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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我的面前，同现在一样，犹如神诋。

他弯下腰，抱着我回家。

那样一个斯文儒雅的男子，他抱着脏兮兮的我，小心翼翼，如珠如宝。

我不记得自己是谁，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不记得自己从哪里来，甚至于……不会说话，不会走路。

那一个温和如水的男子，他抱着我，扶着我，一步一步学会走路。

那一个温和如水的男子，他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教我说话。

他抱着我说：“东方晓，这个名字好不好？”

那时的我，只会对着他笑。

他说：“不记得自己是谁不要紧，不记得自己的来处也不要紧，从今天开始，你是东方晓，东方即晓，一切都是新的开始，你有新的生命。”

他对于我，是那样重要的存在。

没有他，我会连怎么呼吸都忘记……

我可以不记得自己从哪里来，我可以不记得自己的名字，所有的一切我都不在乎，我只要记得我是东方晓。

鹿晗的东方晓。

东方即晓，是新的开始。

我喜欢鹿晗的声音，喜欢鹿晗的体温，喜欢鹿晗的注视，喜欢鹿晗的一切……包括那满满一罐的“大白兔”奶糖。

柔和的白色光芒将我笼罩，我却只是定定地仰头望着他。

他说：“悲哀的死灵，吾以父之名，赐汝解脱。”

那样温和的声音，就仿佛他在说，“晓晓是我见过最可爱的孩子了”，然后我任性地吻他，证明自己不是一个孩子。

仿佛有什么在抽离自己的身体，我眨了眨眼睛，居然没有眼泪，喃喃地张口，“为什么？”

我问，为什么。

为什么，鹿晗，到底是为什么？

我做错了什么？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耳边，一个戏谑的声音。

灿烈？

我瞬间脱离了那一片白色的光芒，被扣入一个同样冰冷的怀抱。

“为什么？”我看着朴灿烈，口中径自喃喃。

“为什么这么晚才来救你？”灿烈自动理解，然后摸了摸鼻子，冲我笑得春光灿烂，“英勇的骑士总是最后出场，救公主于危险之中，这样才够唯美。”

去他的唯美，为了他的骑士唯美，我差点被料理成真正的死人。

我忽然怒气勃发，狠狠一口咬上灿烈的胳膊。

“呀呀……为什么咬我，你很饿么？”灿烈大叫。

泪水忽然间一点一点溢出眼眶，水漫金山。

“笨蛋。”灿烈抬手在我脑袋上敲了一下。

我已经疲惫至极，软软地倒在了灿烈的怀里。

“喂喂……我敲得很轻，你不要装死……”耳边传来灿烈的大叫。

“别吵……”我皱眉，头疼欲裂。

灿烈低头看了看我，复又看向迦斯，“鹿晗大人，你还真是狠得下心，居然对这个一心一意对你一根筋的无辜少女下手。”

“悲哀的死灵，你又怎么会了解神的仁慈，我以天父的名义，要拯救她。”鹿晗微笑着开口，声音淡淡的，湿润如水。

“仁慈？你所谓的仁慈是杀了她？”灿烈嗤笑。

“东方晓早就死了，现在她只是一个被黑暗操控的悲哀死灵，以鲜血来唯持着这罪恶的躯体，我想自黑暗的泥沼中拯救她。”

本来已经死去的心，为何还会感觉到疼痛？

“可是……这个悲哀的死灵却眼巴巴地守着十日之期，妄想回到从前”，灿烈抿了抿唇，似笑非笑，随即低头白我一眼，“下次机灵点，别再给我丢脸，不然你可别告诉别人你是我的后裔，笨死~”

我张了张口，却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啊……”灿烈又低头看我一眼，随即笑眯眯地抬头，“伟大的鹿晗大人，看，你快要将她拯救了……她很快就可以化为袅袅青烟一缕，随风飘散……从此再不能为害人间……”顿了顿，灿烈勾了勾唇，又笑，“不过，这个一根筋的笨蛋，怕是连化作了青烟，也会傻傻跟随着你……”灿烈优哉游哉地摇头叹息。

鹿晗的身子略略僵了一下。

我用尽全身力气，望向鹿晗，那深邃的灰色眼眸起了一丝涟漪。

趁着鹿晗那一瞬间的恍惚，灿烈抱着我，扬起黑色的风衣裹着我，飞快地转身跳下窗户。

现在……不是白天吗？

而且……还有太阳。

灿烈怎么能在白天出现？

疑惑很快得到了解答，灿烈抱着我钻进了下水道……

我眨了眨眼睛，看到灿烈身上有点点的火星，一张俊俏的脸蛋仿佛被火烤过似的，焦黑焦黑。

我想笑，却连笑的力气都没有。

大概看到了我微微勾起的唇角，灿烈白了我一眼，继续在下水道飞奔。

“没良心的小东西，我这是何苦来哉，我这都是为了谁啊，我活了六百多年啊，居然大白天的冒着生命危险来英雄救美……”

小东西……恶寒。

不过，以他六百多的高龄，也算得上是个老东西了。

“还笑？你快玩完了知道不？那个家伙也真狠得下心，居然对你使这手，就连我都不一定撑得过那一击，何况你这菜鸟。”

“算了，带你回魔界吧，这里实在太危险……还是魔界好啊，四季如春，美女多多……”

灿烈一个人絮絮叨叨，枉顾我的抗议，铁板钉钉，做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