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云月惊鸿来（贰）

时间过得很快，在北云月的课堂无死角监视下，聂怀桑才勉勉强强过了姑苏蓝氏的最终考核，拜别蓝启仁后回到了清河。

转眼便是岐山温氏清谈盛会，出发前，北云月一开房门，便看到聂怀桑在门口转悠。

“怀桑？”

聂怀桑本来还想着怎么开口，却听见背后传来北云月的声音，也是吓了一跳。

“那个……小云，你也要去清谈盛会吗？”

“嗯，前两年都跟着长老伯伯去游历了，今年第一次，好奇得紧，想去看看。”

北云月展颜一笑，露出小虎牙。

“那好吧，看来我又要一个人度过在这几天了。”

聂怀桑自知灵力较弱，索性也不去那地方丢人了，几年来一到清谈盛会便是一人独守清河。

“好啦，等我回来再给你画几幅扇面补偿你啊。”

“真的？”聂怀桑平时最喜欢这些，听见北云月的承诺，眼睛一下就亮了。

“一言既出。”

“驷马难追！”

北云月看着聂怀桑那副心满意足的样子，无奈地摇摇头，一边往外走一边嘱咐：“记得再把宗主教你的刀法练一练，否则我可保不住你的腿。”

“知道了！”

北云月随着聂明玦一起来到岐山温氏不夜天城，那里已经聚集了很多玄门百家的弟子和亲眷。

“注意安全，尽力而为便好，无需太紧张。”

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丫头，北云月第一次来，聂明玦还是主动开口让她放松心态，这可把一同前往的几个聂氏门生吓得不轻。

这还……是咱们宗主吗？

假的吧……

北云月乖巧一笑：“大哥莫要担心，云月不紧张。”

聂明玦点头，也再没有说什么。

北云月环视一周，参加清谈盛会的女修真的是少之又少，但是熟人倒是很多。

忽闻一旁一群少年郎的嬉笑之声，回头一看，都是熟人，但北云月也没有过去，想看看这个胆大包天的魏无羡想对这蓝二公子干什么。

“蓝湛，你抹额歪了~”

此话一出，不出所料，蓝忘机顿住脚步，伸手附上抹额，却发现根本没歪，然后便是魏无羡计谋得逞的笑声。

“噗……”北云月也没忍住笑了，引得附近的各家弟子频频回头，哪想这一看便移不开眼——北云月生的本来就好看，柳眉杏眼，皮肤吹弹可破，活脱脱一个瓷娃娃。

这时，震天鼓声响起，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兰陵金氏、云梦江氏、清河聂氏宗主，姑苏蓝氏蓝启仁先生，入席——”

北云月在队伍里站好，目送几位宗主走上座位，却也发现了不对劲儿。

“玄门百家向来只分主客，同排并席，这座位，不对劲。”北云月声音里带着几分不善，却也没有轻举妄动。

这话声音不大，却也能让周围的人听到，此话一出，不远处一个女修抬眼看了北云月一眼，手紧握成拳，似乎是在隐忍什么。

“请——温二公子，小小姐入席——”

话音刚落，温晁便毫不客气的走了上去，一副仙门百家少主的模样，傲慢至极，可却迟迟不见温氏小小姐温玥入席。

“温晁这厮，还真把自己当成仙门百家的少主了。”耳边传来一熟悉的声音，北云月抬眼望去，这人她认得，云梦江氏的少宗主——江澄。

“恭迎宗主——”

待温若寒入席落座后，岐山温氏的弟子除了站在最前面的女修，突然都跪拜高呼：“温宗主威镇寰宇——天地同寿——日月同光——”

礼毕，温若寒突然开口：“玥儿，你过来，坐你二哥旁。”

“……是。”

北云月注意到，温玥紧握的右手，和血瞳中那微不可查的阴郁。从温玥和温晁的互怼中，北云月发觉这兄妹二人关系似乎并不好，温晁和王灵娇的无理取闹，温玥寸步不让的态度，都让这次清谈盛会的开场陷入压抑的气氛中。

折腾许久，清谈盛会才正式开始。

“好好的清谈盛会，搞这么阴森干什么……”北云月看着这搞得好像瘟疫席卷而过的场地，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

忽然远处天空中，紫色的九瓣莲家纹在天边炸开，引得北云月一阵吐槽：“妖孽吧，这么快？”

隔了不过数秒，北云月看到不远处一道红色身影飞身而起，拉弓，箭离弦，击中远处一个从石头后面窜出来的凶灵靶，一套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的犹豫。

红色的太阳纹在天空中绽开。

北云月自然也不甘落后，运起轻功，脚尖在一块巨石上点一下，拉开弓，瞄准远处的凶灵靶，预判好凶灵靶的飞行轨迹后，松手。

清河聂氏兽骨纹在空中绽开。

“这姑娘长得还不错，带回去给我收为十八房小妾！”声音不大，但北云月听到了。

这个声音从背后传来的时候，北云月有一瞬间的愣神：什么鬼？我？

一回头，才发现，自己身后已经站满了温晁的随从。

“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啊？”温晁满脸猥琐的看着北云月白皙如玉的小脸，尽量把自己的声音放的正人君子一点，但眼底的不怀好意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出于礼貌，北云月还是行一个平辈礼，回答：“清河聂氏北云月，见过温二公子。”

迟迟不见回答，一抬头，却发现温晁已经来到面前，吓得北云月连忙后退一步，而这一幕，恰被不远处的蓝曦臣看到。

北云月退一步，温晁就再进一步，正当北云月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支箭从远处飞来，从两人之间飞过，又击中了反方向处的凶灵靶。

“哎呀不好意思，失礼了。”

这自由散漫的语气让北云月脑海里蹦出一个名字——魏无羡。

寻着声音望去，果然，魏无羡的身影出现在远处的巨石上，一边笑一边无视温晁给北云月打招呼：“诶？北云月！好久不见啊！”

“魏兄！”北云月如临大赦，朝着他挥挥手，然后提起弓箭就要跑，却被温晁扯住衣袖。

“小美人儿，跟我回去怎么样？”

“温二公子，请自重。”温晁一个动作一句话，终于让北云月的脸色阴沉下来。

而温晁却没有意识到，继续搭讪，伸手去拽北云月的胳膊，北云月眸色一凛，指尖微不可查的动了一下。

“嗷——”只见温晁一声惨叫，抽回了手，却见手上扎着几根银针，泛着寒光。

这次北云月也不在顾忌温晁，运起轻功，跳上一块巨石，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小美人儿够辣，本公子喜欢。”望着北云月的背影，温晁还是死心不改。

北云月以为已经甩掉了温晁，开始专心寻找凶灵靶，刚开始还好好的，结果到了后来，北云月刚把弓弦拉开，凶灵靶便被人抢了先，再回头——温晁。

到了最后，北云月实在是忍无可忍，气得眼眶都红了，把弓一摔，提前离场。

可出来没多久，却见温玥也被人扶着出来，背上还插着一支箭，然后又过了一小会儿，蓝忘机也出来了？！

本来想过去问问发生什么了，结果蓝忘机的脸实在是黑的可怕，北云月还是怂，没敢过去，等到了比赛结束，北云月才俏咪咪的挪到蓝曦臣身边，扯了扯蓝曦臣的袖子：“曦臣哥，发生什么了？”

蓝曦臣瞅一眼不远处嘻嘻哈哈的魏无羡，给北云月说清了来龙去脉，却见北云月眼角泛红，又想起刚刚看到的温晁无礼的一幕，询问道：“那温晁没有为难你吧？”

“还好，就是到处抢我凶灵靶，我气不过，就先退场了。”

“成绩排第九，还不错。”蓝曦臣微微一笑，鼓励北云月，“下次继续努力。”

“嗯，谢谢曦臣哥！”

……

清谈盛会结束后，北云月跟随聂明玦回清河，一路上不论聂明玦怎么问，北云月都只字不提温晁到底怎么招惹她了。

远远的，不净世大门口一个身影在来回踱步。

“不是说今天就回来了吗……”

“怀桑！”

聂怀桑抬头，便看到远处浩浩荡荡的队伍和队伍里正在朝他招手的北云月。

“大哥！小云！”

当晚，是夜，北云月正准备更衣休息，却听见几声细微的铃铛响，便推开门，却见门口的聂怀桑正准备敲门。

“怀桑？这么晚了，有事吗？”

“那个……那个……”聂怀桑今天居然紧张起来了，“清谈盛会第九名……恭喜你啊……”

“有话就说。”北云月无奈了，平时学说书先生说书的时候可没见他这么结巴。

聂怀桑尴尬的挠挠头，这才取出一个小锦囊递给北云月：“给……给你……”

“这个是……”北云月打开锦囊，眼神一亮，里面是一对银色的铃铛手链，铃铛上的花纹雕刻的并不算很精细，但看得出很用心。

“我也是第一次试着做这一类的东西，可能做得不太好，你不要嫌弃啊。”

北云月看着手链，迟迟没说话，良久，再抬起头时，已经是眼眶泛红。

一看这架势，聂怀桑慌了：“小……小云，你别哭，我……你要是不喜欢……”

“我喜欢，很喜欢。”

铃铛很好，人也是。

北云月转身进入屋内，几秒后又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把扇子。

“这把扇子是我先前设计托人制作的，没来得及送给你，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就送给你。”

聂怀桑接下扇子，却发现扇子的重量超乎寻常，抬头看向北云月，北云月微笑：“谁让你不好好练刀，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我才设计了这把折扇。”

聂怀桑拿起折扇，打开，却见每一根扇骨上都有一个机关，北云月站在他身侧，为他解答，哪一个可以发射毒针，哪一个可以放出毒粉……

“挥不动长刀，但你拿得起折扇，保护好自己，别让我和大哥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