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审讯（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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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钥衡快步走到其中一个歹徒跟前，粗暴的揪住他的领子将他上身的黑袍撕碎，露出他的面部让他可以与自己对视。

黑衣人面色青灰，两颊明显的凹陷下去，眼睛肿的像金鱼，猥琐又可憎。刚才战斗时留下的干涸血迹附着在这张扭曲的脸上，局促的呼吸让他的胸口像风箱一样鼓动。

“冷静点，戴钥衡！”张乐萱放下手中的活跟上来，半道里高声提醒，又有一丝安抚的意味。

“我现在很冷静...”戴钥衡调整着气息，居高临下的与那个肿泡眼对视，神色平静，仿佛他还是那个彬彬有礼的大少爷，现在是在公爵府接待着达官显贵们。

姚浩轩向他投来疑惑的目光，显然不太理解他为什么要对着亡命徒装绅士。

“你...”张乐萱提高了嗓门，“贸然审问有窃取情报之嫌，即使军方委托了我们，也需要报备一下。我们应该先获得星罗军方的允许，至少也得等二队...”

“我认为在这种情况下，程序性正义只会耽误更多的人。”戴钥衡声音敞亮，某一瞬间甚至让张乐萱觉得这样的声音无论说出什么话都会让她信服。

冷静地想，事实上戴钥衡说的没有错，毕竟他们无法保证接下来这两个俘虏都会处于完备的掌控之中，于是及时审问就成为了上选。

“好吧，那就随你。”

获得了许可，戴钥衡偏过头，目光冷冷的扫过肿泡眼全身，像尖锐的刀锋将他的血肉层层剖开，然后审视内部。

“说！那是不是你做的，谁指使你做的，你们想干什么，想拿他们做什么？”他右手指着背后的棺材。

肿泡眼发出戏虐的呲笑，仰头毫无惧色的迎上戴钥衡的目光：“妈的，你们有本事杀了我啊，你们这群杂碎，有种就……唔！”

戴钥衡一拳捣在他那干瘪凹陷的脸上，打出两道血线，因失去耐心而怨怒的脸上闪过一瞬阴狠。“只要说了，我保证你可以马上死，很快就死，而且没有痛苦。”

肿泡眼闻言，像听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瞪圆了眼睛， “我呸！老子要死都死了，还干嘛好了你们这帮蛆虫，他娘的……磨磨唧唧，有种直接杀了我啊！”

鲜血染红了他的下半张脸，有几滴缓缓滑落在地上，沙地上瞬间绽开几点暗红，他神色疯狂，“就应该一轰头，连你们一起炸了，炸的渣......渣都不剩！”

因为过分激动，肿泡眼全身都在抖，牙齿间震颤着打着结巴，不无炫耀的哼了一声：“足够把你们都炸成灰，炸成粉...你，你们这些史莱克的走狗！毁了我们的成果，占了我们的地盘！神...神会惩罚你们，你们这帮贱种，圣女会让你们史莱克消失！让你们所有人见鬼去！”

被绳子捆住的身体失去了平衡滚倒在地，他努力的把头转向另一个俘虏，撕扯着嗓子喊：“老李，拜托你了，圣女会保佑你的！”

“徒劳的挣扎！”戴钥衡伸手拽过肿泡眼的衣领把他翻了个个儿，“老实点！”

那个被称作老李的俘虏此时头上的斗篷也已经被取下来了，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睁的猩红的双眼，身体不住的微颤，但脸上却流露出狂热的疯态，似是濒死者的麻木相，又是胜利者的陶醉感：“我死了之后，圣女会奖励我......”

他身体蠕动着向肿泡眼靠近，恐惧与渴望并存的复杂情绪和被限制的身体让他的行动迟缓而僵硬，偶尔抽动一下才能向前挪几分。

蹲在地上的姚浩轩立刻腾的弹起来，一脚蹬在老李胸以下胃以上的部位，把人踩翻在地：“谁让你嚷了，隔那么远还嚎？给你通个电话算了！”

“来吧……来吧。”肿泡眼脸上流露出着与老李一摸一样的神情，像是被传染了一样，身体开始抽搐，眼中血丝遍布。

他们怎么了，突然无法控制自己？戴钥衡从储物魂导器里掏出两支镇定剂，掰掉针套准备给他们各来一剂。“好啊，最后再让你们说上两句。”

戴钥衡推测他们应该是中了圣灵教的密法，所以在现在这样受到威胁的时刻发作了。在这种已经被控制了的情况下，像镇定剂这样“原始”的针剂与一些压制狂暴的魂技相比，效果反而更好。

见戴钥衡举着放掉空气的针管靠过来，肿泡眼嘴里开始蠕动着什么，含糊不清的唔哝着，腮帮子一收一鼓，一道银针从嘴里射出。

暗器！所有人大惊，仿佛是隐蜂生命里的最后全力以赴的一击，用完即死，没有想到这个基本被安排了死刑的家伙还能整这么一出。银针如光，飞速向老李的方向射去，陈子锋和姚浩轩反应迅速，敏捷的避开。

“噗——”

细小的银针竟然拥有子弹一般的冲击力，擦过老李的胸膛割掉一大片血肉，带出一蓬血雾。老李凄厉的痛叫在凌晨的邪魔森林上空回响，大团鲜血呼之欲出。

而肿泡眼吐完这一针后像是被吸干了生命力一样干瘪下去，他的七窍中鲜血四溢，嗓子里嘶哑的扯着锯，气息只出不进，慢慢的歇了气。

老李血肉模糊的身体，几个红点在他的身上亮起，红光照亮了树林中五步以内，很快，他的身体也开始膨胀，像是被冲了气的皮球，被红光充斥着。

“这是什么啊？”公羊墨被这幅景象吓到了，“陈子锋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退！快退，十米！不...二十米！”

张乐萱突然大喊，将在场的全部人的神经都牵动了。

黄黄紫紫黑黑黑黑，八个魂环在她的脚下升腾而起，左手一挥，将远处的戴钥衡震飞到更远处。又带着离老李最近的三人向远处全力飞去。

姚浩轩被揪住领子拖着走，甚至还没有搞得懂发生了什么。

他的视野里就变成了一片红，像是闭上眼睛看太阳时眼前的颜色，下一秒，滚烫炙热的感觉就将他团团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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