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打算打断他，只能呆呆坐下，托腮看着他。
“你知道为什么，他们追杀的的原因，但他会追杀我吗？”他不像是在问我，倒像在问自己。
“……ATLS，到底是ATLS啊。”殇惨淡一笑，抽出另一支烟，想要再次点燃，却终究还是放下了。
“几个月前，秦告诉我，水失踪了，还在寻找。紧接着没过几天，我收到了秦失联的消息。他们也是通过邮件发给了我，同样是匿名。
“他们ATLS，在邮件中告诉我，秦和水在他们那里接受实验。不致命，但足以让人失去神智，变成半死不活的状态。同时，他们还警告我，不能告诉其他人，否则，秦和水作为备用实验体，会立刻接受惨无人道的改造。毕竟在他们看来，秦，水不管什么身份，都是可以随时被丢弃、随时被利用的实验体罢了。
“当然，他们开出了一个筹码，或者说，以委托人的名义给了我一个任务杀掉追杀你的人。作为回报，他们会负责将秦和水在实验地的记忆清洗掉，让他们回归正常的生活。
“后面的事，你都知道了。我们被追杀，落得现在的下场，现在他们以林云将我再次‘请’来，不会有什么好事。你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作为他们和ATLS的目标，虽然还不明确他们的目的，但还是务必要小心。”
“林云一定可以信任，因为我熟悉她的性格，但我还不熟悉我自己的。”
殇摸了摸略微有些胡茬的下巴。
“殇，你选择告诉我，是因为你什么都知道，对吧！”
见殇没有开口，我从口袋拿出折叠伞大小的布袋扔给他，“你早知道我的事，我重生在些，就一直在寻找一个人，也许这个人你认识。”
殇接过后，并没有打算打开。
“叮。”
闹钟提示，十分钟时间到了。
殇站起身，慢慢抽出手机，将闹钟关掉，倒是一如既往地守时。
“该散了。”
他走到自己房间的电梯前，将自己的拇指靠在窗口上，最终还是丢掉了烟蒂，燃起另一支烟。
我怔怔地效仿他，直到电梯门敞开。
两人各入殊途。
电梯门即将关闭之时，我听见了殇的声音。
“如果我死了……”
门轰然关闭，我再也无法听到殇后面的言语，或者，也不想听到。
如果我死了……
直到后面，我才听到了那句话的完整版。
如果我死了，死在这里，请将他们关于我的记忆也删除。还有，帮我在你家后院竖一个十字架。不要刻字，不要鲜花。
很不幸，年少懵懂的我，为了这句话，竟然善良到一晚上没睡好。
非常时期，总得非常对待。情有可原，情有可原。
说我当时没多想，那肯定是假的。但殇的一番话却解开了我心底的某些疑问。
所谓实验体，原来是人，至于什么实验能够让人丧失神志，这就需要实地考察一下了。
或许……二层以上的世界，正是所有问题的谜底所在地。但唯一一点无奈之处，就是ATLS内部对我们仍然有所忌讳，戒备就更加森严些。
唯一能够使他们放松警惕的，就是……
我拉了拉被子，将肩头盖住，侧过身默默咬着大拇指那并不太长的指甲。
翌日。
一个跟往常一样的早晨，至少对底层那些忙碌的人们来说，始终如一。
对我来说，却是必须做出重大抉择的关头。
在殇的门边踱步良久，才下定决心，缓缓抬起手，重重敲响门板。
开门，一个跟往常一样的殇，至少对他自己来说，始终如一。
“我想出去走走。带上你那可爱的小匕首。”
走出电梯，沐浴在难得的秋日暖阳当中，让我心中的不安减了几分，惬意却僵硬地伸了个懒腰。
殇手中紧紧握着那把银灰色的匕首，不明所以，本来应该是让人害怕的场面，却让我显得更加淡然。
我抬手，液金顺指间汇于掌心，凝成蝴蝶刀。
“你伤好了吗？”我笑笑。
殇点点头，神情却不那么冰冷了。
“让你三招。”
“让我好好看看你隐藏了这么久的实力！”
我万万没想到殇会如此轻视我，不禁有些气愤，看着殇摆出架势，我不甘示弱，后退三步，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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