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十四】

　　“阿离，可准备好了？”倒映在镜中的二人衣齐妆罢，杨玉环站在公孙离的身后，用手轻弄着公孙离柔细的发丝，纤细的手指游动时仿佛是在拨动着琴弦。

　　公孙离点点头，坐在镜前的木凳上，略显紧张地一瞥一旁的百里守约。

 她通过余光发现百里守约正在看着自己，便眼神闪躲，不敢再看。

　　杨玉环却在这时开了口，朝着百里守约道：“百里公子觉得如何？”这样的问话激起了公孙离内心的期待。

　　她回过头将目光投向他，百里守约看到她的那一刻微不可察地一怔，漾起笑容道：“很美。”

　　简单不走心的两个字，却让公孙离的心里漾起涟漪，暖意涌上心头，让她瞬间有了自信。

　　一旁的杨玉环向她伸出手。

 公孙离站起身，搭上杨玉环伸出的手，与她一同向外走去。

　　 “加油。”她在这时听见身后百里守约的声音，瞳孔骤缩。

　　明明只是很普通的一句鼓励，她竟又想到了以前。

　　撩起帘门，眼前的景象在她眼中渐渐模糊，一片红光在水雾中蔓延开来，嘈杂的人声将她从回忆中拉回。

　　她们踱步进了舞台中央，公孙离随着杨玉环停了下来，大厅内随之安静。

　　“多谢各位官爷捧场。”杨玉环莞尔一笑，婉转柔媚的声音回响在大厅内，撩人心弦。

　　座上客人开始躁动起来，公孙离静静地立在杨玉环的身边，等待着她合舞的指示。

　　始料未及的是，杨玉环轻轻将她往前一推，对在场看客说道：“我坊头牌愿为各位献舞霓裳羽衣。”

　　公孙离一声玉环姐姐还未出口，杨玉环就已悄然离去。

　　琴声渐响，她只好略显拘谨地迈开舞步，拖着绮丽的舞裙一跃而起，淡色长袖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度，她踱步旋转着将原为二人合舞的部分一并带过。轻纱舞动，光影交错，台上只见红色身影独舞的景象。

　　百里守约一直站在她们出来前的房间门口看着她，目光少有的出神，略微夹杂着一点难以言表的情感。

　　舞罢，杨玉环适时出现，公孙离便在一片潮水般的掌声中退去。

　　她下台后一眼就看到了等在那里的百里守约，对她的微笑中泛着温柔。

　　他最近总爱对她笑，让她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守约，好看吗？”她满心期待地问道，眸中光彩流转。

　　“嗯。”他淡淡一应。

　　公孙离愣了一下，垂下眸子，抬头又对上他的眼神，似一澜秋水般温和。

　　 “今晚的庆功宴......”她只觉气氛有些莫名的尴尬，找话道。

　　 “我和玄策两个时辰后就要启程，可能去不了了。”

　　她未曾想百里守约竟会这样说，不自觉想问他是不是在开玩笑。可是他复杂的眼神和语气中的认真，都在不断冲击着她的理智。

　　 “是回......长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