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荒啊……斩荒,从未想过,我们之间明明差了那么多,性格命运截然不同,却偏偏还有这么个相同之处,对同一个女人动了心,是动心了吗?他不确定……只是心头的悸动却又不容他忽视。会吗?沉睡了那么久的心动还会存在吗?
他不知道,只是如今心绪不平,再难回到以往了。
犹豫着,一咬牙,一手穿过她的细腰,一手穿过她的小腿,手上一用力,将她横抱了起来。
她的头轻轻地倚靠在他的胸膛,他恍然间觉得自己被她倚靠的地方一阵热度。
心跳在不自觉中加快了,其实她不算重,只是他却觉得手上的重量那般重,重到他担心自己会松手摔了她。越是担心,手上抓的越紧。
那穿透衣服的余温让他脸上轻烧,尽量减缓自己的呼吸,假装镇定自若地走进殿里,轻手轻脚地将她安置在床榻上。
这是他的私殿,向来只有他一人居住。虽说带她回这里似乎有些不妥,可这九重天上,貌似也没有别的地方更适合她了。
放下的瞬间,他弯下了腰,白发低垂在她脸颊两旁,他不由伸手将发丝移去,无意间触碰到她冰冷的脸。手上顿时僵在了那里,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女子睫毛不动,安静的像个死人,心下有一丝慌乱,急忙收回了手,转身就要走出,待外头的凉风吹散了那一帘幽梦,方才堪堪醒来。
女子睡在床头,而他站在窗口,时不时地风在吹荡,时不时地心在挣扎。只听一句叹息,男子轻轻地走出了房内,没有回头。也许……他也该冷静一下。
走过了桃花林,尽头是他亲手栽种的红莲之花,美的让人惊艳。
低低沉沉,“你说,她究竟有怎样的魅力,将你与紫宣迷成那般。就连我如今也……”
复而又自言自语道:“也是,怎么想起问你了呢?你也已经不在了,斩荒,这是报应吗?爱上同一个人,同样爱而不得……报应吗?”
说着说着,连往日的冷静神色都有些恍惚了。
“爱……而不得。我也会变成你这样子吗?”呢喃一句,却没有回应的声音,其实这话又何必问呢?
他又不是斩荒……是啊,他不是斩荒,不能明目张胆地去表达自己的喜欢,不能因为喜欢就把她从紫宣身边抢过来,不能随心随性把命格万象令都留给她,不能在死前还说一句“来世,你只会是我的。”
可他亦不是紫宣,没有与她相知相许的两生两世。没有在她心里留有深刻印象,没有让她哭过、笑过、爱过、痛过。没有让她念念不忘,甘愿生死相随。
于她而言,他不过是茫茫人生里一个微不足道的过客。
于他而言,她不过是错误的时间里遇见过的一个对的人。
这样的错综复杂,却又是那样的极致简单。该如何去诉说那样的情感,又该如何去解释自己无谓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