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征 第三章 屠

喧嚣的大厅中一下子寂静下来，个个刚刚还义正言辞长老们看到这一幕，呆愣了一瞬，便是齐刷刷的往后退，之中不少人撞倒了桌子椅子，弄得屋里一片狼藉。

“大胆！”

大长老便是暴怒，口中怒喝着，灵气汇聚在手掌凝成一个土黄色掌印，向司无命二人拍去：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不过是两个小辈而已，竟然敢在他面前动手，出手还是如此的狠戾，没有给他留半分面子。

司无命正在欣赏着屁滚尿流作鸟兽状散的众长老，冷不丁的一个掌印拍过来，她饶有兴趣地抬了抬眼帘，漆黑的左眼中闪过一道银色的光。

那光瞬间化作一柄利剑飞了出去，和那个呼啸而来的掌印碰撞到一起，轻轻松松的把那个蕴含着极其深厚的灵力的技能给消磨殆尽了。

刚才还抱有幻想，对大长老有些信心的几人看到连大长老都在这个凶残的小丫头身上吃了亏，立刻转身跟上那些逃跑的人，亡命般的奔向大厅的门口。

可站在门口那个纤纤弱弱的美少年，也是那个一身血腥的活阎王，注定不会让他们这么轻松的走掉的。

那个美少年脸上绽开了笑，恰好门外的阳光打进来，洒在他脸上，那模样无比温存，就像等待心上人的情郎。他怀着温柔的神情，举起了手中的剑，剑身寒光乍泄，割裂了他清秀的眉眼，那张妖孽般的脸上似乎有一丝扭曲。

剑光，落下了。

大长老此时当然没有心思去管底下的人是死是活。他用双臂撑着椅子扶手，半直起身子，和蔼的神色不知什么时候已收敛了，取而代之的是无穷无尽的凝重与狰狞。

他狠狠的盯着眼前这个一脸玩味的女子，她右眼瞳子之中不是闪过一道道光亮，虽然转瞬即逝，但还是给予了他极大的压力。

他心中暗暗叫苦，几年前他就已经到达了玄阶大圆满，这次出关就是为了寻找机遇。他自负，至少在平城地界，很少有人是他的对手。哪怕是有，也不该是这样一个小丫头，他看不出司无命的修为，在潜意识里就觉出这是个可怕的人，甚至他有种感觉：自己早就被对方看透了。

但他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女子的眼眸恢复平常，但妖异美貌的面上却增添了几分显而易见的不耐烦。

“你竟然不是司天绝？”

语气中有惊诧，有惋惜，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深的不屑。

被一个小辈讽刺，大长老只觉得气血翻涌，顾不得刚才的恐惧，祭出了自己的本命法宝——一盏灯笼，努力用种平静的语气说：“我自然不及老祖宗的绝艳，但收拾你这种小辈足够了。”

说话间那灯笼旋转着飞过来，赤红并燃烧着火焰，直扑司无命面门而来。

司无命却是一点也没有惊慌，右眼又是漫不经心地眨了一下，那盏强大的灯笼法宝竟然定在了原地，任面露惊骇之色的大长老怎么努力都无法移动半分。

“本来以为司天绝在做事才畏首畏尾的，要是早知道他不在，半年前就把你们全杀掉了。”少女明眸巧笑，但配着沙哑的嗓音说出来的话确却是无比森冷。

“浪费了我半年的时间，一秒都不想和你多呆了。”司无命用手理了理长发，音调随意，是在谈论一件轻微的小事，而不是在做死亡宣告。

大长老到底是不甘心，手持一柄长刀飞扑上来，他挥着刀向那女人的面门，确切说是那妖冶的右眼砍去。

在那眸子里，他看到了自己舞刀的扭曲狰狞的身影。他看到自己被击飞出去，越飘越远。他看到了自己躺在地上的绝望身影，一柄灰色的长剑直穿胸口，就是从这颗印证的一切的瞳子中飞出来的。

以目为兵，眸光所至，有死无生。

他终于想起这诡眸子来自哪门哪派，那是个离自己太远的庞然大物。

他张嘴，想要吐出那个可怕的姓氏，但快要流失殆尽的生命，已经不足支撑那个氏族所带来的冲击，他只能无力的，看着自己的世界渐渐模糊，然后归于虚无。

被只在传说中存在的重瞳者所杀，也算是死有应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