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殇睁开眼睛正用迷茫的眼神看着我,我低头一下,我靠,什么时候换成了吊带裙了,这些人过份了!
“医生!”我咆哮着。
这时一名护士小姐姐走了进来,奇怪的看着我。
我不好意思开口说自己是男的,于是道:“就算我衣服坏了,也不用拿裙子给我吧……”
护士小姐姐更奇怪,指着殇,道:“不是你男朋友让我们给你换的吗?”
我紧捏着拳头,瞪着殇:“你什么时候有这癖好了?”
“不是包里有件衣服吗,我怎么知道是女装,就交给护士她们了。”殇表示自己很无辜,他真的不知道。
“小姐姐,有没有衬衫长裤?”我只能尴尬看着护士小姐姐。
“我去找找看,你们先在这里看会儿电视吧。”
护士小姐姐笑了笑,指着电视然后离开了,我那些遥控器打开电视,刚播放没几分钟的屏幕突然暗了下来。
我有些扫兴,可能是坏了,便想打开检查配件。
可是我的手就这样僵在半空中,没能落下。
屏幕毫无预兆地再次打开,随即,鲜血喷溅了整个屏幕。
如此逼真的特效,使我仿佛闻到了鲜血独特的、带有粘稠感的腥味。
借助着充斥了整个房间的猩红光芒,我看见殇的眉头微微皱起。
带血的画面只是一闪而过,随即消失,但噩梦没有就此停止。
间隔了三秒的空白,屏幕再次亮起。不过这次的画面让人有些费解。
画面中出现的大量光点和矢量图形,以各种方向和轨迹划过,伴随着仿佛是随意敲击出的、毫无规律甚至有些刺耳的钢琴音符,使人有些不适,但我竟没有关掉它的想法。
伴随着画面播放的速度逐渐加快,我开始有些头晕目眩,音乐中的钢琴仿佛发狂般自己演奏着自己,奏出的一连串音符愈发古怪。
伴随着一个刺耳的长音,我发现我不由自主地睁大了眼睛,眼前的画面一帧帧放慢,我竟然能看清那些矢量图形的运动轨迹,同时,脑后响起某些咔哒声,仿佛齿轮转动时互相咬合的碰击声。
我变得头疼难忍,耳中的轰鸣声愈发增大,我抱住头,将手指插入头发中,指甲近乎嵌进头皮,想要用疼痛使自己变得清醒一些,但无济于事。
我开始不受控制地大叫,在失去意识的前夕,我看见慌张的殇从床上跳下,跑到我这边,用手护住我的头,眼神里满是惊恐。
我疯狂中的一丝清醒读懂了他的口型。
“零!”
无边的猩红。
我漫步于无边的猩红中,没有别的事可干,只能继续走着。
我掉落到永恒的黑暗中。
没有别的事可干,只能任由自己下落。
“L0001号实验体出现排斥现象!”
“找出排斥原因”
“长官!排斥原因不明!”
“注射强化药”
“实验体区域编号L0001号实验体注入强化药……”
……
……
……
谁在说话?好吵。
我的手为什么沾满红色的颜料?
面前为什么那么多人在睡觉?是涂鸦派对吗?好酷。
尽情享受我的涂鸦吧……
当我终于挣扎着醒了过来,又将这段莫名其妙出现在脑海中的嘈杂对话和这堆莫名其妙的想法复述给在床边趴了一晚上、已经有了浓重黑眼圈的殇听时,他的表情很复杂。
旁边站着是医生和护士,他们正用担心的表情看着我。
“我能清楚地记得那种感觉是那么的清晰,但是我的思想完全不受我的控制,倒是很像梦中的一个场景,但是真实得不可思议。”我挠了挠头,是我被改造的时候。
殇问道:”你真的不记得昨晚你干了什么?“
“我……不知道啊。”不能让他知道。
“你昨晚在看那些奇怪的画面时,就好像被抽走了魂一样。”殇很艰难地开口道,“眼睛连眨都不眨,一直盯着屏幕,然后开始尖叫。”
“那个时候我还有点意识,接下来呢……”我有些紧张。
“你抱着头尖叫,好像很痛苦,眼睛睁得很大。然后……你突然非常镇定地坐直,转身下床,走到窗边,一直在端详自己的手。整套动作流畅得像一个机器人,完全没有多余的停顿,而且眼睛无神,瞳孔放大。”
“你昨晚的尖叫很吓人的。我们赶过去想要搞清楚发生了什么。结果……”医生说到一半,便闭口不谈。
我也打算跳过这段不可思议的“回忆”。
“居然一个晚上了,对了……昨晚那段画面,我并没有看完。”
“什么画面?”护士凑过来好奇地问,看来她并不知道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