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刘国栋凑上前去，好奇地盯着郝运，笑得双眼弯弯，射出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光，“小领导是什么妖怪？”

郝运看向刘国栋那张与常人无异的颓丧脸，平静的答道：“我是……人。”

刘国栋震惊得险些跳起来，他激动地绕着郝运转了一圈，上下打量。“真的假的？动管局还招人类？”

郝运被他放着绿光的羡慕眼神看得心底发毛。强忍着打上一拳的念头，推着他跟上已经下去的吴爱爱。

 十分钟后，三人重新坐上出勤车，车子一路狂飙，吴爱爱绷着脸，英气漂亮的脸有种不怒而威的威慑力。

郝运看得心脏莫名漏跳一拍，第一次认真意识到吴爱爱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

许久，吴爱爱冷哼一声“你分到我这组，我得给你立几条规矩——”

郝运收住神，恢复他那对事事漠不关心的样子，问道：“什么？”

吴爱爱表情认真，“第一、你跟着我以后公事随便问，私事严禁问。”

郝运表示同意，“知道，公私分开，必须得尊重隐私。但，我希望你也尊重我的隐私。”

吴爱爱点了点头，目光扫过他，继续说，“第二、一旦逃跑，被我抓到，立刻去割脑。”

郝运冷笑道：“那不会，有你在，我逃得了吗？。”

吴爱爱继续，“第三、实习期满，立刻申请调离这组。”

郝运点头，“可以，我巴不得离开你这组呢。”

吴爱爱漂亮的眉梢微挑，她扭头看了一眼正视前方的郝运。其实，这家伙除了有些女气，样子还蛮好看的。不过，这家伙倒是够冷的。吴爱爱的脸颊微红。

突然两人听见了铁窗拉动的声音。

刘国栋探出半个头来，十分八卦地开口：“小兄弟，咱们局就两探长，一个周探长，一个吴探长，吴探长其实蛮好的。”说完，刘国栋又作死的说道，“说实在的我觉得你们还挺般配的。”

“闭嘴！”

“谁跟他般配了！”

两个愤怒的声音同时响起，刘国栋吓得缩了缩脑袋，默默地把铁窗关上了。

几分钟后，他们到了。

     前方是一处密集的旧居民区，伫立一栋陈旧的三层楼房，底商挤着些商铺，水果、饭馆、超市药店等，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出勤车如闪电般呼啸而过，而后停在一家名叫“幺家小馆”的小吃店门口。

“跟上！”吴爱爱率先下车，风风火火地拉开厢车中间的车门，身后郝运押着抱着快递盒的刘国栋一起下车。

小吃店老板看见吴爱爱一行人，立马热情的打招呼，“吴探长，收工了？”

吴爱爱淡淡的答道：“收什么工，我刚来。”

小吃店老板探身一看，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刘国栋身上，立马露出笑容打招呼，“老刘，又来了！欢迎欢迎！”

刘国栋有些尴尬地微笑点头，“老板好。”

“别磨磨蹭蹭的，速度！”吴爱爱表情严肃，示意他们快点跟上。三人来到楼侧边一个小门处，门内是狭窄的楼梯，只见门口竖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动物保健月刊》杂志社。

郝运四处打量着，只见入门是一个宽敞气派的办公室大厅，乍一看跟普通文职工作区域差别不大，但是走进细细一看，郝运才明白这里暗藏玄机。

只见等候椅上零零散散地的坐着有三两个长相奇特的来访者，这几个人一看见郝运他们，眼睛立马如饿狼般，亮了起来。

“嘿！老刘，又来送快递！你说你够勤奋的！”一个男人竖起大拇指，一下子乐起来。

“我比较好奇，老刘你这次又是怎么死的？” 另一个也乐于看热闹，哈哈跟着大笑。

刘国栋懊恼颓丧地长长叹了口气，“别提了。又失败了。我琢磨了几天，专门做了改良版的跳楼方案，没想到还是没死成。”

郝运不耐烦地打断他，“别唠嗑了，走吧！”他还想早点结束呢。昨天，他还没来得及告诉东方华他的任务进程呢。

刘国栋恋恋不舍地和几个熟人点头告别，然后就跟着吴爱爱和郝运往档案室走。

咔嚓！咔嚓！

几分钟后，刘国栋站在身高立牌前，吴爱爱为他拍嫌犯档案照片。

拍立得很快打印出刘国栋的档案照片，但是和普通的照片不同，刘国栋的照片上，还有一行小字，“刘国栋，妖怪分类：缓步动物门水熊虫。自杀八十三次……”

郝运有些惊讶，这妖怪也太作死了吧。跟自家东方琰哥哥有得一拼。

郝运翻看着资料，很快就从文件夹里翻出一张张照片，里面记录了服毒，溺水，撞车，自焚等各种离奇的自杀方式。

“新来的小领导，你说错了，算上这回，我是第八十四次了。”刘国栋纠正道。

“……！”郝运眼神复杂地看向他，活到现在，他东方黎什么没见过，但这次，他实在是不知这句话应该怎么接。

“自杀一回被抓一回，还活个什么劲。”刘国栋眼神黯淡，满是悲伤的感慨。

吴爱爱鄙视地看着他，“自杀是妖怪的自由，你爱死就死去。但能不能选人少一点的地方？不要引起社会骚动，过程干脆一点，给动管局节约一点人力资源？”

刘国栋委屈巴巴地辩驳，“吴探长我也想干脆，这不每次都在想新办法吗？ 可就是死不了啊。”

郝运对他们的审问没兴趣，于是低头去翻出手册中关于水熊虫的介绍，比起审问，他对于妖怪与普通动物之间差别更感兴趣。手册上的资料显示：

姓名：水熊虫妖

特征：生命力极强， 高温、伤害、疾病等，都无法造成生命损害。

寿命：难以非自然形式死亡。寿命最高者，可达上千年……

刘国栋委屈至极，“我命苦……好不容易熬了五百多年，怎么还有那么多年要活。”

郝运心中对他满是鄙夷，在东方黎生活的地方，比刘国栋活得久，过的苦的人或说神多得很，但他们仍然努力地活着，学会让自己的生活拥有乐趣。而不像刘国栋一样要死要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