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琉璃光如来（二十一）

凤朝宫。

再回此地，凤华裳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这一月来，白九黎亲自为她取来名贵仙草疗伤，事事亲力亲为，更是体贴的陪着她赏景弹琴，兴致来时与她过两招，仿佛又回到过去，没有云灵儿的数万年。

这一日，凤华裳正专心致志的与白九黎对弈。

“娘亲，你要输了。”

刚刚恢复人形的龙儿趴在棋盘旁边，眨着水汪汪的眼睛。

“娘亲要是输了，今天爹爹送来的糖葫芦你就别吃了。”凤华裳抬手给了龙儿一个爆栗，没好气的开口。

这小子，就不知道“观棋不语真君子”么？心里知道就好了，还偏偏讲出来！

“爹爹，龙儿想吃糖葫芦……”一说到糖葫芦没得吃了，龙儿摸着头可怜兮兮的看着白九黎，“你就输给娘亲好了。”

“爹爹尽量输。”白九黎摸了摸龙儿的头，一脸温润的笑意。

“……”臭小子，你这不是认定了我会输么？凤华裳磨牙。

正在此时，凤华宫的门外传来长青诧异的声音，“灵儿师妹，你回来了？唉，你师傅在里面呢，你怎么走了？”

白九黎执棋的手微微一顿，下一刻，人已如一阵风似的消失在原地。

棋盘对面余香尤在，可是人却早已不知去向。凤华裳呆呆看着徐徐冒着热气的茶杯，心底说不上来究竟是什么滋味。

不是早就知道了么，可为何还是做不到心如止水？

“娘亲……”敏感的龙儿前握住了凤华裳的手，轻声呼唤。

“没事。”凤华裳强扯出一个笑容，“龙儿不是想吃糖葫芦么，快去拿吧。”

“龙儿拿来与娘亲一起吃。”龙儿松开凤华裳的手，快速的奔向自己的寝殿。

娘亲同他一样，最喜欢吃糖葫芦，只要他将糖葫芦拿来，娘亲就不会那么伤心了。

龙儿离开后，凤华裳思忖半晌，终是化作一团云烟追了出去。

……

重紫山边缘，云灵儿泪眼婆娑的看着白九黎，“师傅，你与师叔孩儿都有了，那我算什么？”

“灵儿，不是你想的那样，龙儿他不是……”白九黎面带无奈的解释。

“我不想听！”云灵儿捂住耳朵，半句也不肯听白九黎解释，“徒儿不打扰师傅一家团圆了，这就离开！”

说罢，不管不顾的冲上前推开白九黎，张开双臂就要跳下重紫山。

“灵儿！”白九黎一把抓住云灵儿将她扣入怀中，“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龙儿并不是为师的亲生子，为师与你凤师叔清清白白，从未逾距半分。”

“真的？”云灵儿抬起头认真的问道。

“为师几时骗过你？”白九黎无奈的叹气，“你这丫头，到如今还不明白为师的心意么？”

“那你为什么将她带回来，还亲自为她做这做那？”云灵儿不依不饶。

“她是为师的师妹，又是因你我而遭逢劫难，为师怎么忍心弃她不顾？”

白九黎解释。

“那你发敢不敢誓，你只把她当师妹，从未对她生过半分旖旎。”

云灵儿撅起小嘴。

“我，白九黎以金仙的名义起誓，此生只把凤华裳当做师妹，日后再不会对她有半分旖旎。”

……

我，白九黎以金仙的名义起誓，此生只把凤华裳当做师妹，日后再不会对她有半分旖旎。

凤华裳踉跄转身，离开方才藏身仙树，脑中不断地回荡着这句话。

只把凤华裳当做师妹……

凤华裳几乎想要大笑出声。

世上最可笑的事莫过于，我视你为此生良人，你却只把我当妹妹。

妹妹……谁要做你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