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時醒,卯時起,這是蕭景琰一貫的習性,但今天的他卻未在辰時用膳,一個人傻傻地站在文玨房前,正躊躇著要不要伸手敲門。
在府裡忙東忙西的列戰英看著這樣的他家殿下已經兩個時辰了。
直到,文玨自己把門給打開,兩人終於見著面。
門前的他趕緊笑著開口⋯⋯
萧景琰你早啊!
文玨殿下早——
難得蕭景琰笑的這麼難看,文玨心裡是這樣想的。
爾後,她直勾勾地望著蕭景琰,那麼龐大的身軀擋在了她的房前,一點兒也沒有想要移動的意味。
那麼,他是想要說什麼嗎?
萧景琰你要吃早膳了吧?我讓廚房準備了銀耳羹,聽說那對女孩子很好的!
文玨多謝殿下。
回答的文玨語氣沒有起伏。
最近兩人好不容易改變了面對彼此時的態度,但,現在的她好像又回到了剛進府的那個文玨。
頓時,蕭景琰有些心堵,沒有說話。
文玨殿下還有事嗎?
萧景琰昨晚⋯⋯
他看著地板,雙足踩在她廂房前的門檻上,悻悻然。
萧景琰我說話不好聽,你不要放在心裡,對不起。
文玨沒事。
這樣的回覆不是蕭景琰想要的,他依然沒有反應。
若說,這個世界上最了解蕭景琰的第一是靜妃、第二是林殊,那好歹穆毓翡也能排個第三位,看著現在擋在門前倔著的蕭景琰,文玨突然有些想笑。
然後,她就笑了。
聞聲抬眸,雖然蕭景琰看不見她彎彎的嘴角,卻是見她彎彎的眉眼,甚是明媚。
下一瞬,兩人對上了眼,皆笑了出來。
文玨殿下吃過早膳了嗎?
萧景琰吃了,待會兒得進宮,午膳也會留在宮裡,我已經吩咐廚房記得替你準備。
聞言,文玨微微躬身以示謝意。
與他一同並肩走往大門,路途雖短,文玨卻也因此感到滿足,直到跨過大門檻階,兩人默契地轉身互視。
風兒輕吹,佛起文玨絲絲長發,這頭的蕭景琰伸手替她撥開,卻是換得文玨害臊的眼神。
文玨殿下,不管你待我如何,永遠都不足以被文玨放在心裡,只要你明白文玨並無二心,那就夠了。
萧景琰我知道。
文玨沒有抬頭,從語氣中依然能感受到蕭景琰那淺笑的嘴角。
兩個人又站了好一會兒,誰都沒說要離開。
文玨殿下,我得先告知您,那把弓,陛下可能會有些吃力。
看著馬匹上那把懸著的賀禮,蕭景琰笑了。
萧景琰我也是這麼認為。
時辰已至,列戰英也已經等了好久,他拍拍文玨的肩膀⋯⋯
萧景琰我進宮了。
文玨以禮送行。
文玨靜待殿下回府。
他帶著笑容離去,也留下笑容在文玨的臉畔。
雖已是秋末,天氣仍稍嫌寒冷。
午時至,文玨悠閒地在園中散步,遠處,列戰英疾步走來。
列戰英文姑娘,該用午膳了。
文玨敢問列將軍今年貴庚?
文玨俏皮的歪著頭問著對她行禮的烈戰英,語氣有些可愛,卻讓列戰英一臉疑惑。
列戰英啊?我,今年二十八了。
文玨我今年也是二十八,同为殿下做事,彼此间就不要如此疏远,以后你就叫我文玨,我就喊你战英,可好?
列戰英这样,对文姑娘不会太不尊重了吗?
文玨你我同年,更何况论资历,你在靖王府待得比我久,是我越矩了才是。
列戰英没有、没有!
列战英说着头都给低了下去,能与文玨已名字相称实在不好意思。
列戰英文姑娘冰雪聪明,我只是一介武君,哪来越矩。
半晌后,他没抬头也没听见文玨的回应,只好默默地又抬高了眼眸,对上文玨紧盯着他的双眼。
文玨你还喊我文姑娘啊?
这头,列战英挠挠颈项,臊着脸⋯⋯
列戰英文、文玨。
这第一次,难免有些难以启齿,随风愉逸,她笑了他也跟着笑了,文玨与列战英做了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