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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见闻

白子画与花千骨

白千一行走了三天终入大理国境。

大理地处南蛮,风土人情与中原不同,在几个少年眼中处处新奇。白千跟大家混得熟了,再不似初时那距人于千里的样子。

到了吃饭时间,他们找了家生意兴隆的饭店点了过桥米线,伙计将六碗香喷喷的鸡汤送上。

小凡饿慌了端起碗猛喝一口,只听他惨叫一声,扑地将口中鸡汤尽数喷出,喷了过路的黑衣汉子一身。

那汉子揪住小凡:“小杂种你眼瞎?”握拳便打,举臂即被擒住,擒住他的是个白衫少年,相貌平平,黄皮四方脸上长着数粒麻子。

白千叱道:“弄脏你衣裳非他本意,我们赔你一件新衣便是,你二话不说伸手打人也太霸道。”

黑衣汉子不知白千的本事,破口大骂:“小麻子快将你爷爷放开,老子是法王府上的人,惹毛了老子,有的苦头给你吃。”

咯的一声,白千硬生生拧断了黑衣汉子臂骨!

汉子痛得杀猪般大叫。

林灵劝道:“他受这罚够了,想必他以后不敢欺负人啦,饶了他吧。”将一包跌打药交给黑衣汉子叫他回去热敷伤处。那汉子接了药连滚带爬的跑了。

白千问小凡:“鸡汤里有古怪么?”

小凡疼得说不出话来,只能以手指唇,只见他被烫出几个亮晶晶的水泡,原本薄削的嘴唇此时肿如香肠。

芷烟取笑:“碗里鸡汤是用来烫熟米线的,温度和滚油差不多,你倒好,米线没吃上,先把自家的嘴烫熟了。”

白千收拾黑衣汉子时,店老板与伙计们都避得老远,眼见黑衣汉子走了,店老板方送上药膏叫小凡敷用。

林灵将药膏抹在小凡唇上,不知是药膏的灵效还是林灵纤手抚触的魔力,小凡疼痛减轻大半,稍好些便向店主致谢。

店主道:“小公子不必客气,清凉膏是咱们饭店常备的,外地人不懂过桥米线的吃法,常有人被烫了嘴。”看看几人服色:“几位来自大宋?”

白千顺了老板的话答道:“听闻大理风光秀丽,我们几个朋友约了一起来游玩。“

老板拿眼一瞄四周,小声道:“唉,你们吃了饭就赶紧回中原罢,此地多呆无益。”

小凡问:“为什么?”

老板道:“麻脸小公子打伤的是法王府的人,法王在咱大理极得国王宠信,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权势滔天又十分护短,你们惹了他的人,往后步步艰难。”

星月道:“我们谨守王法不惹是非,他虽厉害又奈我们何?”

老板道:“姑娘涉世未深,不知官字两张口随时可以颠倒黑白,他们罗织罪名收拾无亲无故的外地人那是容易之极。何况法王手眼通天,大理当朝丞相都被他整得束手束脚,何况你们这些外地小娃娃。”

此言激起星月侠义之心,挑眉叫道:“天下竟有这种荼毒百姓的混帐事,我们偏要管一管!”

老板哀叹:“我们大理并非历来都这般暗无天日,也曾君明臣贤百姓安乐。只因近年国王听信法王之言,执意要炼什么长生不死药,说是服了与天地同寿。长生药的原料多长于穷山恶水妖魔出没之地,国王只管打发人去寻,不知有多少条性命断送在寻药途中!”

白千斥责:“天人亦有五衰,何况凡人?万物兴衰乃天地之道,一个蛮地小王妄想逆天改命长生不老!当真不自量力!”

店老板听他出语狂妄,登时被吓得战战兢兢,连呼:“祸从口出,祸从口出!”

小凡向白千笑道:“你有恶老头和疯师兄罩着当然谁都不怕,老百姓无权无势开个小店讨生活,你吹牛皮的大话传到那个法王耳中,他们要受牵连的。”

白千道:“还用你提醒?我自会跟他们撇清关系,不多说了,大家先用饭罢。”

过桥米线果真美味,几个少年大快朵颐,饭罢林灵要去结帐,白千不准她去,只叫大家站远些,他一脚将饭桌踢翻,碗碟砰砰砰砰碎了一地。食客们停筷侧目,老板跑来问何事得罪几位小客人。

白千指着老板鼻子厉声责骂:“你店里服务不周害我朋友被烫伤,快拿十两银子给我朋友治伤。”

老板连声叫屈:“明明是这位小公子自己贪食被烫,怎地赖起我来?”

白千目示横霜:“难道掀桌砸碗的事情也要我亲自动手?”

横霜巴不得事情闹大更好玩,店里剩余桌椅瞬间四分五裂,客人们抱头逃窜,老板不苦苦哀求:“是小人的错,求公子饶命。”

白千叱道:“拿十两银子赔给我们便放过你。”

老板磕头告饶:“非是小人不肯舍财免灾,只是小店利润微薄,十碗米线才赚一个铜板,十两银子至少是小店一年收入啊。”

白千不过随口一说,没想到店家要辛苦一年才得,他便改口:“好吧,看你可怜,一两银子那是不能再少了。”

一两银子也是店主一月的辛苦收入,店主含泪自房中取出银子交与白千,白千嫌脏叫横霜收了,趾高气扬走出饭店。

星月等默默跟着出了门。

白千笑道:‘今晚住店的钱有了。”

林灵愤愤道:“我不用这个钱,我晚上睡大街去!”

芷烟响应:“我跟你一起睡大街!欺负老实人得来的味心钱我不用!”

星月犹豫半天:“我也跟你们一起......”

横霜闷闷道:“小主今日干的坏事千万别让尊上知道,否则我要陪你受罚。”

白千目视小凡:“你也住破庙去?”

东方凡哈哈大笑:“你以为我跟她们一样笨?”

芷烟柳眉倒竖:“你个异朽阁的小坏蛋好坏不分是非不明,我们这叫有同情心有正义感。”

东方凡点头:“嗯,你们的同情心就是付帐走人,过几天法王府来寻麻脸公子的晦气,店老板交不出人怎么办?”

芷烟道:“交不出又如何?”

林灵悄声道:“店老板怕是要倒霉。”

星月豪气干云:“那我们不走了,他们敢上门就抓住了往死里揍,看谁怕谁?”

小凡苦笑:“你们能几十年在店里守着么?你们一走,法王府新老帐一起算,店主不是更遭殃?”

星月不解:“他们报仇找找是我们,关店主何事?”

小凡道:“他们打不过麻脸公子又要出这口恶气,不打店主难道打自己呀?”笑吟吟地看着星月:“小仙女一定没受过坏人欺负,我告诉你吧,有人欺负你并非因为你得罪他,而是他在其它地方受了气,偏巧你又没自保的本事,于是他拿你当出气筒泄愤罢了。”

芷烟明白过来:“我们冤枉白公子了,他是在帮助店主脱祸。”

林灵仍然不安心:“说来店主还是被我们连累了,咱们不进他店里吃米线,他哪有这些祸事?“

小凡扑哧一笑:“是我那口汤害了大家。”

横霜冲他抛个冷眼:“是啦,都怪你这家伙命太硬,总给我们招麻烦。”

白千喝住横霜,冷笑道:“长生只有修仙一途求之,其它妄求长生的法门皆属邪魔外道,昏君竟行逆天之举,我管定了!”

芷烟猛地一拍脑袋:“哎呀,被这事一打岔,险些将救我朋友的正事忘了。”

小凡道:“可得抓紧时间办,否则千儿误了行程难向他的古板尊上交待。”

芷烟笑道:“你这小坏蛋蛮维护白公子啊,邪恶的异朽阁竟然教出一个善良孩子,难得难得。”

小凡翻个白眼:“臭丫头你一说异朽阁便没句好话,本阁招你惹你了?”

芷烟道:“我爹娘都说异朽阁是最黑暗最肮脏的地方,他们阁主更是个大坏人。”

小凡顿足骂道:“放屁,胡说八道!”

芷烟瞪他:“你骂谁放屁?”

小凡大吼:“谁骂我干爹谁就在放屁!”

芷烟涨红脸骂小凡:“异朽阁教出的小坏种!”

小凡回骂:“没家教的小偷!”

白千劝开二人:“俗语有云,出淤泥而不染,生于何处命之使然,长成什么苗子则看个人悟性了,小凡虽出自异朽阁,他的为人行事不比有些仙派子弟差劲,甚至还在其上。”随着友情渐浓,涉及小凡,白千便不自觉的回护。

芷烟看出这行人里白千是头,知道跟白千硬杠讨不了好去,于是话头一转:“我那朋友就住在茶花集市附近,咱们去他家看了情况再作打算吧。”

集市名叫“茶花”并不限售茶花,乃大理最热闹的一个市集,人来人往商品琳琅。星月等三个女孩围在首饰摊前挑捡可心的小玩意儿,横霜直扑各色小吃摊,白千则跑到一家茶叶店挑选上等好茶,小凡跟过去问:“天上的人也对民间粗茶感兴趣?”

白千道:“尊上颇喜品茗,普洱茶是大理特产,其性温平滋补,我选些好的用传送符寄给尊上。”

小凡笑道:“原来你心里最亲近的是那个不爱见人的尊上呀,你就没给恶老头和疯子师兄考虑礼物?”

白千一怔,落十一就罢了,摩严他真没想到,暗暗自责竟然忘了师父,吩咐店主:“再称一包茶叶装好。”付款收货后取出传送符,将符纸贴上茶盒,念诵心法,两盒茶叶腾空而起往长留山方向飞去。

店主看得目瞪口呆。

小凡道:“这位公子是中原马戏班的幻术大师,最会变戏法了。”店主点头道:“我还当为麻脸小公子同法王一样会使仙术呢,原来是戏法。”

白千反问:“仙术?”

店主道:“是啊,大理法王可以剪纸成兵,点铁成金,还会炼制仙丹,那可不是活神仙么?”

小凡哼的一声:“这年头什么阿猫阿狗的都配称神仙了?他去过瑶池吃过蟠桃么?”

店主不以为然:“瑶池蟠桃不过中原宋人附会之言,我们大理才不信这一套呢,我们之前供奉神界娲皇娘娘,如今信奉法王创立的拜日教。”

白千道:“天生一,一生道,道生万物,仙家道教方是正统,邪魔外道拜它何用?”

店主吓得掩口不迭:“法王治下,公子休要胡说,到时惹祸上身悔之晚矣。”

小凡对白千做个眼色,两人离开茶店。

小凡道:“他口口声声法王治下,此处国主到底是大理王还是法王?”

白千亦有所感:“国君昏庸,权臣误国,下人为自保趋炎附势,因此只知有法王不知有国主。”

这时林灵三女选了数包首饰胭脂带着横霜一同过来,横霜右手握几串糖人,左手拎几袋鲜花饼。嘴角油光光,脸上笑开颜,白千叱责:“长留子弟暴饮暴食成何体统?”

小凡笑劝:“入乡随俗由着它罢,你也别太矫情。”

芷烟带着众人拐弯穿巷,没费多大功夫便来到朋友米吉家。

小凡看米家庭院整洁雇了下人干活知非寻常百姓,遂调侃芷烟:“米公子条件不错,你挑男朋友有眼力喔。”

芷烟一巴掌打在小凡背上:“贱嘴,一天不挨打你不舒服?”向另外几位朋友解释:“米吉的爹爹原是朝中尚书,与法王政见不同,愤而辞官归家。”

一行人进了正屋。

“伯父伯母,芷烟看你们来啦。”芷烟大呼小叫。

一位瘦高个子神情刚毅的中年人迎出来:“斗姑娘来啦,快坐快坐。”

小凡悄声道:“原来你全名叫斗芷烟,人如其姓,果然好斗。”

芷烟向米尚书介绍几位朋友,那中年人任过一朝尚书是见过世面之人,一点也不摆官架子,言语交际十分得体。

芷烟没坐定便急道:“米伯伯,我带几位朋友过来商量救米吉出狱的法子。我本想劫狱,米吉死活不准,我只得另想他法。”

米尚书连连摇手:“劫狱万万使不得,米家世受王恩哪能有逆反之心?斗姑娘的好意米家心领了,所幸国主已放吉儿平安回家。”

芷烟呼地站起:“他还不出来见我?”

小凡斜眼瞟她:“瞧瞧这心急火燎的样子,男孩子不急你倒急了。”

米尚书叹道:“他前日才被放回来,段丞相和公主再三说情,国王才免吉儿牢狱之灾,改为罚打一百大板,一百板子非同小可,他回来便高烧昏睡这时还没醒呢。”

芷烟嚷道:“怎不早说?我去瞧瞧。”又介绍林灵:“这位林姑娘是中原名医,治病疗伤极有本事。”

米尚书便向林灵求治,把个林灵弄得面红耳赤还礼不迭。

几人来到米公子卧室,林灵为米公子看诊,一百板子将米吉公子打得皮开肉绽,幸喜未伤及内脏。林灵幼随三界第一名医雪素习医,治米吉伤势不在话下,拿起笔开了方子,米尚书便吩咐下人阿木出门按方抓药。

林灵又拿出师父自制的药膏交与米尚书,请他为米吉伤口破皮处上药。

几人依礼在外室等着,不多时米尚书满面欢喜地出房,告之米吉已醒要见几位朋友。

小凡笑道:“见我们不过幌子,他想见斗气姑娘罢了。”

芷烟飞腿揣来:“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星月打趣:“米公子眉清目秀斯斯文文,怪不得芷烟心急…..。“

小凡道:“我也长得眉清目秀是标准的美男子,你怎么不为我……”星月不屑一顾:“少臭美,我师兄比你们凡间俗人好看百倍。”

这个“你们”将米吉包括进去了,芷烟听到她贬低米吉比贬低自己更不爽,反唇相讥:“是啊是啊,你师兄什么都强过别人,特别他脸上几点麻坑别有特色。”

星月也抱着芷烟一样的心思,当即杏眼圆睁要与芷烟争吵。

这时米公子被下人搀扶出房。

芷烟也顾不上与星月吵架了,两眼发亮“哗”地一声对米公子嘘寒问暖。米公子笑着将她纤手轻轻一握,无限情意尽在这一握之中。

芷烟见米吉唇青面白受刑不轻,恼道“吉哥,他们竟然将你折磨成这个样子,我找那国王算帐去。”

米尚书急忙拦着:“芷烟姑娘不可意气用事,宫中遗失宝剑,吉儿身为看守理应担责。”

小凡笑道:“你别急,这丫头不过口头逞强,真做起事来她极会模量利弊的。”

米吉又向几林灵拱手示谢。

林灵还礼道:“米公子好好将息,不要乱动影响了伤口康复。”

米吉由芷烟扶持着坐下:“这次我看守不力以致宝剑被盗,国王将我关入天牢,幸好丞相与公主替我求情,国王才从轻发落,改判一百大板。”

小凡好奇:“那个公主又是什么人?她长得美么?”

林灵瞪他一眼:“米公子说正事,你别乱打岔。”

米吉道:“公主陛下闺名芊芊,是我大理国第一美女。”

横霜发现了新奇事物似的一拍巴掌:“哎呀呀,公主名字里也带一个千字,跟我家小主人重名,有缘千里……怎么说?”

星月啐道:“你少大惊小怪,世上同名的人多得很,有何稀奇!”

白千道:“米公子在向我们说正经事,都安静下来罢。”

米尚书催促儿子:“你快告知各位少侠,不要拖泥带水扯其它事了。”

米吉应了声“是”讲述起事情经过。

米家在大理王朝历代为武官,传到米吉这一代,国王恩赏了宫中侍卫副统领一职。近年国王受法王唆使沉迷炼制不老仙丹,在民间大肆搜刮钱财四海购卖炼丹药材,国王犹不满足,听闻炼制仙丹要用到黑沼妖龙之麟,国王便派出死士入沼杀龙取麟。那妖龙凶猛残暴,众死士有去无回。国王认为其因在于兵器不利,遂四处找寻绝世无双的屠龙宝剑,众臣找到的皆不能让国王满意,为此事不知打了多少人的板子,朝臣们叫苦连天,

米尚书不忍同僚受苦拿了自家祖传宝剑献上。

国王一试那剑削铁如泥登时大喜,一时找不到执此剑制服黑龙的勇士,国王便将剑收于藏剑室交与米吉看守,同时张榜全国重金召剑术名家入沼杀龙。那剑事关国王的长生丹药,米吉兢兢业业不敢丝毫倦怠。

一晚米吉值守宫中,那天白日晴空无云,夜间突然风雨大作,米吉放心不下顶风冒雨的去藏剑室要亲自守剑,刚到剑室便见大门洞开,宝剑不知所踪,叫了当班待卫来也问也查不出线索。

国**怒令将当日值班的侍卫全部处死,米吉原本无事,他宅心仁厚不忍属下惨死,不顾嫌疑再三为侍卫们求情,这等忠义之举却被法王以“收买人心居心叵测”的污名构陷,国王信了奸人之言将米吉投入狱中,限令米尚书三个月内寻到宝剑交来以抵米吉性命。这叫米尚书哪里去寻?天天急得跳脚,其友段丞相与深受国王宠爱的公主同时向国王求情留米吉一命,一个是朝中老臣栋梁,一个是国主掌上明珠,两人进言份量非一般可比,国王好歹依了打了米吉一百大板后赶出朝堂终生不得为官。

小凡义愤填膺的一拍桌子:“米公子不当这个受气官儿更好,国王昏庸奸臣狡诈他两个狼狈为奸,米伯伯一家都是忠义之士,与他们打交道只会吃亏。”

白千道:“米家父子秉性忠直,眼见朝政颓唐百姓受苦,他们不会坐视不管。”

小凡一撇嘴:“他们就是我干爹常常笑话的傻子,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帮了别人自己捞不着丝毫好处。”

白千笑道:“大家都跟你干爹一样聪明,三界早就乱了,世上是需要一些踏实办事不怕吃亏的傻子的。”

米尚书点了点头,认真端详起这位谈吐不俗的少年。只见白千身形挺拔,穿一件白色棉布长袍,方方正正的国字脸,缀有几粒麻子,他虽相貌平平衣着普通,骨子里却天然有着一种超然出众的清贵气派,米尚书识得的少年中无一人能及。

“白公子高见,能教出公子这般见识的尊长想必是神仙般的人品。”米尚书笑吟吟地问:“不知在下可有机缘拜会请教?”

白千心道,什么想必!尊上和师父就是仙。寻常小仙想见他二位都极难,何况你一个凡人?

小凡抢着答话:“他那两个尊长一个孤僻一个暴躁,闻名便可,见面用不着。”

米尚书哈哈一笑:“识得白公子已是在下之幸,哪能奢望更多。”亲亲热热去握白千的手:“我向白公子介绍一人,你二位性情相投,当成忘年至交。”

白千侧身避开他亲密举止:“何人?”

米尚书道:“大理当朝段丞相。”当下细细介绍了段丞相的来历。

段丞相是段姓王族的远房,任大理丞相二十年来为国为民倾尽心力,深得百姓敬重君主倚重。近年大理国王将勤政的心渐渐淡了,与法王成日闭门研习长生术,丞相直言进谏,国王不听。丞相劝得多了,国王反生嫌疑,加之法王在侧挑拨,段丞相在朝中的处境就难得很了。

米尚书荐才心切,招待众少年用过饭,留下芷烟照顾米吉,带了白千一行人兴冲冲前往丞相府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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