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万劫不复,纵然相思入骨,我也待你眉眼如初,岁月如故。
后来,这是钱三一留下的信中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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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笄那日,林妙妙没有告诉钱三一。
不知道为什么,在看见他时,她不愿意让他知道,自己即将被许配。
似乎,有点越界。
至今,她依旧清晰的记得那天。
她一袭红衣,被母亲带上发珠,盛装出席。
内心似乎有点堵,林妙妙脸上带着努力扬起的笑容,父亲时不时朝她看一眼,每当她要表露出什么情绪来时,会给予否定的眼神。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
古往今来,皆是如此。
无人反抗,也无人愿意反抗。
及笄礼最后,她的父亲命人端上一物帛,黄底黑字,是诏书。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一字一句落在众人耳中,所有的话和期待,都在那句成婚中被消磨殆尽,她苦笑了下,眼角有些酸涩。
“真是好笑。”
门口突然传来声音,林妙妙下意识的扭头,见一人正一袭红衣走来,两人同为红色,倒显得有点像大喜之日。
她有些木楞,然而林父却神色大变。
谁人不知,每当钱三一穿红衣之时,必有灾事显现。
“钱相今日怎的有空来老臣府邸?”
林父主动开口,量这儿人多口杂,他也不敢怎么样。
“无事就不能来吗?”
他反问,目光却时不时落在一袭红衣的林妙妙身上。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这是他的第一印象。
神色不禁暗了暗,他清了清嗓,不动声色的移开视线。
林父被压的说不出话,只是他多精明,仅一眼,他就有些看透钱三一来这儿的目的。
只是林父不知道,他这个女儿平日里都在绣楼,是怎么碰到这号人物的。
“奉天承运?”钱三一随手拿起杯酒,纤细的手指细细抚摸着杯身。
“不知道,是奉谁的命?”
他话语带着玩笑,但听起来却不怒自威。
“自自然是皇上的命了。”林父有些口吃,只是他刚说完就听见有人惊呼。
“怕寡人孤陋寡闻,竟不晓得大人说的,是哪个皇上?”
所有人都说他钱三一是今朝最大的叛臣,人人骂,人人恨。
以前他不以为然,今日,倒是颇想把挟天子以令诸侯这个不顺的名号给做踏实。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只是钱三一的心中可以没有天下,没有朝野,只有林妙妙一人。
天下人皆知,唯独他的姑娘不知。
无妨,只要能守着她,守一辈子。
长街长,烟花繁,你挑灯回看。短亭短,红尘辗,我把萧再叹。
如此,便是我最大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