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下雨了。
淅淅沥沥的,吵得人心烦,陆晨凉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立马从床上爬了起来。
都已经十点了吗?下雨天就是烦人,天黑天明看的都不是很清楚,也不知道,会不会打雷啊。
站起身来却不出意外的对上了照片墙。
最明显的一张是朴灿烈站在陆晨凉身后做着鬼脸,边伯贤在旁边笑着,三个人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和谐,可惜现在,物是人非。
手指划过照片,路晨凉轻轻呢喃:“灿烈,我真的很爱很爱你,可你为什么就是看不到呢?”
陆晨凉走进厨房,熟练的烤土司,热牛奶,一切弄好,又是面无表情的叼着吐司走到沙发上看着读者的留言。
无非是催更,《时匆》才刚刚出版,《呼吸》又才刚完结,《伤痕》实在是没有任何灵感,外面雨下得越来越大,十点多吃的早饭,中午是可以不用吃了,看着外面的雨,想了很久,还是拿起伞走到了门口,下意识的看了下手上。
手表不在。
整个人愣住了,像是小孩子丢了玩具一样跌跌撞撞又回到了房间,终于又在床头发现了熟悉的手表。
松了一口气,戴上。
白皙的手臂上触目惊心的两道自杀痕迹正好被表带挡住。
这个手表,是朴灿烈送的,在她心里,怕是什么都比不过这只手表。
外面雨越下越大,伞在门口,孤零零的,好像自己。
“这种日子,究竟还有多长时间。我真的,不想再过了啊。”
这话对谁说的呢,对自己吗?
还是对着早已经去世的父母。
重新拿起伞,打开门,转身锁上,再次回过头,看见那个身影,已是习惯。
“你还好吗?下雨了。”
前言不搭后语,下雨和自己好不好有什么关系。
“还没打雷,但马上快了,别出去了吧。”
陆晨凉看着边伯贤,他的眼睛很漂亮,只是不知道淋了多久的雨,眼睛镀上了水雾,原本清澈明朗的嗓音也有些沙哑。
他为什么不打伞?
“来的太急,伞忘了拿。”
晨凉的眼睛里染上疑惑,他为什么知道自己想什么。
“外面很冷,你进去吧。”
晨凉看着边伯贤,半晌无言。
“你怎么来了?”
边伯贤呆愣一下,笑容有些苦涩也有些安慰,她还是关心自己的吧。
“你很怕打雷。”
晨凉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说心里没感动是假的,但还是咬着牙说出伤人的话:“对啊,就因为你。”
边伯贤听这句话听了很多遍,但除了点头,他还能怎么办。
“嗯。”
“你觉得我恨你吗?”晨凉看着边伯贤,内心千万种情绪,有心疼有关心,有愧疚,也有恨。
“你可以杀了我,不会坐牢。”
他是想解脱现在都生活吗?陆晨凉笑了,她都还在苦苦挣扎,又怎么会让他解脱。
“你放心吧,我不会,我永远不会,你死了让我愧疚一辈子痛苦一辈子,边伯贤你想的很美啊。”
边伯贤笑了起来:“我死了,你会难过吗。”
“我会先大笑三声。”
边伯贤点头:“我想也是。”
“边伯贤,你何必如此?有什么用?”
何必如此…
因为是陆晨凉,所以边伯贤才会如此卑微,如此下贱的…对你执着。
边伯贤笑,用和陆晨凉一样的语气回问:“那你何必对朴灿烈如此?”
陆晨凉被问的一愣,但很快回过神:“我爱他。”
边伯贤终于回答了陆晨凉的问题:“我爱你。”
闻言陆晨凉脸上的表情变得难看。
质疑:“你,爱我?”
突然的语气笃定:“不。你不爱。爱我不会这么伤害我。”
“边伯贤你承认吧,你不是爱我,你只是骄傲惯了,你从小到大要什么没有,唯独我,你得不到,所以你不甘心,你只是不甘输给灿烈而已。”陆晨凉语气颤抖,几近崩溃。
她好累,真的想死了。
可她又死不了,她要还债,她要替哥哥好好活下去,完成哥哥的愿望。
“没有,我没有。晨凉我对你的爱从来都不是不甘。我,是真的爱你,你为什么不能看到我?你能不能,偶尔回一下头,看看我。”
他在求我吗?
他这么骄傲的人,竟然求我?
“我不会。因为边伯贤你从来不在我身后”
这句话就像一根针,虽然很细小。但却很痛。
“为什么。”
“我身后,不可能会有一个伤害我的人。”
两年前的那个晚上起。
边伯贤就不可能再有资格站在陆晨凉身后。
“没关系。十七年都过来了。我可以再等十七年,如果还不行就三十年,一辈子好了。”
马力说,时间没有尽头,只有路口。
在陆晨凉的心里,这句话是对的,虽然可能并没有逻辑。
陆晨凉人生的路口其实很多。她大可以随意挥霍随意选择。
但是在她心里,选择却只有一个。
就是有朴灿烈的那一条。
“你怎么这么变态。”没有话说,边伯贤的样子就像是变态。
“晨凉,我们是一样的人,爱的接近变态。”
“你放过我吧。求你了,我很累,不想再陪你玩这种游戏。”
“我不会缠着你,只要你好,只要你没选择朴灿烈。”
泣极而喜,是不是就是这种情绪,陆晨凉往后推了几步,才发现没有退路。
“我不爱你。”
“朴灿烈也不会爱你。”
这个道理,陆晨凉懂,很早以前,或者说在爱上朴灿烈那一刻起就懂,可是被说出来,还是难受。
“那我也不会爱你。永远不会。”
“人生没有永远。晨凉你现在在赎罪对吗?我陪你,我愿意陪你,朴灿烈呢?他会看你一眼吗?他不会。你哭哭挣扎,想从地狱爬出来,想让他拉你一把,可是他不会,你能依靠的只有我,,阿晨你明白这个道理。”
阿晨。
阿晨。
这个名字多久没听到了。
还记得第一次听见边伯贤这么叫自己的时候,她愣了很久,然后鼓着腮帮子叫边伯贤以后别再这么叫,信誓旦旦的说自己不喜欢别人给自己取外号。
但后来有一次,朴灿烈叫了一句“晨晨”,陆晨凉几乎是笑容飞到天上,拽着朴灿烈说这个名字真好听。
这很不公平的吧。
可是在陆晨凉心里,没有什么不公平。
她爱一个人,可以卑微到甘愿做一颗尘埃。
她恨一个人,可以让那个人从此连尘埃都不如。
“别叫这个名字,我恶心。”
恶心,他和她之间,只能用恶心形容了吗?
“再恶心,你不都忍了。”
“其实我真的不怕恶心了,不然被你碰过,我早死了不是吗。”
“我不恨你。你别误会。”
“我不会恨一个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