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4)

五月份充沛的阳光落地无声，天空便从凋敝的灰蓝色暗淡成墨水色，于是熹微的星光则毫不吝啬地涂鸦在最顶端，洋洋洒洒似火花般零落下来。而月光充当另一层身份，与几道影子糅合成一片阴色。跟着王一博与肖战，以及他的三名舍友走进一家大排档。

这里不像餐厅那般雅静，空气弥漫的是觥筹交错间发出清脆“嘣”的一声，还有言谈中令耳膜应接不暇地触动...皆是代表热闹的环境音。

他们环视了一眼，寻张靠墙角，又能眺望到门外的桌子，坐成一圈。然后挥手招来店员为他们介绍特色菜。听完之后才在其菜单上勾所，期间肖战的一个舍友说什么毕业遥遥无期，转眼又打了脸，所以建议要喝酒。

王一博表情古井无波，不参与其中，倒是肖战以明日还要去设计工作室推诿，可另两位舍友不依，最终少数服从多数，他无奈摆个摊手的动作，便干脆说喝就喝呗。

“待会你少喝点。”

低低的嗓音在肖战耳畔响起，感觉身体中的某根神经隐隐地抽搐了一下，很轻微，便下意识地回复:“我酒量很好的，倒是你，好像从来没见你喝过。”

“酒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不喜欢。”他的回答显得理所当然，肖战识趣，顺着他话延伸，“一博，好样的，继续保持下去。”

这时菜未上酒先到，一名男性店员将盘子中一罐接一罐的啤酒放在桌上，并用服务生应有的微笑礼貌说:“菜马上好，请各位再等一下。”

“谢谢。”

肖战露牙笑道，舍友们则看到啤酒像麻雀欢呼，开始一人递上一罐，刚从冰箱拿出来的啤酒被握在手里，尤其是夏天的沉闷夜晚，更是能容易感受到冰凉感的细枝末节从皮肤蔓延过喉间，在心脏处迅速降温至最低。

“那个...你不喝吗?”

一位舍友先注意到王一博桌上原封不动的啤酒好奇地问道。他摇头，答案显而易见。可过了五分钟，那位舍友又敛起笑容，上扬轻快的尾音再询问一遍。

“今天是你好兄弟毕业，真的不喝吗?”

这次他仿佛石化，连呼吸都对这句话无动于衷，肖战了解他，飞快地拿走那罐啤酒，没有一丝踌躇地轻启唇齿:“没事，我替你喝。今天是最后一次在学校，他们也是高兴嘛，以后可能都没机会来这里，我酒量很好，多喝一点没关系的。”

王一博终于拢起一缕似烟雾的眉，在心底反驳道:“没事才怪。”

抢过肖战手里的啤酒，然后也愿意破戒。他确实不喝酒的，高中时辍学去到北京打拼，异地他乡，有时天寒地冻住在一间地下出租房里，没有暖气，盖着毛毯感受雪天带来的温度。一向稳重的他即便压力过大，也不会以这种方式来宣泄情绪。

所以今晚的一时兴起，喝的量都达不到肖战的三分之一，浓郁的酒香从他唇边轻飘飘溢出来，晃悠悠地组成音节:“肖战，这是哪啊?”

他喝醉了，连意识都开始被白纸覆盖，一片模糊。肖战看他站起来费了很大劲还是东倒西歪，便转睫要去扶他，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落在怀里。

在叹息中无奈对三位目不转睛正盯着他俩的舍友说:“没想到他醉得这么快，我先带他回去，你们继续啊。”

舍友们不约而同打了个嗝，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只做个点头的动作，然后目送两位身高都180cm以上，五官又极其精致的少年离开了视线。

风则跟在其后，温声软语地催促他们踱步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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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