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大雪与小雪

“阿懿，阿懿，去找阿懿～”

小小的少年哼着歌，手里紧紧攥着木偶，木偶眉目清楚，能看出手艺人的高超。

“咳咳……”

怎么那么呛？

烟雾弥漫，远处的火光很大，即使是在白天也能明显看到。

那是司马懿家的方向。

“阿懿……”

元歌正要抬腿跑过去，马蹄声由远及近而来。

直觉告诉他将要过来的兵马很是危险，元歌连忙跑进一旁的草丛，蜷缩在浓浓的草木堆里，不顾荆棘划过的伤痕，紧紧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声来。

不仅是兵马，还有狗吠声以及逃跑的人的请求和绝望的呼喊，以及利刃刺入肉体的声音。

元歌泪如雨下，一遍又一遍对自己说阿懿不会在这里面，让自己相信阿懿一定还活着。

“报告将军，司马家族一百零三人全部斩杀。”

“嗯，我们走。”

马蹄声渐渐远去，唯有血腥的气息久久不散。

失去好友的疼痛比荆棘划过的伤口更难以愈合，元歌被周围的景象震惊到失语，跌跌撞撞也不知道往哪里跑。

他不敢再在这里停留一秒，他也不敢去寻找好友的尸体，就这样欺骗自己，让自己认为好友还活着。

然后元歌发了高烧，差一点没命的时候遇到了巡游的庄周。

自此，元歌忘掉了关于好友的一切，一直跟在庄周身边。

直到遇见伤痕累累的司马懿。

元歌想起来了所有的画面，不顾他人的阻拦，径直往火光里跑去。

这一次，不会再失去你了。

“阿懿，我知道你在里面，快回答我——！”

“阿懿——！”

——

“阿懿！”

“找到你了！”

这是我失去意识前，听见的唯一一个声音。

面前人的身影好熟悉，再缩小一点……是了，他怎么忘了，多年前自己是有朋友的。

多年以前他是司马家最小的孩子，被宠着同时也被要求严格的长大。

那时，他遇见了元歌。

当时他比元歌家境好了很多，元歌很好看，一头亮亮的银发卷卷的，乖巧的耷拉在脑袋旁。

“我们一起读书吧。”

司马懿邀请对方，因为元歌总是在书院旁的窗户下偷偷往教室里看，看来是因为没有经济来上学。

“……谢谢你……”

“我叫司马懿，你叫什么？”

“我……我叫元歌。”

——

“阿懿，你醒了！”

“……阿元……”

“是我，是我……”

元歌破涕为笑，紧紧抓住对方的手。

司马懿也笑了笑，太好了，又与你相见。

多年之后的节气·大雪

早晨，大雪已停，雾凇沆砀。

大雪压低梅枝，似乎下一秒就会滑落。

“阿懿……好冷。”

柔柔的声音从屋里传来，外面立着的人才回屋去。

“怎么不多睡会儿，昨天的确累了。”

“你一走我就睡不着。”

“那我抱着你。”

“嗯～”

门外挂着的两个灯笼随风而起，在雪地里闪烁着自己的颜色。

自冬天与你相认，我就知道我的未来每一个冬天都会有你，谢谢你驱散了我内心的仇恨，谢谢你让我知道世界上还有人在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