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心仍是冷

北京某市的医大附属医院，任然是患者源源不断之地。

所有的医生、护士以及其他医护人员时时刻刻忙绿着，已经是深夜了，大家还在熬夜工作。冬天的脚步越来越近，即便是院内，也能够感受到一丝丝的寒风从各个门口灌进来。

儿科的手术室内，一个患儿的手术刚刚做完，申赫从手术室里出来，患儿的母亲马上跑到他跟前询问孩子的状况。

心心妈医生，手术还顺利吗？

申赫患儿家属，您放心，手术非常顺利。在切除肠道肿物之后，我们发现您孩子的肠管颜色红润，血管有搏动，基本上和正常的肠管没有区别。所以，我们将孩子的肠管保留下来了。

心心妈真的吗？谢谢医生！那这样说的话，我女儿是不是就没事了？

申赫不是。如果保留的这段肠管痊愈了，那么你的孩子将保留几乎所有的肠管，不会出现短肠综合征的情况。如果这段肠管又慢慢坏死，那将导致大量毒素吸收，甚至会肠穿孔，有可能会致命……

心心妈这么严重吗……

申赫所以我希望您能做好准备，我们很有可能会给孩子进行二次开腹。

心心妈二次开腹？！不是......医生......

申赫患儿家属，我希望你能相信我，没有对孩子进行切除，就目前对孩子来说，一定是最好的选择。

心心妈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申赫待会儿您可以去术后观察室看看你的孩子。

患儿母亲离开后，申赫才刚刚一个转头就看见一个女孩子出现在他跟前。

女孩穿着一身灰色棉大衣，一头乌黑的长发，清新脱俗的五官脸型容貌。

贝微微你这做法，我倒是觉得，你应该你应该征得患儿家属的意见，虽然你这方法可以增加一线希望。

申赫你是谁？患儿家属？

贝微微你不用管我是谁，你的做法，是给孩子带来了希望，可是你想过没有，一般的家庭，根本无法支撑数额如此巨大的治疗费用。

申赫如果孩子的肠管痊愈了，那么对她以后的生活是很有帮助的。

贝微微但是家庭状况呢？如果是有钱人家，那经济能力要承受不难，可问题是现在很多普通家庭的家长多，以他们的经济能力，根本无法承受着巨额的治疗费用。

申赫哎，我还是像问你，你到底谁啊？

贝微微我是谁不用重要，我只是给你一个建议，告辞。

申赫她是谁？我和她素不相识，为什么突然出现跟我说这番话？

女孩离开后，申赫坐在公椅上弯腰拍高尔夫球发愣。

一个女同事把一杯咖啡拿到他面前：“赏你的。”

申赫抬起头接过咖啡：“谢谢。”

同事把手术同意书又端过来，并道：“手术之后这个都忘签了。”

申赫从裤袋里掏出笔，翻开同意书签了字。

“申医生，今天让我很意外啊。”

“意外？为什么？”

“我在手术室也干了几年，每天和大大小小的外科医生打交道，你是我见过最年轻，也是资历最浅。但是今天你能把孩子的肠管留下来，真的让我很吃惊。”

申赫嘴角微微勾起：“你是不是认为我这么做，挺冒险的？”

“当然！留下的这截肠管，就像是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既增加了二次开腹的风险，又增加了患儿家属的经济负担，结果很可能是费力不讨好。”

“任何手术都会有风险。”申赫从容淡定地说，“也许切除患儿病变的肠管，对与医生来说，是最保险最安全的做法，但是对于这个孩子来说却不是。我认为只要有一丝希望，我们就应该拼尽全力地去赌一把，这也许就是一名医生的担当吧！”

“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好了，患儿家属会认为我们是理所因当，如果真的出现二次开腹，患儿家属会认为你这是手术事故，如果闹起来，你连医生都当不成，你真的一点都不怕吗？”

“怕！但正是因为我是一名医生，所以当我站上手术台的那一刻，我首先想到的是怎么治病救人，而不是怎么规避风险。”

同事点点头，道：“喝吧，真希望这杯咖啡能够保佑你顺风顺水。”

申赫笑了笑，点点头：“谢谢。”

“我先过去了。”同事话毕便离开做事了。

这时又有一个同事找申赫，跟他说：“申医生，有人找你。”

申赫将手术的工作服换下，换回就诊的白色工作服，走到医院的桥廊上，此时天色已经亮了，阳光透过医院的玻璃穿进来，只见自己的父亲背对着他。

他走上去，轻轻叫了一声：“爸……”

申父回头看了看他，申赫走到他跟前：“爸，您怎么来了？”

“你是打算这辈子都不见我吗？”申父问他。

“爸爸……”

没等申赫说完，申父便说：“还说不是！你有多长时间，没跟家里联络了？”

“爸……”申赫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离开家里那么多年，为了自己喜欢的职业，宁愿离开家中，也不想被束缚的他。

“还想说什么？你玩够了没有？高中毕业，你任性，要报考国内的医学院，我由着你。研究生，你还要在医学院深造，我也由着你。现在你该体会的医生生活也体会了，你还想怎么样？”申父对申赫斥道。

申赫犹豫了一会儿，说道：“爸，我不改初衷。”

“不改初衷？”

“是。”申赫眼神坚定，“治病救人，履行我做医生的天职。”

申父转头指了指一楼的那些人，对着申赫一顿训斥：“为了这些素不相识的人，你撇下自己的父母，十一年不肯回家。你不要跟我说，治病救人是做医生天职！你为人子女的职责呢？”

再次陷入沉默的父子俩，申赫只是说了一声：“对不起……”

“你不需要向我道歉，你脱下这件衣服，马上跟我回家。”申父对他命令道。

申赫抬起头面对父亲，坚定地说：“对不起爸爸，我做不到！”

申父发怒冲冠：“不信你做不到！是有人拿命威胁你吗？还是有枪指着你的头啊！就算你有天大的理由，你也马上跟我回家。”

父子俩又一次陷入沉默。

这时，申赫的手机铃响了。

“喂。”申赫接了电话，“他们到了吗？好，我马上来。”

申赫挂了电话，看了看父亲，对他认真地说：“爸，抱歉，我必须走了。”

他向父亲鞠了个四十五度的躬，转身离开。

父亲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禁无奈地叹了口气。

小花絮：

申赫微微，你说我们刚见面就吵架真的好嘛？

贝微微俗话说，开始的欢喜冤家后面就越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