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杨玉环扣响了公孙离的房门，迟迟未见回应，便将目光投向一侧的明世隐，开口询问。
“离哭得很伤心，我也没有办法。”
明世隐面色平静，口中不紧不慢吐出这样一句话，令杨玉环怔了一怔，紧接着出口有些焦虑的问话：“你不是说她会忘掉那个人吗？”
“她从来都是一堆无用的热情，”明世隐看向杨玉环，缓缓开口，眸光暗了几分，“做选择的是她自己。”
他言罢，杨玉环的表情凝固在脸上，黯淡无光。
“我会让她忘掉。”杨玉环转身准备离开，却忽而听见身后人一声轻叹。
“她成不了你。”
她神情一顿，转眼看他，眼中微灼。
明世隐若无其事站在原地，摆弄着他身畔的牡丹，随意一拂手，染得满袖清香。
......
公孙离在教坊练舞，杨玉环立在阁楼处看了好久，直至那一抹橙红身影静止不动，她才缓缓出声。
“阿离，有你的邀请函。”
公孙离有些意外地顺着声音看去，望进杨玉环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微光闪烁，她霎时间有些慌乱，又转瞬敛去。
“玉环姐，”她挂上常有的笑容，抬头用那双湛澈的眼眸凝住杨玉环，轻轻开口：“不是说好不......”
“是宫里的。”
杨玉环凛声打断她的话，公孙离望了她好一会儿，直至后者眉间隐有怒意，她点了点头。
她不懂杨玉环为什么生气。
“虎会带你去。”
杨玉环留下这句话后，头也不回地离开，隐入帘后。
......
“老姐想什么呢！”
公孙离的思绪被虎的声音拉回。
她有些疑惑地看着他，裴擒虎手指覆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她看台上。
公孙离目光一转，眼前漫天花瓣纷飞。
貂蝉自房屋顶缓缓落入殿中央，飘忽若仙，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微风轻拂她白皙脸颊，绯红薄裳下的肌肤若隐若现，晶莹似雪。
她落地后轻拂衣袖，翩然起舞，巧笑嫣然。
令公孙离流连忘醒。
裴擒虎立在她的身边，眼眸中倒映出她呆滞的模样，她的眼中闪烁着多日罕有的光芒，他嘴角漾起温柔笑意。
貂蝉舞毕，公孙离才慢慢开口道：“虎，今天是什么日子？”
“长城守卫战大捷。”
“噢......”
她眼光黯然几分，一闪而过的惆怅被裴擒虎捕捉到。
“离，”裴擒虎有些顾虑地开口：“一年前我受的枪伤，不是他做的。”
话音落下，公孙离向他投去惊异的目光，似乎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突如其来的一声传唤掩盖——
“宣长城守卫军觐见——”
刹那间，殿内所有人的目光汇聚在殿门几个挺拔的身影上，五个人带着凯旋王者的风采，傲然屹立于世人面前。
公孙离的目光定格住那其中一抹瘦削的身影；他似乎也在寻找着谁，潭水般深邃的眸光四处流转。
这是公孙离记忆深处的百里守约，眉目温润，清澈明朗，流泽无暇。
她只能怔怔地看着，无语凝噎。
他如墨色堇茶，她甘之如饴，覆水难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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