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精神暴动

魏晨的话音刚落，魏大勋就已经挥动魔法棒，空气中升起一个泛着青绿色光芒的卷轴，白色的花纹有规律的排列在一起，昭示着有内容记录在上……

魏大勋微微侧身，示意道：“白先生，我们将会互相帮助。”

白敬亭顺着他们的视线，看到了卷轴中心一团跳跃的银白色图案，像是一个灵魂点亮整个卷轴。

那是整个卷轴的中心。

“这是鬼鬼？”白敬亭注视着中心的白色灵魂的图案，那像是个鬼魂的图腾。

双魏的目光瞬间亮了几分，魏大勋笑了笑开口道：“你真的很聪明，这让我们又多了些胜算。”

魏晨瞥了一眼他的二弟：“大勋，我劝你别太乐观主义了。”

他将视线停留在了白敬亭身上：“显然，他现在一无所有，在魔法域里只是一个任人揉捏的蝼蚁。”

“哥，你说话别那么难听。既然选择了老白，就有他的道理。你没看那些普通人的话本吗？主角总有办法打怪升级的。”魏大勋十分自来熟地拍了拍白敬亭的肩膀，在得到白敬亭的不善的瞪视之后，他默默收回了手，尬笑道，“反正我相信白先生。”

“再说，这是目前唯一的选择了。”

魏晨不再理会他脱线的二弟，和白敬亭一齐将目光放在卷轴之上：“鬼鬼是所有一切的中心点。”

“什么事？”白敬亭眉头紧锁，注视着他根本看不懂的各种符号，“这些图案是你们的文字？”

“是我们魔法师的文字，这些文字构成了魔法师的知识体系，咒语系统。除了基础的魔法咒语之外，每个家族又会由于擅长的方向不同而有所不同。”魏大勋解释道。

魏晨轻轻抬抬手，卷轴上的字体立刻变成了一种些接近白敬亭所在世界远古中国的文字，估计是因为他们以为自己是修仙域的人。幸好白敬亭在校时课程优秀，是个全面发展的学霸。此时他也并没有被这些字体难住。

浅浅的扫视之后，白敬亭惊愕地抬起头：“这是时间循环？”

魏晨眯了眯眼：“不，我们管这叫‘领域灾难’，不过这确实是一种基于时间循环的灾难。你的说法没有错。你应当知道，在这个庞大的世界上，每个领域都存在在灾难，这样的灾难存在着各种不确定性，不知何时会到来，也不知道何时会结束。”

“但世界总有它的本身运行规律。”白敬亭看着神情严肃的魏晨，“你们不至于没有解决之法。”

魏晨笑了，含着一丝冷意：“这么些灾难，我们自然有处理之法，我们可以靠着未来巫师规避灾难，就像修仙域总有那么一两个逆天者与天道互相制衡一样。只是这一次……我们的未来巫师什么也看不到，他只能得到这么一张卷轴。”

白敬亭的眉毛更加紧皱：“什么意思？灾难的中心是鬼鬼？”他的目光迅速在接下来一系列接连不停的事情扫过，然后有些敌意地看向双魏。

魏晨用手指轻轻摩挲了一下魔杖，透露出一些复杂的情绪：“不。我们的未来巫师和历史巫师在商议之后得出，只有她能避免这场灾难。”

魏大勋叹口气：“老白，你真的不用担心，我们是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表哥，保护她这么多年了。我们不比你担心的少，我们是友并非敌人。”

魏晨直了直身子，态度更加严肃：“我们来找你也是这个原因。”

“因为无论她走哪条命运线，都只会有一个结局，就是她会彻底消失。”

“这上面的每条线都是命运线？”白敬亭靠近卷轴，观察着交错的线条。其中有一条线最外围的一截已经开始变暗。

“这是？”

“这条线是吴甄两家联姻，鬼鬼彻底变成他们争权的工具。”魏晨凝着眉毛，看着正在变暗的一小节，“一辈子都无法得到自由，更无法实现她的梦想。”

两个男人的沉默瞬间让气氛整个压抑起来，窗外的海风似乎大了许多，整个天都阴暗了下来，似乎是风暴要来了。

方才一直有着调节气氛作用的魏大勋却没有再此时露出笑脸，他指着中心点道：“一旦有一条命运线彻底暗淡，走到中心，一切就结束了。”

白敬亭的目光随着他的手指停留下来，看着那些命运线在已经很暗的屋内变得极为耀眼，窗外已经下起了暴雨，风暴已经在海面上逐渐形成了。

白敬亭低着头，回想着过去种种，妻子的笑脸，妻子对于家族的欲言又止，对于来历的敷衍态度。他曾经还因为这些事情私下和鬼鬼闹过别扭，总觉得她好像不是很信任自己，不然有什么不能告诉自己的，直到后来妻子告诉她，最亲的人去世了，和家里的其他人有矛盾，不想想起伤心事才不多提的，他才罢休。

可是她的梦想不是成为自己的妻子，而是在她的世界成为伟大的魔法师，她离开了这些疼爱她的人，也许还有她的好朋友，甚至是舍弃了她的魔法，来到且留在了自己的身边……

这也许就是为什么十六岁的鬼鬼和他记忆力温柔安静偶尔活泼的妻子十分不一样的原因了。

他的神秘妻子藏着许多无法对他言说的痛苦啊。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所有的结局都是死亡？

为什么他的妻子不能无忧无虑，幸福快乐的活下去？

而不是做什么狗屁救世主！

……

白敬亭的心绪回到了在冥海星海洋中被海水淹没的痛苦和绝望之中。

双魏也陷入了许久的沉默，魏大勋注视着海面，这房子的状态与其主人的状态息息相关，如今外面风暴四起，兴许告知着鬼鬼如今的精神状态并不是很好。

魏晨却无心关注这一点，他注意到空气中有一种极具潜力的力量正在出现，似乎让周围的空气全都被激起了涟漪，不，不是涟漪，对微不可见的空气来说，那已经是波涛汹涌。

闭上眼睛能感受到这股力量所潜藏的强大，也能感受到它的格格不入。

这不是这个世界的气息！

他猛地转头看向白敬亭，这也绝不是来自修仙域、西幻域以及人域！

“你到底来自哪里，白敬亭先生？”

那悦耳的声音来不及盘旋到白敬亭的周围，就被猛地推开，双魏皆感受到了来自白敬亭的威慑力。

屋外的闪电掠过，双魏已经魔杖甚至还没有挥动，他们就被推到了两侧的墙壁之上，巨大的压力还没有停止，使劲地碾压在他们的身上，他们的五脏六腑都好像被压力挤压在一起。所有的一切就像是电影里的慢动作，那束闪电还没有结束，双魏在光亮中对视，却什么魔法都使不出来。

这是一种未知的力量，他们猝不及防地被压制的无力反抗。

恐怕他们的意识保持不到雷声到来……

眼看着闪电就要彻底离开，黑暗又要来临，一个削瘦的人影突然从窗边出现，他迅速念出了一句咒语。雷声响起之时，空气恢复平静。雷声离开之时，周围一片静寂。

只能听见双魏死里逃生的喘息声，以及白敬亭在黑暗中晕倒的碰撞声。

“何老师！”双魏撑着身子站起身来，热切又庆幸道。

“幸好我来得及时，否则你们恐怕凶多吉少。”

“也是我的疏忽，竟然没有探查清楚他的身份。”

“刚才那是？”

“精神暴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