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恶行a

透过窗口向外一望，八满惊讶地发现来买盒饭的客人竟然是念！而此时念也在看着她，挥了挥手中的筷子向她打了个招呼。八满当即沉着脸，转身去了后厨。彩柚却误以为念是在跟她打招呼，也红着脸给了念一个微笑。

“第二招是啥？”八满问近藤店长道。

“听其言，观其行。一个人说出来的话可能是假的，但他的行动却会暴露他的目的和内心。比如说，你要是想知道别人的对你好不好，或者想知道对方是否值得做朋友，就要看他在做事时有没有对得起你，而不是听他都说了些什么。语言和文字都是不可靠的，所以禅宗讲究的就是‘不立文字’，霓蓬国的神道教也没什么写在经典上的教义。有些事靠的就是心领神会，并不是写下来、说出去就能理解、就能做到的。”

“但是现在霓蓬国的那些大公司在面试时都很注重自我推销，求职者们都是靠着自卖自夸式的自我介绍把自己忽悠进大公司的。一个人是不是可信，还不都是说几句话就决定了的？我在上学时，国内的老师在教学生们面试霓蓬公司的技巧时还说，要声音大，鞠躬行礼的幅度大，那样看起来比较有诚意。我一点也不相信那个老师的说法，因为所谓的‘诚意’都只不过是看上去而已。实际上到底有多少诚意谁知道啊！”

“我太同意你这个说法了。现在公司的面试也都搞得华而不实，结果招上来的新人也都是说的比唱的好听，一个个三斤鸭子两斤半嘴。霓蓬人正在逐渐抛弃质朴厚道的古心，都去追求很浮夸很形式的东西，这才是令人感到羞耻和遗憾的。像你老师说的那种表演型面试都是霓蓬人在70-80年代玩剩下的把戏了。什么大声表态、深鞠躬啊，像耍猴戏一样，肤浅！”

“当时毕业时也有去学校招聘的霓企人事。我因为是个女生，又不像其他学生那样会表演，都没有被录取。我去面试那些老师经常提到的、听上去很牛叉的企业也没能顺利通过。按理说我的学习成绩不比其他人差，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都能去霓企上班，我反而不行。找工作面试啥的弄得我一点信心都没有了，我觉得我这四年的专业课是白学了。”

“不要这么想。有时候面试官只把那些看着很顺眼的人留下来，其他没眼缘的人就不会留用。再说，你本来也不适合在企业里像猴子一样地上蹿下跳，你是没吃过花生还是没吃过栗子？咱们踏踏实实地上学读书，将来一样比他们那些早早被捡进企业做杂鱼的人有出息。”

八满闻听挤出了一个很勉强的笑容。

“你只管把握好现在，将来的事神灵自有安排。”近藤店长笃定地说道。

下工后，念跟在八满身边如影随形，他时刻都在观察着八满的情绪变化，希望能找到突破口。无奈八满面无表情，一语不发，这让念感到很是棘手。忽然，八满停了下来，猛回头问道：“你点和膳是为了跟我求和的吗？”

“求和，求原谅。”念陪着小心满脸诚恳地说道。

“你拿我跟着别人比来比去，还指望我原谅你？”

“我再也不干那样的蠢事了。前两天我在桥姬的饭店里听到了SMAP的《世界唯一的花朵》，我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我娘子是我娘子，你是你，根本不存在比较的可能。”

“那是，我怎么能跟你娘子比呢？”

“哎呀，我不会说话，反正我今天来就是诚心跟你道歉的，我是不应该拿你和别人作比较的。”

“就算你道歉了，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所以我就一定得原谅你吗？”

“要不这样吧，为了表示我的诚意，你有什么难处都告诉我，我想办法帮你解决怎样？”

“不用。谁稀罕！”八满讨厌念自以为是大包大揽的样子，加快了脚步想要甩掉他。

念有些急了，他追赶着八满问道：“那你说，你想怎么办吧？”

“我的要求你都能答应吗？都能做到吗？”

“你的事我肯定尽心啊！”

“麻烦你离我远一点。”

“就只有这样的要求我做不到。我不过是一时口误，气急之下说错了话。你连改正的机会都不给我吗？孙悟空还是三打白骨精之后被逐出师门的吧？到我这儿就得一票否决？”

八满并不作答，只顾快步往前走着。寒风吹起，八满仰起脸对着太阳打了个喷嚏。可喷嚏还没等打出来，八满就被楼顶上的一幕惊住了：在高楼的最顶层，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在翻越护栏。他要干什么？瞬间，不祥的预感涌上了八满的脑海。然而，更让八满感到寒冷的是，一个身着女高中生校服、烫着卷发的女子正双手抱怀地笑着对楼顶的人喊着：“跳啊，你倒是快点跳啊！你的同学都不喜欢你，你父亲也是因为不想养你所以才自杀了。你这么招人烦，还活着干嘛？跳啊！”

女高中生的话音刚落，楼顶上的身影就像秋风中的树叶一样从上空坠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