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化雪总比下雪冷，就像结束总比开始更疼。
不记得在哪看到的这句话，但走出公寓的那一瞬间，寒风钻进脖子里的骤冷是真切刺入皮肤，凉到足以打破任何虚妄的想象。
陆婷锁好车门后，手插进黑色大衣口袋，步伐加快走进电梯，拿出手机查看电子邮箱。
“陆…总，早上好。”
一句小心谨慎的问候声，将她的注意力从邮件中抽离出来。回头看到身后的人带着红围巾，看着她腼腆的笑着。
陆婷严肃的脸上也露出了温暖的笑容，“早啊，冯薪朵。”
两人一同走出电梯，分别来到自己的岗位。
陆婷坐下来，打开电脑马上进入工作状态，注意力过于集中导致她面无表情看上去十分冷酷。过了一会儿，只见她鼻子噤了噤，闻到一阵苦香味，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推到她面前。
“这个项目难度很大吗？”冯薪朵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 冲了陆婷最爱喝的咖啡，看她神经紧张有些担心。
“嗯，还好吧。”陆婷抬头对上冯薪朵的大眼睛，被她瞳孔里流露出的关心击中了心脏，平时伶牙俐齿的忽然结巴起来，“你你你，进来怎么不敲门..”
“我敲了呀，你没听见..”冯薪朵小声解释，站在那磨磨蹭蹭不想走的样子。
陆婷把文档打印出来，订好递给她，“哝，帮我把这个策划案做了，明天给我。”
“好哒。”冯薪朵兴高采烈的接过任务，马上出去开工。
陆婷被她冒着孩子气的反应引得不禁失笑，面对冗杂的工作心情也没那么沉重了。
到了午饭时间，陆婷依旧点了止咳养肺汤，只见冯薪朵拿来一个保温盒放到桌上，有些害羞的打开来，是道菜。
“我自己做的，你们尝尝好不好吃。”
陆婷拆开筷子，看看饭盒里的鸡翅，又看看冯薪朵，发现她正用无比期待的眼神看着她。
既然这么期待，那就勉为其难的尝一下好了，反正吃一口又不会死人。
筷子拆开后，陆婷一边搓着木筷子起刺的毛边儿，一边听孔肖吟问。
“呦，朵朵还会做饭呢，真贤惠，跟谁学的？”
冯薪朵的脸微微红了，挠着头不好意思的说，“我室友，今天早上教我做的，他说味道不错能出师了，我就…”
眼看着伸出去的筷子，仿佛在空气中转了个漂移，最后落在鸡翅旁边的宫保鸡丁上，加了一筷子肉。
冯薪朵不解的看向陆婷，看她把桌上的菜加了个遍，吃的直吧唧嘴，就是不碰鸡翅，就像没看到中间有道菜一样。
“大哥，你尝尝这鸡翅，好吃，可香了！”孔肖吟几口已经吃完一个了。
陆婷看着她和蔼的笑笑，“我不吃鸡肉。”
“你不吃鸡肉？”孔肖吟指着桌上的宫保鸡丁，“这半盒都是你吃的，宫保鸡丁不是鸡肉做的吗？”
被当场拆穿的陆婷脸蹭的一下红，昂起头以老板的身份无情压制，“就你知道的多，赶紧吃，吃完干活！”
说完撂下筷子回自己办公室。
“成天就知道干活，连口饭都不能慢慢吃了，别理她，咱吃咱的。”孔肖吟好心劝慰冯薪朵，看她脸色发白还勉强的笑着，真是扎到心里了。
吃完饭，冯薪朵主动收拾垃圾，一次性餐具都打包扔掉了，唯独自己那盒鸡翅，专门做给吃的人一口未动，丢了又觉得可惜，起个大早用心做的鸡翅就这么成了鸡肋。
如果刚才她说，这是特意给你做的，陆婷是不是就吃了？
冯薪朵沮丧的摇摇头，收起饭盒放到茶水间的冰箱里。
她要是能猜到陆婷的心思，又怎会总是做这种不讨喜的蠢事。
坐在电脑前盯着大数据分析的陆婷，看到积数，基金，季度这几个字眼，脑海里总是不由自主的蹦出中午拿到鸡翅。
果然，还是在一起学做饭了嘛。呵，女人。
啪，鼠标左键遭到一记暴击，发出一声惨叫，随机被抛到一边。
陆婷松下身体靠着椅背，闭上眼试着调整烦躁的情绪。这不是她该有的反应，一道菜而已，谁教的，怎么做的有那么重要吗，又没说专门为谁做的，拿到同事面前展现一下厨艺而已，和那些平时做饭晒朋友圈的人没什么区别，求赞而已。
这么想想，陆婷心里稍微松缓了些。
坐在外面的冯薪朵可还在纠结着，怎么都忘不掉，午饭发生的那一幕。越想越郁闷，中午又没吃几口饭，这会儿还不到下班就饿了。
“朵朵，你的外卖，还飘着香味呢，好像是甜点。”前台拎着一大袋东西放到冯薪朵办公桌上，四周同事好奇的围过来。
冯薪朵惊讶的看了眼订单，的确写的是她的名字，不过她下午没订外卖。打开袋子后，围观的同事不禁发出羡慕的惊叹声，一袋子的糕点，蛋挞，泡芙，还有披萨。
这时她的手机接到一条微信，看完后她笑了笑，把袋子敞开方便大家随便拿，“大家一起吃吧，趁热。”
“哇，朵朵今天请客啊，有什么好事要宣布吗，不会是要结婚吧？”
“你傻呀，结婚都是发喜糖，哪有发蛋挞和泡芙的。”
孔肖吟也过来凑热闹，听同事们说的这么开心，自己也添把火，“你们别瞎猜了，肯定是男朋友送的，对吧朵朵。”
“不是不是，”冯薪朵吓得直摆手，“是我室友送的。”
“呦，看样子还在追求中，这么贴心又甜，朵朵，可得抓住机会啊。”孔肖吟这么一说，周围的人都跟着起哄，冯薪朵嘴笨说不清，也插不上话。
“什么高兴事把你们乐成这样？”在办公室里就听见外面熙熙攘攘的，陆婷出来一看人都围在一起有说有笑，干脆过来看看。
“大哥，来，吃泡芙，朵朵的男…追求者送的，可甜了呢。”
孔肖吟把泡芙都递到她嘴边了，想不接都不行。陆婷看了眼冯薪朵的表情，不知所措的发呆中。她没吃，用手拿了过来，笑着对下属说，“你们慢慢吃，歇会儿。”
说完，走回自己的办公室。
关上门，随手将泡芙扔进垃圾桶，拿张纸擦了擦手上的油，回到自己的座位，眉头紧锁，凝聚所有注意力继续工作。
如果不想被杂乱无章的情绪打扰，那就专注眼前该做的事。这个方法，还是简勋教她的。
沉浸在工作的高度压力下，陆婷已经忘了时间，孔肖吟看她表情凝重，加上下午的种种情况，觉得还是不去打扰的好，下班也没去叫她。
冯薪朵在外面倒是一直注意着办公室里面的情形，她看陆婷下午回办公室后就没再出来，透过玻璃看的到她一直趴在电脑前努力工作，连口水都顾不上喝，好几次想进去，又找不到什么好的借口，于是拖到了下班，所有人都走了。
她站起来，去茶水间泡了杯蜂蜜柚子茶打算送进去，突然手机响了。
“喂…嗯，下班了…我，我一会儿就回去了.. 好。”挂了电话后，敲响了办公室的门，依旧没有回应，她推开门直接走了进去。
陆婷的眼睛始终盯着电脑，冯薪朵看到她的眼白已经有红血丝了。
“喝点热茶，休息一下吧，已经下班了。”
冯薪朵的声音很轻柔，带着卑微的关切。可是陆婷并没有理会，喉咙里发出一声疲惫的嗯。
“知道了，你下班吧。”
冯薪朵的手紧张的攥了起来，此时十分需要一个赖着不走的理由，可脑子偏偏这时候卡壳了，半天想不出一句话来。
陆婷见她不动，又补了一句，“出去把门带上。”
“哦。”冯薪朵垂头丧气的退出来，把门关好。感觉此刻的自己和冰箱里那盒无人问津的鸡翅一样，可有可无，毫无存在感。
夜里12点一到，灰姑娘都要脱下她的水晶鞋，何况她这种一路赤脚走过来的姑娘，根本不会被公主看进眼里。没有期望就不会失望，而她对陆婷的期望随着日落又日出，没有哪天断的了。
陆婷望着窗外逐渐消弭的太阳，由衷感到，日落是一场美丽的忍耐。
听到门外整理物品准备离开的声音，放在键盘上的手终于挪开垂下，操劳一天的手腕已经酸乏作痛。她揉着手腕，站起来扭动几下脖子，颈椎发出清脆的摩擦声。身体的疲劳她早已习惯，还不适应的是心里的煎熬。
不知道是不是用脑过度，一旦停下来，想到的都是刚才进来的人。热茶氤氲的气体中，好像看到了她的脸。
这种感觉糟透了。
陆婷拿起包，开车离开了公司。
慢悠悠地开在不知去哪的路上，总之现在还不想回家。抑郁的情绪压抑在心里，不发泄出去的话，她怕自己会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比如冲到冯薪朵家把她臭骂一顿。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冯薪朵总有办法把她惹生气，最重要的是，肇事者还不自知。
车不知不觉开到海边，岸边沿线都是大大小小的酒吧，虽然是冬天依旧热闹不减。陆婷下车，打算挑家人少的呆一会儿。路过一家火爆的酒吧，向里望了一眼，忽然觉得里面有个金发很眼熟，停住脚步多看了两眼，果然是熟人。沉醉在酒精和音乐中的孔肖吟，在人群中洒脱妩媚，性感无比，周围多少双眼睛虎视眈眈的盯着她。
陆婷站在门口踟蹰了一会儿还是走开了，在这种场合任何人都有为所欲为的权利，她无权干涉。
转了一圈，哪家酒吧也没有让她留步的冲动，最后买了两瓶威士忌开车回家。
陆婷住的公寓大部分时间都是安静的，无论电梯里，还是走廊，很少听见家长里短式的闲话争吵，似乎每个人一下班就静悄悄地回到自己门里，在盒子里过日子。
关上门，她在这间盒子里看不到任何生活的气息，空气弥漫着死寂，甚至没有人问候她一句，晚上吃饭了吗，更不会有人做好饭在这里等她。
洗完澡，陆婷打开一瓶酒，倒上半杯加了冰块，窝在床上，只开了台灯，光线昏黄，和着杯中色调相似的酒一同喝下。
“嘶..”除了应酬平时并不喝酒的她感到酒精的凶猛，像一只饥渴的野兽过喉而入在她的胃里撕扯。接着燃烧挥发，酝酿出一幕幕醉人的幻想。
“冯薪朵…”
一个名字三个字，不知什么时候起开始抓心挠肺的让她说疼就疼。她引以为傲的坚强，刀枪不入早就从里面开始一点点溃败，每次对上冯薪朵的眼睛都像中了幻术，言行反应完全不是她该有的模样，这种感觉，病了一样，无药可救。
冰块在酒精的烧灼下渐渐融化，她又倒了半杯，小口含住冰，凉丝丝的融入口中，稍显冷却。
那个眼镜男果然别有用心，一男一女共住同一屋檐下，难免渐生情愫，何况两人兴趣相投，相处的还挺融洽。不像她和冯薪朵，除了吵架就是骂，总是一种旧恨未了又添新仇的架势。其实，她们之间有什么仇，不是早都过去了吗，可为什么一想起那件事，心里就不舒服，总想找冯薪朵理论，想让她给自己一个说法。
呵，这种想法，倒像个怨妇一样。
两杯酒不自觉的就下肚了，陆婷迷糊着晃了晃杯底的酒，一仰而尽。
有酒暖着心确实没那么凉了，暖呼呼的像被什么拥着，酒精随着血液仿佛打通了奇经八脉，郁结在心头的事也渐渐疏通开了。让烦心事堆积在心里可不是她陆婷的风格，大事还能谈判商量，何况这种小事，当面说清就好了。倘若冯薪朵真的有意和室友交往，她无话可说，一切如常，就当那句话她从来没听过。
酒精催眠下，陆婷夜里睡的难得安稳。早上起的很早，自己试着做了早饭，虽然只是简单的三明治，吃点东西做什么也都更有底气。
到公司后，因为是周五，不是特别重要的项目，陆婷让孔肖吟都安排到下周再谈，临近周末的工作日过的异常快，转眼就到下班时间了。同事们早早准备好，一下班马上不见人影。
今天陆婷也格外注意时间，正点下班，从办公室出来正打算找冯薪朵，发现她已经走到电梯。陆婷马上追过来，可惜还是晚了，她赶紧按开旁边的电梯，门开后走进去开始莫名地紧张，重复着要对冯薪朵说的话。
但她还是晚了，怎么追都晚了一步。
冯薪朵和她的室友站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什么，笑的很开心，那男生高她一头半，略微弯着腰跟她说话，看上去亲密的很。
陆婷紧攥着拳看着这一幕，一晚上的佛系洗脑被刺激的荡然无存，大步冲过去，抓住冯薪朵的手往停车场拖。动作之快，惊的室友愣在那来不及做任何反应。
“哎哎哎，陆婷你干嘛？”冯薪朵的小细胳膊被她拽的完全不听自己使唤，另一只手拿着手机使不上力，无奈地被她拉到停车场。
“我有话跟你说。”陆婷说完打开副驾车门，把冯薪朵塞进去，自己做到主驾锁上车门。
冯薪朵被她这么突然的行为有些吓到了，从没见陆婷如此鲁莽粗暴的对待过谁，现在不仅动手眼神愤恨地怒视着她，让她心生怯意。
“陆婷，你这是，”话说一半，手机突然响了，冯薪朵看到来电显示后表情一下急了，扣车门要出去，“哎呀不行，我得赶紧过去。”
“就这么迫不及待想和他在一起？”陆婷瞪着她，眼睛红了，努力从她的脸上找自己想要的东西，可都不敌她此刻想离开的心。
手机一直在响，冯薪朵急的一直扣锁，“你快打开让我出去。”
陆婷无奈地叹了口气，按下门锁，探过身子亲自把车门打开，“走吧。”
冯薪朵下车后，也发觉出不对劲，想说点什么，只见陆婷随即将车门关上对她置之不理，只好拿着手机先跑了。
独自在车里的陆婷，听见脚步声逐渐远去，一股挫败的羞耻感油然而生，捂住脸，不想自己哭的表情太难看。
记得上一次哭还是和简勋分手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大半年，也是该哭一哭排排毒了。这么想着，陆婷笑了，一边流泪一边笑，脑海里蹦出一个词，自讨苦吃。当初不是她自以为是非要把冯薪朵带过来，今天也不会因为她伤心落泪。她以为自己强大到可以控制一切，然而每次都被打脸，无论是简勋的劈腿，还是现在冯薪朵的变心，都不是她能控制的。她能在工作中成为一个强势的领导者，可在感情呢，其实她永远是那个被动等待的。
陆婷想起了自己的母亲，被丈夫抛弃，几十年不敢再碰感情，她不相信所谓命运，更没想过这种悲情的基因也会遗传。
可是不放手又能怎么办，追出去死缠烂打或是大闹一场，会做那种事她就不是陆婷了。做生意最讲究好聚好散，感情也一样，对方已经无意那就算了，勉强向来没有好下场。
尽快理清思绪的陆婷，忍着眼泪，颤着手按下一键启动，突然车窗被敲响。
冯薪朵走进停车场就看见陆婷趴在方向盘上，跑过来后发现她在擦眼泪，眉头皱的都快挤出一个疙瘩来。
陆婷警觉的拿纸巾迅速擦了下脸，按下车窗，声音沙哑的问，“东西落这了？”
“嗯？”冯薪朵专注于陆婷通红的眼睛，一时没理解什么意思。
陆婷又重复了一遍，“我说你，是不是东西落这了？”
“哦，”冯薪朵看着她哭的鼻尖都红了，眼角还溢着水，特别想伸手帮她擦一擦。非要说什么东西落这，只能说她的心落这了。
“你哭了..”
陆婷扭过头，毫不犹豫地按起车窗。
站在外面的人急的直接把手伸进来挡，“哎，疼疼疼！”
车窗停住，又落下了。
“你刚才不是说有话跟我说吗？”怕她一言不合又关窗，冯薪朵干脆将身子探进来，厚着脸皮问。
陆婷也不看她，脸别到一边，爱答不理的说，“本来有，现在没了。你不是有急事吗，赶紧忙你的吧，我也有事。”
“我？忙完了，我刚才拿着室友的手机，他队友来电话，今天他们线下打比赛，本来约好带我去看的，这不是碰到你了嘛，我就不去了。”
听她这么一解释，陆婷刚才那阵自怨自艾终于推翻了，可心里还是委屈，转过脸瞪了她一眼，“我还得谢谢你是吧。”
吓的冯薪朵脖子一缩磕到了车顶，“哎呦！”
陆婷被她蠢的直叹气，打开了副驾的车门，语气也缓和许多，“上车吧。”
“诶！”冯薪朵乐颠颠的上了车，还惦记着陆婷刚才要说没说的话呢，“那你刚才想说什么呀，现在能告诉我吗？”
陆婷带着鼻音骄傲的拒绝了，“不想说了。除非…你陪我去看电影。”
“好啊，看什么？”
《心理罪》晚间场，上座率一般。
冯薪朵坐在后排看着模糊的大荧幕，想不通明明有那么多喜剧，爱情，魔幻大片可以选，为什么陆婷偏偏选犯罪题材的电影。不会是发现她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小癖好，要借此对她进行人性的拷打吧？
两人晚上都没吃饭，陆婷点了一大桶爆米花，电影开始后就不停的吃，荧幕里上演着什么剧情一点没看进去，心情却越来越紧张，一不小心咬到了自己的手。
“啊！”
“怎么了？”冯薪朵马上凑过来，捧住陆婷的手吹了又吹，“好点没有？”
影院里一片昏暗，陆婷却看到冯薪朵眼里的光，仿佛无边暗夜中一束遥远的星光照进她心里，不由自主的对她说，“冯薪朵，我们接吻吧。”
影片正好响起了配乐，冯薪朵没听清，只见陆婷向她靠近，接着嘴唇被柔软的覆盖，她张开嘴，尝到了焦糖爆米花的味道，甜腻腻，软绵绵，让她忍不住嘬了一口。
“唔！”陆婷疼的哼了一声，捶冯薪朵的肩膀，轻轻推开她，捂着自己的嘴，又气又羞，“你没吃饭啊，使那么大劲儿！”
冯薪朵舔舔嘴上的馋ye，“是没吃啊。哎呀，是不是肿了，我给你消消毒。”
她把手放下，还在想冯薪朵怎么消毒，结果这家伙头凑过来把她的嘴又舔了一遍，shi乎乎感觉像被狗舔了一样。
陆婷把她推开，低声骂她，“变态，臭流氓！”
“唾液能消毒的，你不知道吗。而且，我不臭的…”冯薪朵委屈的收回了身子。
陆婷不禁庆幸自己选了后排的座位，周围没有人，红着脸拿纸巾擦擦脸，“转过来。”
冯薪朵听话的转过身子，陆婷又抽了张纸巾，接着微弱的光给她擦干净嘴。
“这电影太闷了，走吧不看了，回家。”
收拾好垃圾，陆婷牵起冯薪朵的手，十指相扣离开了影院。
上车后，沉浸在突如其来的shi吻中不能自拔的冯薪朵，嘴一直咧着收不住。看到陆婷放在换挡杆上的右手，手不老实的伸过去摸了上去。
“我开车呢，能不能注意下安全。”一本正经拒绝的老司机陆婷，脸却慢慢红了。
“你这是自动挡，又不用换挡…”
听冯薪朵小声解释着，趁她手缩回去前，陆婷抓住了，握住两根细嫩的手指揉捏着，勉强答应，“好吧好吧，让你握一会儿。”
冯薪朵开心的合不拢嘴，玩起了陆婷的手，心里还一直赞叹，这个世界上怎么有这么好看的手。玩了一会儿，抬头看窗外，好心提醒陆婷，“哎，走错了吧，这不是回我家的路诶？”
陆婷淡定的将油门踩深了些，“以后那不是你家了，不许你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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