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开学典礼后

离家距离只有十分钟路程的哈佛大学，开学了。每天都很热闹，不同国家的人，欢聚一堂。

妈妈送妹妹去开学典礼，爸爸也去了。人多的跟蚂蚁一样，差点发生踩踏事件，什么类型的人都有，而且没一个说中国话的，都是听不懂的英语，叽叽喳喳的……脑子都要炸开了，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休息一下，都找不到，全被人占了，家长都比学生多。

“不过，环境，很好啊！老师看上去都严厉，没看到学生乱丢垃圾，也没看到不好的学生！”妈妈说。

爸爸妈妈回来后直奔沙发，开始说把他们弄得站不直的大学开学典礼。

爸爸开门后，直接跑向沙发双手双腿张开躺着，大口呼吸，好像一天都在搬几百斤的货物，还是一刻不停在运作的那种状态。躺在沙发上的爸爸，从地狱来到天堂。妈妈还好一点，没有蹉跎的往前爬，一脸强烈渴望沙发的深情，她从容地坐在沙发上，看了一眼不注重形象的爸爸。

进家的第一句话：“你废了！”

爸爸疲惫的斜视了一眼妈妈：“谁叫你能干啊……”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来。

如果八公里长的主角换成爸爸，那一定是这样的。身为教师的凌不是扶着跑完全程的胜利者，而是背着在半路上就精疲力竭的爸爸，背回家。

我拿冰箱里的碗式冰淇淋，吃。今天格外的炎热，不愧妈妈他们都满头大汗，一进门就打开电扇。

妈妈他们话题围绕着开学典礼，人如水一般，家长比学生都要多，人可以挤死人。还有艾瑞，怎么会是妹妹的老师？爸爸说，他没有说过他是学什么专业的。妈妈又问，他原来已经是老师了跳级？爸爸的憨厚成功让妈妈的疑虑断了。如果任由妈妈想下去，越来越多的疑点都会出现，恐怕会连累凌。

有的时候，我真的很喜欢，妈妈爸爸的粗心大意，和单纯的信任别人的个性。我笑拿着左手里的冰淇淋和勺子回房间，如果妈妈是精明的商人，凌也会输吧……

“凌，不是学计算器吗？为什么选择文学系教授呢……比起文学系专业不是更好吗？”妈妈问爸爸。

“他不是说了吗……为了艳子，艳子喜欢文学系，他为了艳子才去当教师的。”爸爸语气有气无力。还没有缓过来。

“小凌一直都很好相处的样子，可是今天他对那些学生，很难靠近一样！跟佳佳说的什么，拒人，拒人千里之外的那种感觉。”妈妈说。

“老师和学生总是有隔阂的！我倒觉得他很有老师风范。”

“不过找他的学生真多啊！”

“就算那样被围起来，看见我们第一时间来带我们去教师办公室休息！不然我真的走不回来了。”

我走到门口，妈妈爸爸的谈话声绵绵不断的冲击着耳膜，都是关于正坐在窗框上的人。他脸上露出的笑容很，得意忘形，还很自恋。他一只脚在窗外一只在窗内，靠着框脸对着办公桌，手里拿着两个他带过来的兔子玩偶，一只樱桃色，一只玻璃蓝，把玩着。

像孩子一样，在玩玩偶。

配上外面的风景，他显得格外引人注目。柔美，如同那些以绿色天空阳光为主的人物画创作，美丽其格。白色衬衫搭配灰色修身休闲裤，让他更接近画中人物。

“偷听，不好吧……”我看他，调整一下手里要掉的冰淇淋。

他无辜的拿起两只兔子，在脸部前晃晃：“我刚才才到！一直在跟他们聊天呢……是吧，小兔子们？是的！哥哥很厉害的，什么都知道。”腹语？

“你还有多少事，是我不曾得知的！”我笑，是苦笑。

玻璃蓝兔子晃晃头：“还有很多很多！嘻嘻……”腹语。

我起步，往办公桌边走：“你为什么要翻窗户？有点像小偷。”

他笑，把带过来的兔子放到娃娃们最前面：“因为我腿太长了！一翻就进来了。”

这是变着法的自夸自己腿长吗？我把手里的冰淇淋放在桌子上，“我觉得你是故意的！如果不是做好准备，被你吓出心脏病突发，都有可能！”我回想起，这两天他翻窗户进来的场景，“你不是要上课吗？”

两天不分时间段，我出去返回房间，都会被他突然出现吓到心跳碰碰跳。一天两次，现在我随时随地都准备着，这样就不会被吓到了。

“没有你，我为什么要去啊？”他语气很像小孩子在撒娇卖萌。

我狠心不看他：“那是你的责任！选择了什么工作，就要对它负责，也是对你自己负责。”

突然手被他握住，一拉，身体不受控制的旋转了一圈，面对面地看着他。他脸上的笑容，说不出来的感觉，温柔又好像不是。

“你干嘛呢？放开。”我挣脱着。可是他纹丝不动。

瞬间变成木头人一样的他，笑：“负责，不应该是你对我负责吗？我是为了你才，担任幻想浪漫文学系教授的！说到底，你应该对我负责。”

很危险的，现在的他。

我有点不耐烦：“又不是我让你去的！是你自己选择的。跟我没关系！”

“跟你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呢！”他奸笑，“你说你梦想是文学艺术家，第一个目标是哈佛大学的幻想浪漫文学系。所以我才选择选择现在的工作，帮助你实现梦想！你一口就否定跟你没有关系，我很心痛的……”

“好！我不会辜负你的支持的！”我连忙说。

不先发制人，最后怎么跳进他的陷阱，都不知道。

他笑笑：“你成长了不少！知道我在想什么了。”

我强颜欢笑：“你的表情太到位了！不想看出，都很难。”

绑架花季少女，到海边，让人给她换上泳衣，还是自己设计的，世界上也只有他了。

海边，跟上次来的时候一样热闹。不过这次跟我一起的是，我喜欢的人，凌。

他在海里游泳，就像海的王者归来大海的世界，那样自在。潜入水中潜泳，好久没有上来，我吓到了跑到海里，原来他只是单纯的想吓我。

我想哭了。为什么他会这么腹黑……

很快几个小时过去了。

因为玩得太嗨了，我累了。要求，凌陪我在一个没人的海边，坐在沙滩上望着大海。海风驱使着海浪拍打着眼前的岩石，冲击着脚，凉凉爽爽的感觉，比踏入海里的感觉不一样，糅合些。

太累了。我靠着他的肩膀，懒洋洋地看着渐渐被夕阳掩埋的天空，和波波粼光闪耀的海面：“无边无际的大海，会不会觉得夕阳晚霞，很美？”

凌挽着我的肩膀：“它一定会像我们一样，觉得它很美一样，觉得夕阳晚霞很美！因为它们也是有思想活动的。”

“真的吗？”我问。眼前的大海真有思想活动？

它是活着的？

凌伸出空出来的右手，在眼前大海中摊开手掌，好像在感受大海温和宁静的呼吸：“巨浪是怒，风平浪静是无怒无喜，现在的是喜！它很开心见到你。”

“你的浪漫情怀，还真的很不错呢！”我看着在夕阳中粼光的衬托下，白得迷离扑朔美丽的手，笑。他的手，原来这么好看，比女孩的更漂亮一些。

“你应该告诉我了？霓虹舞，是怎么回事。我不可能会跳舞，做出那么高难度的动作。”我问。

这个疑问，已经两天在脑海里晃来晃去了。

昨天睡觉前看微博的时候，有个美国人用微博发了那段，霓虹舞的视频。发视频的人，不用说，就知道是宴会中的某人了。视频把Ll季淩的热搜第一挤下了一名，视频中的一红一白，舞出了一个神秘而迷人的炫目霓虹，高难度的动作，美丽动人的旋律，中国优雅知性，西方自由主义，完美结合，白色是自由的天空，红色是优雅的霓虹，天空给予霓虹存在的意义，霓虹尽情绽放着美丽光彩。那时候，我的疑问，更强烈了。

他的解释，综合以下几点；一，催眠术。二，我的肢体比常人更容易接受高难度动作带来的挑战。三，我太容易看他的手了很容易被手部动作催眠。

对于催眠术优等生的他，随便一个不起眼的小暗示，都能催眠人。被催眠的人，就像一个拥有灵魂活着的提线木偶，身体不受控制，也感觉不到身体发生了什么，沉溺在他形容出来的幻想的梦里。

妈妈没有生气，还让自带食材的绑架犯做晚饭。其实，凌他在绑架前就通知了妈妈，还说晚饭他回来做，给妹妹的庆祝。

尔斯，我的专属家教老师。怎么说呢，他跟想象中的不一样，更年轻，同时更冷一些，黑色短发利落优雅，淡淡绿色眼眸感受不到喜怒哀乐，笑容是提前练习好的职业素养，他是加拿大人，不过更像法国英国那边的二十岁刚到的男孩。果然，外表不能定义一个人的年龄，完全不敢相信实际是三十八岁的大哥哥。

教师资格证，全方面教育专家证书。为了让妈妈相信他，他拿出可以证明他身份的证件。

几天的相处，我有点认同凌对他的形容了。除了说必须要说的话，其余的一句没有，笑容从跟妈妈第一次见面后，就没了。他应该没有笑的功能。

我看了一下iPad文档界面顶部的标题，看尔斯：“虞美人与夜莺！这有什么寓意吗？”

收拾课本的尔斯，把最后的手机放进外套口袋里，就转身走了。没有人情味。

从上课开始，每天除了布置的作业，还有一篇日记类似的作文，标题尔斯写好。有助于提高我的写作水平，和理解能力。

写好作业后，我开始写，那篇标题为，虞美人与夜莺的作文。盯着半个小时，什么啊……脑子一片空白。

是代指？还是让我形容标题所指的虞美人与夜莺？我磕桌子角，如果不是被给过零分，我就写两篇同标题不同内容的。

一篇，向日葵的飞雨。我自作聪明的写了两篇，一篇是所指的向日葵和飞雨，代指的那篇向日葵是艾瑞飞雨是他的个性。老师尔斯，没打分，而是出乎意料的在正式上课前说了话，就一句。

「多余！」多一句，哪怕一个字都没有。

当时心里很难受，差点没有冲他辩论，这是两手准备。如果不是想到了，凌提前说过，我这个老师不好靠近，打过预防针，我可能要跟辩论一些人情事故了。

我这个老师的能力，跟他给人的感觉不一样。讲课特别新颖，易懂，听起来好像很全面，却不怎么啰嗦，很容易喜欢上。他的课一遍就可以记住，不管是多么难的数学题，我都能记住。

除了，每日一篇，标题独特难理解的作文，其他的都难不到我。这不是让我提高写作能力，和理解能力，而是让我绞尽脑汁想他的想法。唯独这作文，我没有拿过满分。

我没办法了，发微信向正在录制节目的凌求救。秒回。

夜莺是妹妹，虞美人是妹妹的样貌特征。虞美人与夜莺，是让我写出对妹妹的感情，与看法，篇章内容字数限制一千。

我按照凌说的写了。奇迹的是，这篇以对妹妹真实情况写出来的作文，获得了最高分，离满分还有十分。

凌应该是真的知道该怎么写的，如果他问尔斯，以尔斯的风格不会给他标准答案的。如果要他来写，一定会是满分的。

很多时候，我都觉得他很神奇。神奇得不能再神奇了。上那个各色歌手选拔赛节目，第一次，就成了各大音乐网站的热歌榜上的第一。

很多热爱音乐的人向往着，有着独特无限魅力的舞台上，炫目多彩聚光灯下，他一身灰色格子套装，很酷的设计。歌曲：逆战。符合歌曲风格的原创舞蹈，那个说话声线有点像女孩那样细腻的他，听了他在唱完全不符合他设定的歌曲后，我瞬间怀疑自己被他从头到尾的骗了，温柔女性化的他是假的。全场观众都被他的不一样歌声，和放浪不羁的舞蹈，带动起来，欢呼着热情似火挥舞着荧光棒。荧光棒的光，比聚光灯更耀眼。

他在节目中的精彩表演，每天在微博上随处可见。Ll季淩粉丝，从六千万到了七千万，他发了参加节目的激动心情，配图是他在化妆间卸妆后的四连拍，动作表情完全符合公司给他包装的，阳光男孩形象。

如果影帝重新调整，他一定是世界影帝。这一点，我从未怀疑过。

他的演技，是与生俱来的天赋。

妹妹刚看到他出场，比我还震惊。因为她以为他会选择柔美浪漫类型的歌曲翻唱，没想到他唱的歌完全相反，还跳了那么不符合他的放浪不羁舞蹈，输了跟艾瑞的赌局。歌曲唱到一半，妹妹就生气的拿手机找到凌的微信，准备痛骂一顿他，我阻止了。

自从来到美国后，妹妹好像变了……开学典礼那天，妈妈让她穿连衣长裙，可是她非要穿她买回来的超短裙朋克铆钉装饰，妈妈气得半死。淑女气质，彻底没希望了。开学没几天，她就把头发剪短了染成红色白色混搭，一只耳朵上打四个耳洞，每天画一些花里胡哨奇奇怪怪的妆容。现在她是个名副其实的不良少女打扮，妈妈气的半死，让她恢复以前的打扮，把耳钉丢到垃圾桶里，她不听还骂妈妈不理解她的心情好不好。哭了一天，后悔来到美国的妈妈，只能妥协了，依着妹妹把自己搞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我有点担心妹妹，会做出让自己后悔一辈子的事情，就在礼拜六中午约担任环境研究老师的艾瑞到附近的咖啡厅见面。艾瑞准时到了，我们坐在外面的位置上，在蓝天下面对面。

我们客道后。

他笑着说：“找我不只是说客道话吧？你难得主动联系我，还要见面，不会真的拿我训练面对他人不紧张吧？”

我说：“怎么可能！经过那件事，本能不允许我再在别人面前懦弱了！拿朋友训练，还不如去大街上随便拉个人，那样才有效果！”

他笑：“朋友已经熟悉了！要训练，也应该拿一个陌生人。不过最好，跳过异性，不然他们会很惨的！”

我笑：“我没那么神经大条！”

他直接问：“叫我来，有什么事情？在我可以做到的范围内尽管说。”

我担心的说：“佳佳，在学校里怎么样？你是她的老师应该知道些什么。感觉我快要不认识她了。”

艾瑞想他在学校里见到妹妹的情景：“开朗活泼了很多，好像还在学校组织了一个女子团体，很多女孩加入。具体是什么内容，我觉得就是女孩们之间小女孩的那些可爱了！要说她那里不一样，那就是很容易融入美国这边自由自在的环境，放开自己！”

我惊讶：“放飞自我？你觉得曾经的她，放开自己后是截然相反现在的她？”

他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我们都会改变很多的！有的人多得彻底改变成了一个人的样子，季淩，我，瑞德利，阿斯兰，我们变得太多！佳佳她也是一样的。不过她不会离开你的！”

我连忙说：“凌他没有变！佳佳也没有。”

他说：“佳佳，她的事，只有她自己才能做决定！也许过了青春期后，就好了！我会保护好她的，放心。”

我们离开后，就回家了。艾瑞居然是我的邻居……完全没有发现呢。

他知道我找他为了什么。最后的那句话，就是证明。

妹妹现在不是真的改变，而是逼着自己做出改变。她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才会这样的……

晚上，我爬到妹妹床上，跟妹妹一起睡。拐着弯说一些她感兴趣的话，想着是不是能知道她变成另一个样子原因。

最后，什么都没有掏出来。

她的神经大条，死心眼，好像也没有了。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