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陷入幻境

不知这样的日子过了多久，只觉得如此便是岁月静好。厉尘澜甚是甜蜜的轻轻拍着招摇的肩头，而招摇就像个孩子般在他怀中睡得格外的沉，只是她在他的怀里就让她格外温暖又安全。

他便如此轻轻地轻轻地拍着她的肩头，望着远处弯月。

片刻后，厉尘澜突然觉得自己被人操控了心一般，让他脑子里想着杀戮的画面，眼睛慢慢变红，他搂着招摇的手突然控制不住要去掐住她，他极力克制着那鼓欲杀戮的冲动，还有一丝理智的他暗红着眼睛看了看睡得沉的招摇，他控制住了但他怕伤到她，便将招摇横抱起来至桌前轻轻放下她让她趴着，他只觉头要炸裂似的疼痛无比。

他怕伤害招摇，欲离开藏书阁，可走至几步实在是痛苦难忍，蹲在了地上，紧紧捂住脑袋，守在门外的两位门徒见门主好像身体不适，便进门扶住他，“门主，门主，您没事吧？”

“门主。”

“门主。”

“没事吧，门主。”门徒依然担心他，以前待门徒极好，做错事情也只是罚下山农耕一段时间，万路门人对他忠诚对招摇也忠诚。

他终是周身黑气，眼睛红得似要滴出血来，一把掐住一门徒脖子，门徒不明所以，彻底慌了，绝望的喊道，“门主。”

他们以为自己进来坏了他的好事打扰到他，可怜的在求饶着，“饶命，门主。”

厉尘澜不知为何突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他的心中有个人在呼喊着，让他杀了他们，他一手握住他控制不住的手，用力压住它，门徒跪在地上，绝望的喊着：“门主，门主。”

他们不知门主为何变得如此恐怖，往门口跪着往后走，厉尘澜痛苦的喊着：“快走，快走。”

“门主，门主，饶命。”

“门主，门主。”

两位门徒像是被拉住了似的，跑也跑不掉。

厉尘澜用力压制着，可心里有个声音在对他喊，“杀了他们，杀了他们”他心疼的看着两位门徒，看到了他们眼中的恐惧，害怕与绝望。

而他心里的声音不停地诱惑他杀了他们，可他怎么可能会杀了他们，他们何其无辜。用法力将控制不住的右手奋力生生掰断。

“没事，伤不到你们。”厉尘澜安心的笑了笑，安抚两位跪在地上满眼恐惧求饶的门徒。

可他虽控制住了魔气但心中的那个声音依然对他说“你躲不掉我，他们必须死”厉尘澜不信心魔还能跑出来杀了他们，只要他意志足够坚定，总会没事的。

可还未来得及多想，突然万钧剑从他耳侧飞过来，“咻咻”刺入了门徒的心脏又飞过来抹了另一个的脖子，厉尘澜万万没想到，惊惶的看着这一切发生在自己眼前，随后万钧剑朝招摇刺了过去，厉尘澜起身紧紧握住它，可它的力量大得让他有些握不住，他知道心魔操作了他，也操作了万钧剑，可是为什么自己操作不了万钧剑了？

“你战胜不了我的，杀了她”心里的声音一步步让他陷入困境，让他快控制不住自己，他死死握着万钧剑，睡梦中的招摇仿佛在特别美丽漂亮的地方与厉尘澜手牵着手，吹着人间的风，她不愿醒过来。可是突然一股妖风吹散了她和厉尘澜，她掉入了暗无天日的无底洞，随后找不到他了。

“墨青……”招摇皱着眉头，轻唤一声。

厉尘澜紧紧握着万钧剑用力一拉终于控制住了它，他跪在地上痛苦地望着招摇，嘶吼了一声，沉睡的招摇终于清醒了过来，她喘着粗气，睁开眼睛皱紧眉头，原来是一场梦。

她听见了厉尘澜的哭声，起身喊道，“墨青。”便看到这一幕，满地的血迹，两位门徒惨死在地，而厉尘澜却是可怜孤寂的背影映入她的眼帘，万钧剑在他旁边静静地躺着。

“墨青。”招摇唤道，“你……”你怎么了？后边这句她没问出口，她已然猜到他怎么了。

厉尘澜听见招摇的声音，委屈的转过头，像个做错了什么事的孩子寻求母亲的原谅一般，“招摇。”他满眼的委屈，流着泪水，“不是我。”又怕招摇误会他，摇了摇头，万分委屈的哭着，“不是我。”

招摇走过去蹲下来伸出手轻轻抚去他的泪水，随即紧紧抱住他，像安慰做错了事认罪的孩子似的，拍着他的背，“我知道我知道，不是你。”

片刻后招摇带着厉尘澜回到清波殿，厉尘澜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的经历告诉了她，一阵委屈的看着招摇，随后招摇便安抚他让他好好休息，莫名多思多虑。

招摇越发苦恼了，现在感觉到了千钧一发之际似的，待他稳定一些便来到无恶殿与司马容和芷嫣商量对策，她担心又出什么事便让十七在清波殿寸步不离的守着他，如今连顾晗光都没有办法了，她也不知到底该怎么办，这可把招摇愁坏了。

“藏书阁中一无所获，你们有寻到其他封印魔气的办法吗？”招摇扶着脑袋，她感觉头要炸了。

芷嫣幽幽说道：“我倒是有向一些老前辈打听过，但是他们也一无所知。你说万一今晚厉尘澜……”司马容在一旁抱着手沉思。

“墨青不会骗我的，我相信他。”招摇打断了芷嫣，“他的心魔渐渐控制了他，也能操控万钧剑。”

总感觉万路门快到了血雨腥风的日子，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路招摇招谁惹谁了，厉尘澜即便怎么压制着魔气却似乎无济于事，心魔渐渐控制了他的心，他真的害怕哪天没控制住自己伤到招摇，伤到无辜的弟子。

“招摇。”司马容看着招摇，说道，“你要尽早做最坏的打算。”

招摇深深地叹了口气，现在确实是没有任何办法了。

“你说我们现在到底该如何是好啊，十七一直这么守着他也不是办法啊。”芷嫣担心地看着招摇，又转过头望向司马容，“西山主，你主意最多了，快想想还有没有什么办法。”

司马容叹息一声，摇了摇头，“我是真不知道了。”

清波殿，十七奉了招摇之命寸步不离的守着厉尘澜，厉尘澜坐在案前紧紧闭着眼睛，进入昏迷之态，对于十七而言，她虽很不喜欢他，但是无奈她的门主喜欢，她想要门主开心，所以要守护小丑八怪，要保护他。

厉尘澜闭着双眼陷入昏迷，在梦中他看见了许多死人，可以说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而这些人却是最为亲近之人，他手握万钧剑，万钧剑上沾满了鲜血，踏过这些尸体，他看见了琴芷嫣，看见路十七，他惊了万分，是他杀的吗？往前走过，他见到了招摇也躺在血泊中，他身体有些颤抖……

招摇……招摇……他、他做了什么，居然杀了招摇……

满地血腥味，阵阵入了他的鼻子，此生他从未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当年封印在封魔山却也只是无尽黑暗的世界，从未见过血，这些年虽一路颠簸，坎坷流离，但招摇在他以为必死时像天边的仙人救他于为难，为了他与所有人作对，他感动到深深地陷入了。

那句“我带你走”让他一生坚守着，即便最后她心中未有他亦或是辗转反侧才苦尽甘来，他也不悔过。

看着满地尸体和血，让他喘不上气来，万钧剑上的血滴落下来，他居然杀了这么多万路门人？杀了招摇最亲近之人，还杀了招摇？他有些惊慌失措。

十七看坐在案前的厉尘澜有些异动，定定看着他，他紧紧皱着眉头，额头溢出几滴虚汗，不一会儿却是他醒过来了。

一睁开眼他便看见了正瞧着他的十七，他松了口气。

还好只是梦。

他想了片刻，总觉得梦中之事总会发生，若到了那时又该如何？心魔的力量越来越大让他欲罢不能，即便死死压制也无能为力。

而招摇也为了他，不知未眠几个日夜，他想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顾晗光都没有办法，何况招摇何况阿容呢。事到如今只能做最坏的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