饵

“那个孩子……”于相自然是听女儿说了那个孩子的事情，“我看着是个知进退的孩子，你是要……”

“阿爷没看过她的眼睛吗？”于彦珺笑着，“您知道的……”

于相摇摇头，“我就怕这替代品，比不过真的。”郭麒麟越是得不到她，就越是在乎她，“还不如趁早断了他这念想的好。”

“阿爷，”于彦珺喝了一口甜碗子，“不觉得时时提醒着，能让他想的更多吗？”

“官人、怜姐儿，”小厮来报了，“孟官儿来了。”

“请他进来。”于相喝了口茶，“他来也是来找你的，你见他，我就不见了。”

“好。”于彦珺想起什么，“把瑛姐儿叫过来。”

“是。”

“像，”孟鹤堂打量着被重新打扮过的于彦瑛，“有五分像，只是瑛姐儿娇弱，却不似你这般清冷。”

于彦珺笑笑，“瑛儿，你别紧张，这里都是哥哥姐姐，先坐下。”她喝了口茶，“要是她太过像我，那就太过刻意了，不是吗？”

“也是。”孟鹤堂笑着，“瑛姐儿可会烹茶了？”

“嬷嬷教了。”于彦瑛开始碾茶了，“可是我却学不好。”

“慢慢来，你刚学，”于彦珺笑了笑，“孟哥哥，你帮我看看瑛儿烹茶怎么样了可好？”

“乐意效劳。”孟鹤堂笑着，“瑛姐儿你别紧张，慢慢来就好。”

“是。”

于彦珺笑了笑，“朔日我要带瑛儿入宫见见娘娘，你看……”

“那么着急吗？”于彦瑛不过一十二岁，离及笄还远着，这么个年纪见了皇后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她在往香炉里填着香碳，“酒香不怕巷子深是自然，可是钓鱼总得撒下饵去吧。”

“瑛姐儿远看轮廓倒是与你极像，”孟鹤堂当初会留下她也是因为如此，“近看却是比你要更艳丽。”

“这是自然，”于彦珺用香押拢着香灰，“而且瑛儿会绣花，我可不会。”

“好看，”于彦珺看着于彦瑛换了一身衣裳，“这水天碧你穿却是比我穿要明艳，我穿这个显得太清冷，你穿却是刚好。”她从给于彦瑛置办的妆匣里挑选着首饰，“瑛儿，姐姐最后一次问你，你可愿意……”成为我的棋子。

“瑛儿别的都不知道，”瑛儿本就生得艳丽，带上了泪意之后自然是我见犹怜的主，现在还没完全长开就这样了，也不知等长大了要迷倒多少人去，“就知道是阿姐带我出的那销骨窟，还给瑛儿锦衣玉食的大家女儿生活，这天大的恩情，瑛儿就是以命相报也不足为惜，更何况姐姐是要瑛儿去做贵人，瑛儿自然愿意。”

于彦珺笑了，“你有这种心便很好，”她笑着替她描眉，“这次进宫便是开始，也就没有回头的路了，我虽会竭尽所能保你，可是路终究是要你自己的，明白吗？”

“明白的。”于彦珺身上长期被香料腌渍着，身上自然带着一股香味，这香味让于彦瑛失了神，“阿姐身上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