容情体内，只要将慕容情体内保留的前任后脉之气转移过来，施以补气之术，再塑姑娘后脉之气不难，但是你之残疾，在下恐怕无能为力，只能看姑娘今后的造化了。”
失路英雄握着孔雀的手突然一颤，孔雀心知他又在自责，不过此刻她已经不在意这些了，伸手轻轻回握，孔雀看了一眼失路英雄，让他宽心，不必对此再有介怀。
“无事，霓羽族之事，吾先多谢师尹了，我们先行前往万年春。”
“嗯……”
无衣师尹微微一愣，一时之间惊感意外，没有想到这么容易就能说服孔雀，随之转念一想，毕竟抛出了“霓羽族”这个大前提，想来十有八九不得不如此选择，暗自沉重地深深一叹。
“不用客气，姑娘之气度，无衣师尹亦感佩服，两位请吧。”
无衣师尹微微欠身以示礼貌，温润谦和，眼神深邃冷静，隐约折射出几分清冷，丝毫不见阴沉之象，只是瞬间闪过一丝刻意掩饰的真实情绪，不经意之间自然流露出心事凝重之感。
“嗯……”
靖沧浪静默旁观，看着孔雀与失路英雄离开之后，略微沉思，随后斟酌着言辞向无衣师尹谨慎探问。
“师尹方才所言……关于复灵之术……”
“复灵之术，乃是在下出身之异界四魌界秘术之一，属于上天界独有秘术，只有诗意天城造诣极深之人方能修习完善。上一次吾与先生会面，已经自报家门，在下出自四魌界慈光之塔，因此施行复灵之术必须假手他人。”
“若是师尹信任靖沧浪……不知可否……”
看见靖沧浪欲言又止，无衣师尹暗自想了一想，揣测靖沧浪或许也想以复灵之术重生对他极为重要之人，又顾忌四魌界秘辛，于是没有立即详说解释，而是试探询问。
“阁下探问复灵之术，却是欲言又止，若是在下猜测无误，阁下是否也有十分重要之人想要让其重生。”
“不错，吾想让一位挚友重生，侠邪御神风，不知阁下可否指点一二。”
“死而复生毕竟违背天理，复灵之术施行条件十分苛刻，此事必须谨慎斟酌，不知可否先请阁下谈一谈对御神风之了解。”
“可以……御神风名号侠邪……”
靖沧浪讲述了关于御神风的生平以及背景，无衣师尹听完之后，深沉无奈地一声叹息，语带歉意而言。
“非常抱歉，在下虽然敬佩御神风之侠义，但是阁下这位挚友并不符合复灵之术施行的条件，请阁下耐心听吾解说。”
靖沧浪心绪微动，尽管极之失望，却是毫不介意，平静得似乎一点情绪波澜也看不出。
“嗯……愿闻其详……”
无衣师尹淡淡地应了一声，慢慢踱步沉思一番，整理了一下思绪。
“第一，御神风并无亲族留存，无法抽取与其相似之骨血特质。第二，御神风临终之时无任何人亲眼目睹其过程，即便知晓亡故之真正原因，却无解救之法为其化解身亡症结。第三，尽管御神风死于非命，但是他之身亡有其必然因由，并非如霓羽族一般，虽然有其原因，却是实属无辜牵累，无妄之灾。第四，霓羽族善良淳朴，与世无争，重生之后对当下局势影响甚微，然而御神风尽管一身浩然正气，是一位俯仰无愧的侠者，但是毕竟沾染太多尘世纷争，为了换回御神风一命，所付出之代价，不论直接或者间接，恐怕难以衡量。”
靖沧浪闻言自然心领神会，死而复生，逆天之术，因一命而累及众多无辜，不论是御神风还是自己，都是违背原则之举。
“原来如此……靖沧浪明白了……”
望向靖沧浪瞬间黯淡的眼神，无衣师尹心有不忍，又再沉思片刻，语气温和地平缓而言。
“御神风不符合复灵之术施行的条件，但是想要让他复活也并非毫无机会，或许另有方式，只是目前尚不知其法。另外吾还有一言，不过阁下听了多有抵触之疑，或许心感不悦，不知阁下是否愿意一听。”
“嗯……师尹直言无妨……”
“生老病死，循环不息，此乃人生常态，即便死于非命，亦是一种命数，再有不得已之苦衷，死而复生毕竟逆天而为，可遇不可求，不论如何，总是天理难容，必须付出相当沉重的代价。阁下数百年之修为，对于生死世情，比之在下想必看得更为清楚，何必如此执意强求不放，还是任随机缘为是，切莫因此授人以柄。”
一番恳谈，靖沧浪对无衣师尹好感更深，轻声一笑，眼神相触，靖沧浪没有忽略无衣师尹无意之间流露出来几分细微感情，莫名之间似乎深有同感。
“哈哈，上一次与师尹一会，阁下言及‘重情’二字，曾有感叹，非是重情，只是无法割舍而已，吾观之师尹当时的神情，想必师尹心中亦有不能放下的情意，或许吾之心情与师尹也有少许相似。”
无衣师尹闻言身形瞬间僵硬了一下，心中默默一叹，轻垂眼睫，偏移了自己的视线，却是毫不回避地坦然直言。
“是，在吾心中，确实也有无法放下之情，但是这份情缘最终也是要放下的，此为命数，即便吾心有不甘不愿，亦是不可违逆天意。”
“既然如此……师尹为何……”
“无衣师尹自有应行之路，至于后果与应当付出之代价，吾自然回避不了。”
靖沧浪心知无衣师尹必有难言隐衷，原本他对御神风之事便不曾有过奢望，只是突然听闻死而复生之术，心中一时念起，此时听见师尹如此之言，自然明了于心。
“方才听过师尹所言，吾心中有数，多谢师尹为吾释疑，另外可否告知吾前往万年春之方向，吾只是不放心失路英雄与孔雀两人。”
“可以……万年春之方向……”
“多谢师尹……”
靖沧浪正想告辞离开，此时两名道者一前一后踏上壶口烽燧，神情隐含忿怒之色，看见道者的装束打扮，靖沧浪认出道者来自登道岸，无衣师尹心知必有紧要之事，于是立即退开一旁。
“稽首，观之阁下打扮以及气度，可是靖沧浪？”（道者之一）
“登道岸之人寻吾何事？”（靖沧浪）
“日前擎海潮来到登道岸，施行妖邪诡术，导致登道岸沦陷于魔氛之中，所以请阁下看在前任掌教之情面，相助登道岸擒捉凶手。”（道者之二）
“想让吾插手此事是吗？”
“正是此意！”（道者之一）
“知晓来到壶口烽燧寻吾，想必另有他人指引，指点你们前来之人是谁。”
“是云鼓雷峰的无惑渡迷僧老！”
“擎海潮是吗……哼……”
靖沧浪眼神一凛，冷哼一声，随即甩袖化光而去，登道岸两名道者随之离开，无衣师尹却是陷入隐忧沉思之中。
“嗯，登道岸魔化，北冽鲸涛擎海潮，登道岸与逸踪素有交情，擎海潮此举如此突然，此事疑点重重，不合常理，其中必有蹊跷，看来另有幕后推手暗算。”
冷静深思，无衣师尹突然想起什么，心中骤然一惊。
“难道……是天阎魔城……”
“根据连日探查讯息所知，擎海潮实力强劲，不在围战号天穹五人之下，又与百世经纶一页书交情非浅，与素还真亦有不浅的交情，一页书与素还真也少不得牵涉进去，另外擎海潮与击珊瑚关系甚深，恐怕逸踪也是早在此番算计之中。”
“如今擎海潮与登道岸结下仇怨，逸踪与登道岸之间的关系必然产生裂痕，登道岸道者因为云鼓雷峰僧老指点而来，一则，看来佛首必定也在算计之中，二则，将靖沧浪卷入其中。若是正道各方之间互生嫌隙，妖后立场中立，从中必定取得渔利，至于号天穹以及还未露底的天阎魔城，甚至那些幕后隐藏更深之人，或许还有更大的阴谋。”
仔细推敲之下，无衣师尹惊觉危机重重，不过局势惊变，一时之间，也是找不出破局之法，目前尚有讯息不明，当下唯有暂且按下一切，静观其变。
“如此一来，情势将会变得十分棘手，要想再次开启银河渡星，难上加难。若是万一失误，更会落入幕后有心之人算计，祸及整个四魌界，事关重大，必须仔细筹谋。”
纷繁复杂的局势，千丝万缕的关系，沉重无形紧迫，让无衣师尹备感心力疲乏。默默感怀之时，记忆之中浮现一袭白衣金衫的清逸身影，耳边蓦然回响清和箫韵，无衣师尹扬起一抹若有若无的淡淡浅笑，心情沉甸甸地暗自感叹。
“好友，若是你依然尚在，必定能够为吾解开其中关窍，凤翎此刻何须如此郁蹙。”
第四章 段落之三
天苍灵泉，六脉运转，灵气输送，宛如神州心脉在沉眠之中苏醒，律动的光芒开启未知传说，随着流沙沉坠陷落，地底之下尘封数百年的秘密缓缓揭开。
龙蟠虎踞之姿，辽阔无垠之象，巍峨壮观的地下城都横越百里，深藏在群山环脉之间，不知来处为何，不知缘由为何。辽阔瑰丽的城域静静伫立，城中萤火点点飘飞，宁静之中隐约透露出一丝诡异气息。
幽深大殿之上，昏暗的光线，幽微的气氛，乍现一幕惊异景象。蝠翼王座靠背之后，雕刻双双对视的四只血目，顶上悬空一只庞然巨眼，遍布青丝血纹，左右摇晃。
“啊……来了……”
袅袅白烟，宛如千百年来寂寞的倾诉，巨眼之下，尊贵的身影冷静等待，魔城之主他化阐提端坐王位之上，双臂缠满纱布，一身黑袍，帽遮面容，冷冷地传来深沉之声。
“嗯……失败了……”
他化阐提话音未落，倏然惊鸿一撇，一道赤红华光划过，一朵水晶梅花飞向他化阐提，随即一袭冷傲孤绝的身影出现在魔殿之上。
“当然会失败，就算以假乱真，假的始终还是假的，不是真正的御神风，你之谋算注定只有失败一途。”
“竟然是你，九重碧云楚千峰，上天界双璧之武虓，曾经与四魌界帝昊轩辕君铭齐名之人。”
王座转过半侧，他化阐提扬手一挥，接下水晶梅花，定眼一看，赫然正是御神风的魂体困锁在水晶梅花之中，顿时惊愕一愣。
“这是……御神风……”
“魔主与轩辕君铭有何交易，吾无兴趣，既然有言在先，那么便请魔主履行约定，说出那个人的下落，北斗七将之一天权，如今他身在何处？”
“你确定自己想要找寻之人当真是他吗？”
“此乃吾之私人恩怨，与魔主无关，魔主只要告知他之下落即可。”
“哈……他在秋鸣山居……”
“多谢！告辞！”
楚千峰立即化光离去，他化阐提看着水晶梅花，御神风的魂体困锁其中，无知无觉，慎重地沉思片刻，他化阐提双唇微微上扬，勾出一抹隐含算计意味的浅笑。
“哈哈……御神风……靖沧浪的绝对弱点……”
津ICP备2022002164号-2 © 2016-2023 iHuaBen.com 版权保护声明 不良信息举报:jubao@ihuaben.com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