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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虽非本意却阑珊

长相思(同人)

  我出关时恰逢思追他们出门夜猎,被叔父劝说着“你带着他们好歹有个主心骨,你也好散散心”让我随他们一同。我其实当时犹豫了下,可是经不住叔父的软硬兼施最后还是随着那群小辈们一起出去了。

  遇见晚吟实在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不知道怎么形容我当时的心情,那是一种隐秘而诡异的喜悦。

  从很久以前,从和晚吟不多的接触和共事中,我似乎总会控制不住的、下意识的用目光去追随他总是清孤的身影。

  即使是在闭关的那段时间里,他都会在我的记忆里闪现,一遍又一遍,像是甩不开的鬼魅。

  可是那种感觉不讨厌,牵挂一个人的感觉其实并不讨厌,至少有思有念心不会是空荡荡的。

  夜猎的那十数日里我其实挺开心的,就是一种发自心底的欢愉。尽管他的脸上只有阴郁凌厉的神色,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看着他开心。

  他真的好固执,受伤了从来不说,关心那群小辈只会笨拙的去训斥,脾气不好却是被金凌气得发抖都未曾打过一下。

  其实他真的很温柔,只是那些温柔都藏在他心里了,太隐秘,好像他自己偶尔都会想不起来。

  我好像是真的太过于在意他了,在意这个孤傲阴晦到骨子里的人。

  在意到,好像只有他一人值得与自己并肩。

  可是,他应该是不怎么注意我的吧?他只是拿我当同辈中的佼佼者而已。连个普通朋友都不算。

  算了吧,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就好了。我不惊扰他,看着他继续骄傲下去挺好的。

  可是看着他一个人茕茕孑立的身影,心里还是会疼,想要和他并肩甚至想要护他在怀里,让他不用再在这世间踽踽独行下去。

  在得知我要和他合约之前还见过他了,在那个兰陵境内那旅栈的晚上。

  怎么还是那么冷淡呢?这是我当时看到他的想法。他回头看到我时眼中有错愕,可旋即又被一片冷清的浪潮冲刷干净。似乎我永远都没办法在他眼中那一潭宁静中激起太大的浪花。

  他穿着的还是那一袭宗主紫衣,很干练,只是发丝有些乱。我有些挣扎,很想帮他把那些头发理整齐。最后还是他自己整理的。

  那晚我们是同床共枕的。

  我那根植在骨子里的习惯早就了我那晚的些许遗憾。我不知道晚吟在我休息后做了些什么,我有些期待,却又觉得好笑。他又不在乎我,怎么会做什么?我到底在期待些什么不切实际的东西啊?!

  可是还在我自嘲的时候,忘机带过来的消息却是炸了我一炸。

  当时我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直接去找了还在外云游的叔父。

  我明明是高兴的,可是我不想为难江澄,我希望他能恣意妄为的好好做他的宗主。

  我不知道为什么叔父会认为我喜欢三弟,就像我之后不理解晚吟为什么也会这样理解一样。

  我对阿瑶是真的没有杂念的。我对他真的只是愧疚。发自心底的愧疚。

  当听到叔父说合约是江澄自己同意的时候,我很震惊甚至有一瞬间的狂喜。可是当知道他只是为家族利益而同意的时候,我有些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明明知道他不可能在意自己的,为什么又会觉得他是因为别的什么而答应结姻的呢?我觉得自己有些好笑。

  可是既然他都答应了,为什么我还要放开?我不管,不论他是不是注意过我,只要我们达成了合作那他定然是要与我一道了!就算他从未注意过我,至少我还有这一纸合约束缚他,对不对?

  所以最后我答应了,带着几分绝望。我是不是只有这样才能靠近他呢?

  礼宴那天好热闹啊,我到死都不会忘记那天的盛大。云深不知处这么多年过去了,只有那一天是真正的让所有人放开了。

  可是我的晚吟不开心。

  除去致辞,礼宴的从始至终他都是安静的站在一旁看着,神情算得上是肃穆了。

  为什么明明不开心还要答应?难道家族利益就这么重要吗?我心里有些郁结。

  那晚被无羡扯着灌酒,忘机拦了几次才拦下来,我被他拐着喝了几杯,之后就有些不知道今夕何夕了。

  第二天我是在客房醒来的。虽然我没喝多少但也算是宿醉了,头很疼。前一晚的事我多多少少有些映像,但是都是一些模模糊糊的碎片。

  我记得我好像对晚吟抱怨了什么。

  一时之间有些慌,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怕他会发现什么,怕他会就此嫌恶我。长这么大,我好像只在他的事情上诚惶诚恐怕做什么都是错的过。

  那天晚吟什么都没有表示,还是和以前一样该做什么做什么对我也没有什么异样。我一时之间竟有些说不出到底是遗憾还是松了口气。

  我怕自己会再做些什么过分的事去引起注意,那晚就在寒室收拾了一个隔间出来留与自己休息。晚吟似乎很不高兴,脸色比平常任何时候都阴沉。

  我不敢深想,只是觉得自己多虑了——我的晚吟不是一直都阴沉沉的吗?

  天快明时我突然醒来,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快要卯时了便也没有继续再睡,忽的心下一动,想去看看他。

  很轻很轻的拨弄珠帘,却依旧还是有清脆的噼啪声发出。我小小的心惊了一下怕吵醒了他,就只敢远远站着看他。

  可是他总是很谨小慎微的,不多时就有了转醒的迹象。我心下遗憾了一下,赶在他睁眼之前就离开了寒室。

  可是我另辟一室就寝的事才一天不到,叔父竟然就已经知道了还去找了我。

  他似乎很生气,质问我为什么要和江澄分开就寝,难道就不怕心生嫌隙惹旁人闲话吗?

  我没有多言,自己的心思一句话都没说,只是保证一定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所以我就像个精神不正常的人一样,才刚刚把新休息的地方准备好就又拆了它。

  晚吟那晚说我笑的真假叫我能不能不要再笑了的时候,我一时有些懵。这么久以来我好像已经习惯了不论面对什么都在尽力微笑、维持仪态。所以我好像就算面无表情的时候都是浅笑着的模样。

  后来就很混乱了,我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见他已经夺门而出了。

  有一瞬间我突然觉得很害怕,好像我的晚吟这一走就再也不会回来了。他离开的背影和我记忆中某个模糊的身影契合了。可是到底是什么呢?是哪段记忆缺失了让我想不起来这些了呢?

  痛苦挣扎了很久,我才忽的反应过来晚吟已经走远了追不回来了。

  回想着他的话,我溜去了莲花坞。

  没有惊动任何人,我在莲花坞反反复复找了半夜才终于确定他没有来这里。

  想他会不会气消了回去了,我又慌慌张张的回了云深不知处的寒室。他不在我便在门口举着盏灯等他回来。

  当我拥住终于回来的晚吟时,心里那莫大的欢愉和安心诡异的占满了整个心扉。那是失而复得。

  与他再次同床共枕,第二日我便百般讨好的为他做这做那,心里被一种很奇怪满足感溢满。

  在无意间回首看见江澄那个温柔似水的眼神时我愣了一下,我看见他低下了头,似乎是在恼恨自己为什么要盯着我看。

  他低头太快,我甚至不能确定那一刻柔软是不是我看花了眼。

  可是我还是像受了莫大的鼓舞,就是觉得自己可能并不是那么无足轻重。

  趁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愣怔中,我去盛好、端来了早上我起来就煮着的粥,询问他是否愿意跟我一起吃。

  许是那个或真或假的眼神,又许是他别扭的应允,我竟然把自己一直藏在心底的关心流露出来了,甚至于出言调戏。

  他羞恼的样子很可爱,耳垂薄红,脸上是羞大于恼,会让人想是不是欺负得不够狠才会这般羞恼参半,又会觉得是不是又有些过分平白害他生气。

  后来他去了莲花坞,照顾虚弱的无羡去了。

  他第一次对我展现依赖就是在那段时间。

  他那一身深深浅浅的刀伤堪称狰狞,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非要这么藏着掖着不让人知道,难道示个弱就这么难吗?

  不知是不是天意弄人,极乐之后便是地狱,拥有过了就要失去。

  阿瑶回来了,我是真的很高兴。可是晚吟的反应让我出乎意料,他抵制的近乎疯狂。

  阿瑶他因身体灵力低微便总是求于我待他夜猎,我总是不忍拒绝就随他去了。

  我的晚吟就这么离我越来越远了。

  我曾一直执念他觉得我不重要,就像他从始至终都在以为我喜欢阿瑶一样。我们都偏执的厉害,一味相信心里那个自己最不愿意接受的想法。

  好像那就是真相,似乎这样子在它真正发生了之后可以宽慰自己——没事,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干嘛还要再难过呢?

  一步步越走越远,我们之间的距离拉近分毫。

  他总是有意无意的将我推给金光瑶,好像那样他会好受一些。我很痛苦。可是他不知道。

  那么久了,我一直都是好性子,唯一一次任性生气了一把却换来了我一生的悔恨。

  我曾经一直都觉得,晚吟说就算是他死也会护住金凌只是为了讽刺阿瑶差点害死了金凌。所以我不知他说的竟是真的。

  听门生说,晚吟曾在昏迷中醒过多次,都是过问着金凌的事情。

  我当时在外面也听说了传闻。传闻只有金凌和蓝思追合力斩杀百年妖兽鬼鲛为民除害的喜讯。喜讯里面没有江澄的牺牲,甚至连他的名字都没有提过。

  因为我的晚吟成了一个人口中的怪物——他对外声称自己因无男女之事凭空育子有悖伦常,意外失败后反噬自身以致重病不起,病卒床榻。

  堂堂一代宗主,在世人眼中竟是死的这般奇诡甚至可笑。

  除了参与者,没有人会知道实情。可是那些参与的人都是在晚吟面前下过死誓绝不说出真相的。

  在那之后我彻底与金光瑶割席断交了,将他遣去了金麟台。

  晚吟下葬后的第一天,我第一次回到寒室。

  心里明明空荡荡的,却是窒息般的喘不上来气。

  我应该是疯了,不然为什么会那么迫切想要找到和他有关的事物?不然为什么会亲手把他曾经收拾的整整齐齐的房间翻得杂乱不堪?

  找到那只檀木匣子到底是可怜我找的辛苦还是惩罚我什么都不知道呢?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晚吟会对我有这样潜藏已久的爱意,就像我从来不知道他竟然会为我做一条抹额出来一样。

  翻看着那些笔记,我知道了礼宴那天我做的蠢事,却想不明白为什么我会在当夜想起对金光瑶曾经故去的愧疚。

  似乎是觉得当初的三尊就只余我一个人,这样盛大而美好的礼宴他们却不在?!

  很可怕的误会啊,晚吟你为什么不可以过来问问我呢?

  可是想想我又有什么资格去要求他先开口呢?如果我一开始就可以利索的说明一切,不就不会那么后悔了吗?

  那条抹额……

  晚吟你是因为看见金光瑶回来了才没有给我吗?可是你可知,不论我换多少条抹额,除了我之外可碰的人,始终只有一个你啊……

  今年冬天,姑苏比往年都冷得多。晚吟故去已有数周,是那条如今我佩在额前的抹额和那些他留下的随笔支撑着我行尸走肉的活着。

  我很想问问晚吟,那天因为捏着锦盒用力过度而扎进手心的伤口疼吗?为什么不愿意过来打我一巴掌让我看到那上面的血?

  可是不会再有人回答的。

  晚吟,为什么你都已经故去了,却不许我随你一起去了呢?

  晚吟,人间很美,可是没有你就没有颜色,好苦,可不可以让我去殉你?

  晚吟,我知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让我陪你去死好不好……

作者君——陈衣旧梦小可爱们有的是不是看不成番外啊?

作者君——陈衣旧梦那我发出来好了

作者君——陈衣旧梦么么啾

作者君——陈衣旧梦明天还有一个番外,到时候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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