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

奈布挂断电话，望向窗外，大雨下了一整天，直到现在，仍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他只知道，在黑夜的掩护下，一个可怕的人在悄然行动。

与此同时，在某个地方。

薇拉噢，这……是哪？

薇拉晃了晃脑袋，手腕和脚踝上的不适感让她慢慢地清醒过来，她睁开双眼，发觉眼前被套上了什么东西。

突然，罩在眼睛上的屏幕亮起，薇拉环顾四周，只有无边的白色砖块和虚无黑暗的天空，自己被四个铁环扣在一个blingbling的水晶椅子上。

薇拉VR眼镜？真有意思。

但是很快，诡异的一幕出现了，血液从白色地砖之间渗出，浮向空中，渐渐排成一行工整的字母。

“你醒了，小姐”

薇拉看着这些血液，虽然她知道，这都是虚拟的，但是，这血液流动的动态，呈现出的颜色以及光暗变化，甚至流动的声音，太像真的血液，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见自己没有回应，那一行血字化为血红的气体，散开。新的血液从地砖的缝隙渗出，再次流向空中，整齐地排列。

“你能看到这行字母吗？小姐？请回应一声。”

薇拉可以，没问题。

薇拉好吧，我在这是在哪？

血字回答了薇拉的问题。

“抱歉，我现在只能告诉小姐，这个地方在瑞士。”

“小姐，我需要了解一些事情，所以，接下来，请你回答几个问题，然后，你就可以离开了”

薇拉真的？就这么简单？

“是的，小姐。”

薇拉那开始吧，我想我准备好了，但是，我不保证我会回答所有问题。

“好的，小姐，回答问题的时间是不限的，有充足的时间思考。”

“小姐，首先，第一个问题，请问你的目标是谁？”

薇拉这个嘛，我可以回答。

薇拉赏金间谍，伊莱-克拉克。

“请稍等，小姐。”

半晌，血字重新组合。“小姐，所有资料都没有这个人的记录。”

薇拉这个嘛，他化名为迈尔斯-麦克斯上校。

“迈尔斯上校确有其人，不过，有确凿证据吗？”

薇拉前天，他为他的老板提供了血刃小队夜袭的情报。

薇拉如果是别的小队，我不管；但是，他威胁到理查德的小队，这样问题就大了。

薇拉那可是理查德最在乎的东西，所以，那个间谍的生命，已经因为他的不当行为，被列上了死亡清单。

薇拉其实说白了，我是为理查德才帮助这个小队。

这句话如同一个小锤，直击理查德冰冷的心，长年隐逸在钢甲下的双眼闪过一丝光芒，可是，很快，这道光芒消失了，那双眼睛重新变得冰冷。一个声音，挥之不去，就像附骨之蛆，在理查德脑中回荡：“谁会在乎你这一个怪物！”

是的，一个怪物。理查德紧紧的握着手中的玻璃杯，玻璃杯快要被压裂时，薇拉的声音又将理查德拉回现实。

薇拉然后呢，不知道是多久前了，就在我准备开枪的那一刻，我就被打晕了。

薇拉不知道是哪个哨兵，有这么好的眼力，以及风一样的速度，猫一般的无声无息。

“好吧，小姐，最后一个问题，我想问，你为什么要帮理查德？”

薇拉嗯……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小姐，我有必要知道原因。”

薇拉这个是我的私事。

“我必须知道原因。”

薇拉不不不，不行。

薇拉这是不可能的。

不一会儿，熟悉的恐怖气息扑面而来，几乎就在一瞬间，VR眼镜被打得四分五裂，坠落在地，一把巨大的镰刀架在薇拉的脖子上。

理查德-克莱门斯这可不只是你的私事，小姐。你有十五秒钟，告诉我，或死。

理查德一手压着椅子的扶手，一手握着镰刀，弯下腰，俯视薇拉的脸。

薇拉我……我……

这一切来得太快，薇拉被吓得一脸茫然，理查德庞大的身躯让薇拉感受到巨大的压迫感，血红的火焰从理查德盔甲那杂乱的纹路中冒出，那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虽然再熟悉不过，仍然让薇拉舌头打结。

理查德-克莱门斯小姐，你还有十秒。

完了完了，她怎么就被理查德抓住了！这怎么跟他解释啊！难道直接说我喜欢他吗！

薇拉我……我能……先不说吗？我还没想好……

五，四，三，二，一。薇拉以为自己要死了，理查德的凶残是出了名了的，而且，他的情绪很不稳定，就像一颗热感应炸弹，如果他被惹恼了，就没有他干不出来的事。

理查德-克莱门斯没问题，小姐。

薇拉嗯……嗯？！

薇拉着实有些惊讶，理查德啥时候那么好讲话了？四个铁环松开，薇拉恢复了自由；如果理查德还对你有敌意的情况下能算自由的话，那就算是吧。

理查德走向阳台，身上的火焰渐弱，恐怖的气息转瞬消散，薇拉终于从极度的压迫感中解脱出来，她一边急促地呼吸着，一边环顾四周。

薇拉哇哦，我是在……

宽大的房间里满是华丽的装饰：椅子由水晶雕琢而成，墨蓝红釉瓷砖铺成的地板，上面盖着一张卡萨布兰卡特产的紫色羊毛毯，布满雕刻图案的实木桌子上，排列着一支支纯红宝石磨制而成的钢笔。

薇拉快步走向百叶窗，眼前的一切虽然早有所料，还是让薇拉惊讶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薇拉好吧，这不会真的是……

理查德-克莱门斯一座城堡？你没看错，小姐，这的确是一座城堡。

这座华丽的城堡矗立在森林之中，薇拉望着城堡能看到的一面，心里不禁感叹，这做城堡，真的太美了，即使是童话故事中王子的城堡，与这座城堡比起来，都要稍稍逊色。

薇拉这是你的城堡吗？

理查德-克莱门斯不，严格意义上说，这是我爷爷的。

薇拉要是我像你一样，有这样一座美丽的城堡，该多好啊！

理查德转过身，走回房间。薇拉依然在观赏城堡内华丽的布置。

理查德-克莱门斯每拥有一件事物，都是有代价的。我宁可不要这座城堡，因为我知道，是多么巨大，多么惨痛的代价，带来了这座城堡。

随着一声脆响，美观且昂贵的红宝石钢笔在巨大的压力下，化为碎片。

好吧，薇拉在大学以优异成绩毕业的，情商自然不低，她立刻察觉到，理查德情绪的变化。

薇拉我……没说错话吧……

她算是比较了解理查德这个人，理查德，情绪极其易怒，她听许多人说过，理查德有一段黑暗的过去，她觉得，那段黑暗的记忆可能给理查德造成了非常恶性的情感创伤，严重地影响理查德的情绪反应。这也就是为什么，理查德虽然很信任他信任的人，但他不愿再去信任一个人。

薇拉理查德？

薇拉嗯……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理查德-克莱门斯哦，抱歉，我走神了。

薇拉好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理查德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过了一会儿，他弯下腰，拾起地上散落的红宝石碎片。他将碎片放在桌上，然后整个人就默默的立在桌前。

薇拉那个，其实如果你不想回答，也没问题。

薇拉赶紧给理查德解围，她怕触及理查德的负面回忆，会让理查德的情绪再次失控。

薇拉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理查德-克莱门斯一个老朋友不久前邀请我会会，我会先去他那里。

薇拉那我去哪找你呢？

理查德-克莱门斯你为什么要找我？

薇拉想来想去，终于想到一个合适的理由。

薇拉因为……因为……或许那时我想好怎么回答你的最后一个问题了……

理查德-克莱门斯圣诞节我可能会回血刃，你可以去那等。

理查德-克莱门斯但是我不保证一定能回去，圣诞夜我没回到，小姐，就不必等下去了。

薇拉我会等下去的。

薇拉笑着，小声地说，不过还是被理查德听到了。

理查德看向薇拉，她的笑容充满活力，理查德不知道薇拉为什么感到高兴，他也体会不到这种情感，他只是觉得，薇拉的笑容，那种发自内心的笑，是长年生活在杀戮中的他从未见过的。

整点的钟声敲响，时针指向夜晚八点整。

理查德-克莱门斯请容许我失陪，小姐，我得赶去巴黎，约定是九点钟。

薇拉等等，现在已经八点了！你怎么能那么快地从瑞士赶到巴黎？

理查德-克莱门斯我能做得到。

两双巨大的翼翅从斗篷后展开，看起来就像传说中恶龙的龙翼。

薇拉那么，伊莱-克拉克的事怎么办？

理查德-克莱门斯我会搞定的，不成问题。

薇拉好的，第二，你小队的人不认识我。

理查德递给薇拉一个血红色信封，上面有一圈蓝色花边。

理查德-克莱门斯将信封给查克，就行了。

理查德-克莱门斯如果小姐需要，城堡里的物件可以自取，就比如武器，黄金，货币，衣物之类的。

理查德-克莱门斯恕我失陪，再见，小姐。

理查德向阳台外一跃，极速向前飞去，泛着红和蓝光的翅膀在夜空格外显眼，宽大的翼翅用末端在空中留下四道红蓝交织的轨迹。

薇拉独自走在城堡内，纤细的手抚过木雕栏杆。

薇拉至少我找到他了，不是吗？薇拉？

他还在就好，这样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