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喝酒

离蘅从没觉得天上的月亮如此好看，尤其是空明天的月亮，她坐在屋顶上，晃悠着双腿，手里拿着小酒坛子，嘴里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你这酒是怎么酿的，怎的如此好喝？”

青岚看着那泛着琥珀色波光的酒液，像是想到了什么往事，目光有些怔然。

离蘅看他神色异样，想来是不愿说这个，正想岔开话题，忽听他语气平静地道:“用空明天的溪水，瑶林的八珍鸡，阆苑的紫苏叶，东海新出来的稻谷还有鬼车鸟的翅膀。”

听到鬼车鸟的翅膀，离蘅很是惊讶，五万年前空流山上出现了一只妖兽，名为鬼车鸟，九头一身，啼血不止，必有凶光，天帝曾派出数位仙家去灭杀这九头鸟，都无功而返，令人奇怪的是这妖兽出现不到月余，便失去了踪迹，没想到竟是死于青岚仙君之手，还拿它的翅膀入了酒。

想到这些往事，离蘅连忙抱着酒坛子多喝了几口，这可真是天上地下仅此一坛的好酒了。

许是这酒的后劲儿上来了，离蘅原本白皙的脸庞染上了红晕，无形中更是添了几抹艳色，她将酒坛紧紧抱在怀里，生怕被别人抢了去，并不与青岚神君一分，这事虽说做的有些不厚道，但是依着离蘅这素来不羁的性子，喝便喝了，事后送些别的东西补偿也就罢了。

青岚抬眼看着她这小动作，原本有些冷寂的眸子渐渐多了丝暖意。

就这几口酒下去，坛子已经空了大半，离蘅晃了晃脑袋，有些头晕，难得此时她脑子里还能想到一个问题，“这酒……真是过……过瘾，五万年前……你才多……多大，能杀的了……鬼车鸟？”

只见得离蘅面色赤红，话还未落，已经醉倒过去了。

远方的天空寂静无声，黑夜里空明天凄清而又冰冷，青岚目光望着远处，似是被方才离蘅的那句话勾起了什么回忆，良久他才淡淡说道:“谁说不是呢，那么久远的事情，久到我都记不起来了。”

看了一眼犹自在睡梦中的离蘅，青岚语气有些懊恼地道:“加了鬼车鸟的翅膀，这酒后劲极大，恐怕你得睡上几天了。”

说罢，他已将剩下的酒尽数喝了，只是越是喝到最后，眼神愈发清明，还有和着风飘散在月夜里的一句叹息,“想不到，我也有找人喝酒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