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刺客并没有像往常一般攻击皇室成员,先废了一顶没有人的暖帐,看起来倒更像是虚张声势,反而是几位将军身陷险境。而且火源充足,分明是有备而来。
江如画主动请缨调查此次事件,王上同意了。
凌云见季肖冰脸上沾了黑灰,正想递块帕子出去,就听王上不悦地喊了她名字,她只好悄声告知,季肖冰点头致谢,用手在脸上擦了两下。
一半的侍卫护送王上回去,余下的跟着江如画等人。一清点人数才发现派去守东入口的兵马少了很多,以致那些刺客多从东入口行凶。
虽说三位将军都在场,但领的兵全是禁卫军,这也是夜阑的规矩,江如画便按督管不严的罪名罚了吴颂。至于高瀚宇和阮昉虽然没有受刑罚,但也被扣了半月俸禄。
“国师大人还请留步。”江如画忽开口说道,
高瀚宇莫名有不好的预感,下意识伸手扯住季肖冰的袖子。
江如画冷笑了一声,“高将军这是何意?我和国师之间的事还轮不到别人插手。”
江如靖在两人中间摆了摆手,干笑道:“那个,高将军你先和我去外面等国师吧?阮将军,走走走……”
江如明也一同跟了出来,就在大家沉默之时开口说道:“六弟,你知道我们夜阑江氏的太子,有一个特殊的地方吗?”
江如靖凝眉想了想,“特殊的地方?地位?哦哦哦……我想起来了,咒术!但是二哥你干嘛突然提这个,怎么了吗?”
江如明笑笑,意味深长地说道:“没怎么,只是想想这世上居然真的有一定会实现的诅咒,有些感慨罢了。”
江如靖听到“诅咒”这两个字渐渐没了笑意,夜阑王室这种可怕的天赋,在他眼中比蛇虫鼠蚁还恶心的多。
此话恍若一道天雷劈在高瀚宇身上,他不可置信地怒视着前方!季肖冰心中盛着整个夜阑,被逼站在危危神坛也毫无怨言,难道拒绝了赐婚,王室就打算用这种方式让他以明忠心?不留任何蛛丝马迹的威胁,真是好“高明”的手段!
阮昉护送江如画回去,高瀚宇说要去平武庙祈福,便没有一同离开。
“季肖冰……”
那人一愣,慢慢转过身,略微诧异地道:“高将军没走?”
“是啊,我刚刚去下面的庙里求了平安符,正巧多了一个,国师若不嫌弃就收下吧?”
“多谢将军。”
“方丈亲赐的,一定能保你万事平安。”
季肖冰感觉手心好像被这福袋烫了一下,慢慢升腾出暖意。他绽开一个微笑,那人也报以一笑。星眸奕奕,就好像是空中刚炸开的烟花。虽然让人惊了一跳,但更余下了细碎又蓬勃地欣喜,润物细无声般悄悄弥散在全身。
冬迎节过后不久,刺客之事也平息了,王上便给凌云公主和赵家大公子赵忆枫定下了婚事,婚期定在明年春天,很快。任凭凌云又哭又闹,王上也随她去。
冬天也是养膘的好时节,小白在高瀚宇的喂养下愈发白胖起来,讨喜的很,连成恒这种素日冷面的看到也忍不住摸几下。
高瀚宇原先仗着要来看小白在季肖冰这儿蹭吃蹭喝,后来开始带菜到这儿现做,味道是不错,就是厨房里总是乱七八糟,季肖冰不好意思使唤做饭的,只好自己去收拾。
“小白在我的厨艺下都胖了不少,怎么你还是瘦的和猴子一样?”高瀚宇边说边丢了块肉给小白,
小白一爪子按到季肖冰脸上,如果它能说话,一定是在说:你看,这可是从前都没有的肉啊!
高瀚宇立刻伸手抱走它,严肃说道:“爪子可不能乱按!”
小白闻言晃晃尾巴走了,季肖冰临时起意,两指点向高瀚宇眉间——他的命格的确不同寻常,是人杰之象,但如今竟初现仙缘!
“怎么了?”高瀚宇看他吃惊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季肖冰凝神考虑了一番,仙缘初现,也只能说高瀚宇有点天资,终归不是与生俱来就有的。虽然并不是没有这样的先例,只是前途未卜,有太多血本无归的前车之鉴,季肖冰不敢拿他的前途去赌,再者做个名垂千史的凡人也很好。
“没什么。我可以问问你为什么参军吗?”
高瀚宇笑了下,刚刚还说没什么的。随后不假思索道:“高家的男儿生来就是入军的命,没什么想不想。”
“那你没有别的想做的事?”
“别的……你这么一问我倒是想起来,小时候跟着母亲去观里祈福的时候,曾执拗地要当道士,到现在还被家里妹妹拿出来说笑呢。”
季肖冰紧跟着问道:“那为什么没去呢?”
“恐怕我断了腿是个废人,我家老将军都不会同意。而且我记得那观里的人说什么机缘未到,要等到我命里的一位贵人云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遇上,要不你帮我算算?”
“咳,咳咳,咳……”季肖冰正喝着汤,闻言立时就呛到了,
“我也没说现在啊,不着急,你慢点喝,我说你们这一行的不会也可能呛死吧……”
季肖冰再度呛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