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吴歆的周旋

吴歆是在仙学域学习时被鹤宗告知鬼鬼被带回到了吴家，于是她急匆匆告别了鹤宗回到了吴家，从仆人那里得知吴映洁被关在她自己的房间后，她并没有着急去见她，而是按照一贯的规定，先去向吴二叔行礼。

前厅中，吴二叔正在甄二少客套，见吴歆到场吴二叔神色不明的点了点头，甄二少倒是颇为好奇地打量了她几眼，似乎是在观察她有什么特别之处。

都说吴家大小姐吴歆智计无双，仅凭智慧就可在吴家立足，即使是世家少爷小姐里少见的“天赋废人”，亦可赢得他人的尊重，不过这尊重有多少是真，有多少是假就无人知晓了。

吴歆没有规避他的目光，但也没有显现出几分其他的波澜。她在二人对视后送上了一个礼貌性的微笑，甄二少毕竟不过比吴映洁大上几岁，说到底不过算得上她的小辈，她没有必要态度多么低微。

吴歆姿态顺从地坐在一旁，她隐约能猜到吴二叔和甄二少在谈论什么内容，恐怕自己现在不到场一会儿也要被叫来，要知道，吴歆向来被认为是吴映洁的脑子，想要把控住吴映洁这个天才，必然要先折断自己这双能让她展翅飞翔的翅膀。不过，他们以为自己是个可轻易揉捏的软柿子却错了。

果然，不过几句，那两人的话题便已经开始扯到了吴歆。

甄二少率先叹口气开口道：“二叔，此次虽只是一件小事，那个大叔也就是个不值一提的废人。”言毕，他仿若没有察觉到在吴歆面前说这话不合适一般，与吴歆对视一眼，继续道，“但这毕竟事关到我与映洁的婚姻大事，我不想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让我担心。为防节外生枝，最好早做决断。”

吴二叔听了后点点头，没有立刻回答，反而沉吟一声：“话虽如此，可这嫁娶有序，我们吴家大房总共有两位小姐，这……年幼的妹妹比姐姐先成婚，多少有点不合适。”说罢，他看向吴歆，吴歆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小歆，你也二十二岁了，按理说早都到了结婚的年纪。之前是我愧对大哥，忙于家族的事儿，反而忽略了你的婚姻大事，没有为你早做打算，只怕如今着急都不成。”

吴歆觉得吴二叔就差捶胸顿足，仰天长叹了。

真够虚假的。

甄二少立刻答道：“二叔那也是为了吴家嘛，能理解。不过我听说，大姐和一个普通人走的很近？好像是叫什么……林……算了，这种人我也记不得。”

“不过，他父母都是我家的门徒……衷心的很。”

这话虽然委婉，但也包含着六分的威胁了。

吴歆却没表现出多余的情感，只是不冷不热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对着吴二叔道：“二叔多想了。”

甄二少又插嘴道：“二叔，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我大哥还没有婚配。”吴二叔一听，立刻拍收道：“对！我想起来了，大少还迟迟没有结婚。只是……”他瞥了一眼吴歆，皱紧了眉，“小歆这种情况，怕是配不上大少吧，毕竟大少是魔法域少有的强者了。”

甄二少思忖了一会儿，说道：“这事儿交给我，我会和大哥提一下，若是他没意见便让大姐和我大哥见一面。”

“就算没有结果，也算是交个朋友。”

吴歆简直要被他们那种交易商品的语气恶心到了。这两人一边侮辱自己，又一边想要利用自己遂他们的意。吴歆知道他们是存心试探，便索性做戏做到底，整个人都随着他们的对话推进而愈发不安。

吴二叔和甄二少见吴歆坐在原地，似是痛苦，似是挣扎，又似乎有话要说，对视一眼，只听吴二叔开口道：“小歆，你可有什么意见？”

吴歆犹犹豫豫了半晌，终于开口道：“妹妹她……”吴二叔“呵呵”一笑，道：“不要担心，此次是因为她的婚姻大事才叫她回来的。毕竟她年纪也不小了。你们的好友王家小姐与你同龄不也十六七八就和魏家大少爷订婚了嘛。这次不过是稍早一些，把名分坐实。”

吴歆心中冷笑，王鸥和魏晨那是两情相悦，水到渠成。可不是以命相逼，做家族的牺牲品。更何况，结合前面提及的自己的婚姻，此次名义上是坐实订婚，实际上是要让鬼鬼和自己绑定早早送到甄家去。

当真是卑鄙下流，想来那个传说中阴沉毒辣的甄大少也不会因为自己废人身份“嫌弃”自己，说不定会为了家族之间的联盟把自己绑在身边。

吴歆没有再继续提问，她点点头，神情莫测道：“二叔，我想去看看妹妹。”

“也好，好好劝劝她。不过……你对你的婚事有什么看法？”吴二叔敲了敲桌子的平面，发出让人不安的声响。

吴歆挣扎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道：“全凭二叔安排……”

吴二叔和甄二少这才觉得满意，吴二叔挥挥手道：“这也最好，你去吧，去看看你妹妹。我希望你让她明白，不要自不量力，她呢，永远也逃不出吴家，永远是吴家的人。而你，想必不用我再多说了。”

吴歆点点头，谨慎地行下一礼，然后匆匆离去。

前厅中，甄二少一声冷笑：“吴二叔。你家这位大小姐看来真不是个省油的灯，不知到了我们甄府会惹出怎样的麻烦。”吴二叔温和笑道：“二少，这话说笑了。再能折腾也不过是普通人一个，想必你不会放在眼里，大少更不在乎吧。”

甄二少神色莫名地看了他一眼，不冷不热道：“大哥的事情我不明白，不过入了甄家的人没谁能轻易离开的……”

……

另一头，吴歆的高跟鞋落在空旷的走廊里发出阵阵回响，待到了吴映洁门口，看书的侍卫各自行李，才打开了结界让她入内。

结界内，吴映洁正躺在床上发呆，貌似在思考又貌似在酝酿睡觉的心情，见吴歆进来才立刻坐起来，吴歆嘴唇微动，一挥手室内的结界立时改变，竟是吴映洁好久没回来的仙学域，吴映洁这才挽着吴歆的手道：“姐姐，你怎么才来。”

吴歆没理会她的讨好，拽着她的手臂在一处亭中坐下，怒气腾腾道：“让你掉以轻心，落了他们的圈套，若是叫他们发现什么马脚，岂不前功尽弃。”

“姐姐说的对，确实是我太过于糊涂。但此次我绝不是胡闹！再说了，他们存心抓我，我又怎么跑得掉，若是我跑得掉才算是稀奇吧。”

吴歆这才平静道：“那倒也是。不过，这白敬亭到底是谁？怎么惹得你这般乱了阵脚，赶紧给我交代清楚。”吴歆点了点她的额头，十足地恨铁不成钢。

“不是谁……是左大师的朋友，还说是左大师派来找我的。”吴映洁后知后觉地捂住自己的额头，窘迫道，“我哪有乱了阵脚……只是大叔妻子丢了，让我帮他找找而已。”

“若是左大师的话，那确实该另说。”吴歆沉吟了一声点头道，“但你别以为我瞧不出你状态不对，更何况那甄二少怎么这回如此紧张，我看你是被一个鳏夫给骗了。”

“姐，我没有。你说话别那么难听。”吴映洁听着“鳏夫”这个词顿觉刺耳，有些埋怨道，“白大叔人不错的，我看他和他妻子感情特别好才……”

“这才认识几天就为他说话？！鬼鬼，那人的年纪好像都能做你爸爸了吧……你……真是气死我了。”吴歆生气地叉腰道，“二叔和甄二少不了解你，也不在乎你如何想，你这般糊弄还好，到了我这里你既然还想隐瞒。我从小看你到大，你眨眨眼我都知道你存了什么的想法，还想蒙我？”

吴映洁连忙求饶：“姐姐，对不起……”她用软萌的嗓音小声道，一下子就叫吴歆噤了声，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家里孩子会撒娇。

吴歆叹口气，认命道：“这件事暂且不提。你可知道这次二叔和甄二少是铁了心要先将你我二人搞定？”

吴映洁叹口气：“我猜到了。都怪我，打打打……打什么蛇了……”吴歆摸了摸她的脑袋：“你还知道自己打草惊蛇了。不过……这也与你无关，他们一直在等着找契机，只是这个机会提前来了而已。”

“他们想要你在十六岁成年的时候与甄家正式订婚，然后直接住过去。”吴歆顿了一下，“而我恐怕……比你更早进入甄家。”

吴映洁一顿，有些惊愕：“他们要将你嫁给甄家那个大少爷？！”

“林大哥怎么办？而且甄家大少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我担心……姐姐，他们明明知道，却还想将你往火里推。”

吴歆摇摇头：“我不知道怎么办。”

“而且，他们拿林叔董姨还有林哥的性命威胁我。”

吴歆叹口气：“不说了。一会儿老师来了，我们问问白大叔妻子的事情，看看他能不能寻到。”吴映洁点点头，握住吴歆冰凉的手柔声道：“姐姐不要担心……老师不是说你们都是有福泽的人，大不了到时候我们与他们撕破脸，护下相护之人。”

吴歆刮了刮她的鼻子，看着她可爱的脸蛋，柔声道：“好。”

其实，他们都知道，一旦撕破脸，他们面临地将不是一个甄家和一个吴家，而是整个魔法域的忌惮，因为他们所修习的术法超出了这个领域，甚至超过了这个世界，很容易成为众矢之的。

不远处，林更久正站在竹林之中，一直以来都神采奕奕的他此刻却神色格外黯淡。仙学域里温度适宜，没有天黑，林更久却觉得此刻冷风裹挟，四周都一片黑暗。

他周身气息混乱，昭示着此刻主人心境的杂乱。

鹤宗蓦地出现在他的附近，声音轻飘飘的却格外让人安心：“鬼鬼说得对。”

“你们两个有时候啊，心思太重了。要知道，峰回路转和车到山前必有路是事出有因的。”

林更久笑了笑，点点头：“多谢老师教导。”

鹤宗摆摆手：“都是小事。”

……

——————————小剧场——————————-

林更久我好担心。

鹤宗你们是有福之人。（放心，不是大事，但我不能剧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