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耍我。”低沉的男声随即爆发出不屑的笑声,“你耍我!”
“没错。我耍你。”白敬亭站在他的对面,面无表情。
“姓白的,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和我一样,都是那么卑微……”被按在地上的男人没有挣扎,他像是感觉不到一片粗糙不堪的水泥地与脸部擦在一起的痛感一般,顽固地表达着他的观点。
“我和你不一样!”白敬亭大声道。
“有什么不一样!你和我不是都是这样十几年如一日的执着吗?我们的分别不过是,你没我这样的勇气。”
“你什么样的勇气,犯罪杀人……你那究竟算什么勇气!!”
白敬亭的目光里盛满了怒气,他结结实实被踩到了雷区。
“我有维护她的勇气,我这是直面问题!我敢在她最艰难的时候为她解决问题,你呢……那么多次你这个男朋友在哪里?在她已经走向好的结果的时,你恰当的出现了。你不过是来对了时候,你不过是个懦弱的怂货!”男人抬起了头。
白敬亭没说话,表情阴冷非常。
“我真想杀了你。可我不想让她不开心。否则,你一定不可能有现在这幅高高在上的姿态。”
那个男人盯着他,笑得十分阴森。
“生气啊?愤怒啊?恨我吗?来啊,我的刀就在你身后的地方,你来……你来杀了我。”他看着白敬亭,表情充满诡异,像是在进行诱惑。白敬亭转头,看向不远处的一把刀,不长不短……刚好可以刺穿那个混蛋的心脏。
“江天,你不要乱说话!”保镖更加大力地按住男人,企图制止他的话。
然而,江天一阵挣扎,让几个保镖花了好一阵的功夫才镇压住。
江天动作停了,伴随着一阵癫狂的笑声,他压低声音轻声道:“如果你恨我,就杀了我呀!来啊……”
保镖们抬起头,看到白敬亭不知何时已经握紧了那把刀,目光阴沉,充满恶意,像极了方才冲进这个陷阱的江天。
“白敬亭!你做什么!”
这几位保镖跟他相识已久,都吃惊地忘着他,几乎没有见识过他这么疯狂,失态的一面。
然而,他们胳膊下的江天还猖狂的笑着,吹着欢悦的口哨。
保镖们未来得及反应,白敬亭就已经到了江天的跟前,他的刀刃甚至就要贴上江天的脖颈,江天看着刀刃,那是自己特地磨得锋利而且锃光发亮的。
“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
“既然你不想让她不开心,既然你那么勇敢的守护她。你为什么给她寄恐怖的拟真娃娃……”白敬亭看着他,似乎只要他把自己想要的答案告诉自己,就会立刻出手了结他。
可是,江天愣住了:“什么恐怖娃娃,我没有寄过。”
白敬亭也愣住了,他停顿了许久,然后他把长刀扔到这个空旷仓库的远处……
“又是她!他妈的!混蛋。”
“谁?”
“你的变态私生饭,我就该早点干掉她。现在我没机会了。”他踏入了白敬亭他们调虎离山的陷阱,现在只能等着警察到来把自己带走,再次塞进监狱或者直接扔进地狱。
他话音刚落,还未来得及静上几秒。
白敬亭的手机铃声响了。
……
“喂。”
“小白。我好想你啊……”
白敬亭没有说话,任由那头的故作妩媚的女声继续说话。他不认识她,但他开始不安。
“我抓住她了。抓住了我们的第三者鬼鬼吴映洁。”
白敬亭的呼吸停滞了。
“你……想干什么!”白敬亭的声音都因过分紧张而压制的有些变了。
“我呀……就在天台上,你说,你选我,还是选她。”她说完,白敬亭似乎听到了屋顶的风声。
“不要……”
“我求求你……”
“哈哈……”那头的女生笑了,“别难过呀,你来吧……见见她,最后一面。玫瑰酒店的天台,我等你来。”
她温柔地道,活像一个善解人意的“妻子”。
“她睡着呢,你别担心。路上别着急。”
……
白敬亭挂了电话,不顾一切的冲了出去。
“你们放开我,让我去!”江天绝望的哭喊声从他身后传来,白敬亭在门口站住了,他猛地转头。
“该由我来守护她。这一切和你无关了。”
说完,他离开了这个地方。
“我还有机会……有的……”
……
玫瑰酒店的天台之上,风有些大,分明是冬日的寒冷天气,却有一个女人穿着华丽的晚礼服长裙。
她站着,不带一点颤抖,嘴角含着笑意,幸福端庄,好像下一刻要踏入婚礼现场。
她的身旁穿着家居服的吴映洁,躺在地面之上,在沉睡之中。
她看了吴映洁一眼,面无表情,波澜不惊。然而,却将手掐在了她的下巴之上,把她的脸掐的变形。
然而,吴映洁没有清醒。
“迷药质量倒是不错呢。”她笑着,将她狠辣的目光投射在她脸上。
她等了很久,她看着高高的玫瑰酒店之下的区域被警方安排了巨大的充气垫,看到越来越多围在底下,若有若无的闪光灯从下面闪烁。
终于,她等到了白敬亭。
她笑了,真心实意,肉眼可见的快乐。
“你来了。怎么没穿礼服?”她打量着他,带着撒娇的埋怨。白敬亭却看到了吴映洁,还穿着今早他同她告别时的单薄睡衣,手脚冻得发紫。
“她呀。今早出去追你,就被我抓到了。这么多天了,终于等到了落单的时候……”那女人款款而谈,就仿佛他们两坐在长餐桌的两头约会,她边优雅地切着牛排,边讲述这牛排的口感及制作过程一样。
“你到底想怎样?”
白敬亭看着她,却不敢轻举妄动。
“我想和你结婚。我们现在结婚吧……虽然我只找到礼服,但也可以也凑合一下。”
“不可能。”白敬亭斩钉截铁。
女人笑了:“虽然早都猜到了,但,你这么说我还是有点难过呢。”
“……我想我跟她一起坠楼的时候,你总该记得我的吧。”
白敬亭看见她扯了扯身后的某个东西,才发现她和吴映洁身上连着一条铁索。
“我现在后悔了。迷药的质量太好了,她多幸福啊。什么都不知道……反倒是我心爱的你心痛非常。”
“我恨死她了!”她咬牙切齿。
白敬亭不想跟她说话,她似乎也清楚,只自顾自道:“那个玩偶不是江天寄的噢,他蠢得过分,不愿意做一点伤害吴映洁的事。十几年前如此,如今还是。”
“十几年前?”
“十几年前伤害她的可不是我,不过我只是晚了一步而已……后来我喜欢上了另一个明星,你,可你竟然跟他一样,也喜欢她。你说,我和她是不是命中注定的仇敌?”
她说着,发觉天台人越来越多……有警察,有白敬亭和吴映洁的朋友,还有许多人。
白敬亭没回头,但他估计着,朋友们大约都在了。
那女人大笑了几声,寒风把她的声音扭得变了样子。她脱了高跟鞋站在了天台边缘。
“我看,差不多了。这样,你大约能永远记得我了。至于她,我当然要带走啊。”她笑着,撩起了一束头发。
风还是呼啸着,吹拂着她的发丝。一时之间,天台上陷入了静谧。
她凝视着白敬亭,像凝视着自己的所有物。
“你根本没必要这样做。”白敬亭望着她。
“电视剧里都那么说,我没有选择了,来不及了。”她轻笑,“我知道,你们都觉得我是个疯子……我也这么觉得。别跟我讲什么道理,我下定了决心。”
她的脚更加靠近半空。
“谢谢你,温暖过我的岁月。”她话音未落,遗言只开了个头,就听到一阵惊呼。原本被她放置在天台边缘昏迷的吴映洁不知何时转醒,铁链哗啦啦的响。那个女人被吴映洁一个高抬腿踹回了天台里,连着她自己都随着女人的动作被拖进去,一头磕在了墙壁上。
“鬼鬼!”白敬亭几乎冲到了她们的跟前。
“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引爆了。”女人一手抓住两人之间的铁链,她另外一只手撕开自己的礼服布料,高腰蓬松的礼服裙摆之下,是一圈炸药。
白敬亭停下了,却没有后退。
然而,下一秒,她言而无信,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是引爆键。
白敬亭以为一切都完了。
在一片混乱的声音之中,吴映洁觉得自己的脑袋发晕。
她看着白敬亭,近乎贪婪,她等待着耳边的爆炸声。
……
炸弹并没有响。
女人疯狂的来回按着,却什么效果都没有。“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什么都不顺着我,都背叛我!”她绝望地眼前的一切,像是瞬间失了人形的行尸走肉。
白敬亭已经迅速抱紧了吴映洁,警察则上前制服了那女人。
“白白。”吴映洁看着白敬亭替她披上外套,眼神里有些迷茫。
满脸泪痕的王鸥将自己脖子上的围巾卸下围在她的脖颈之上,朋友们站在他们周围,心上终于松了一口气。
突然间,一个提着刀的人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人群里。
众人再次绷紧了神经,他们都认识……这是江天。
“你做什么?”白敬亭站起身来,看着江天。
“我磨得刀终于有用了。”江天把刀抬起来。警察瞬间提高警惕,吼道:“我们还在场呢!”
“我只是要砍断她们之间的铁链。”江天浑不在意,笑得有些痞气。
说着他在众人警惕的目光里,一下一下果断地砍向锁链。
那女人看向他,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江天。她就在那,在离你那么近的距离……你去,你得到她,我拥有小白……多好啊……不好吗?”
江天停下了动作,他又让众人提高了警惕。
他看向白敬亭,又看向吴映洁。
他转过头:“我觉得她那样挺好的。他们也挺般配的。”
众人瞬间松了一口气。
“……我从我的幻想里醒了。我对鬼鬼,感恩多于想拥有,只是多年了执着久了不习惯而已。反倒是你,你多次伤害她,我真想杀了你。”
众人又吸了一口气。
他妈的,这人玩我们呢。
白敬亭拍拍吴映洁的手,站起身来走道他的跟前:“江天。你没有机会了。”白敬亭想起自己离开那个仓库的时候,他和江天说的话。
众人一头雾水。江天却笑了,他没有继续执着下去。
“好吧。没有就没有吧。”
随着他手起刀落,刀刃和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铁链被砍断了。
刀刃也钝了。
江天将刀递给警察,退出了人群。
一场惊心动魄的事件终于告一段落。
众人先行离开后,江天却留在天台之上徘徊。
他算是那女人的同伙,可其实出狱之后,他一件犯罪的事也没做过。
他走进天台边缘,看见巨大的充气垫被撤走。他笑了抬起腿准备踏上去,然而却被一个人叫住了。
一个带着无框眼镜的年轻男孩在他身后道:“小伙子,我瞧你骨骼清奇,虽说你这一生早年家庭不幸……”
江天有些奇怪地看着他。
他轻咳一声:“我是左哲岱昊,你可以叫我左大师。”
“我说通俗点,虽说你小时候被家庭暴力殴打到大,后来又因维护心中的光也就是我们鬼鬼,而犯错杀人入狱。但今日之局,全由你自己心境改变了你的人生。我觉得你挺不错的,有没有兴趣跟我混。我带你飞啊?”
“你在逗我……?……你从哪里冒出来的,我没有看到你上天台,刚刚也没有发现你在。”
“废话。我在这等了一天一夜了你以为呢?我刚刚不想现身,自然无人见我。”
“那女人的炸弹是你做的手脚?”
“天机不可泄露。”他摇着头,一脸神秘。
“……”
左哲岱昊抬起头,看着天空:“下雪了……我要回去逛超话了。”
江天:???
“你从警局出来有兴趣就找我吧。”他递给江天一个名片。
“年轻有为左大师?”江天默念,抬头他却不见了……
……
另外一头,吴映洁趴在车窗口,兴奋道:“白白!下雪了!是初雪!”
“鬼鬼。”白敬亭拉过她得手,吴映洁察觉到他在发抖,可他问自己道,“你怕吗?”
“不怕……我今天前所未有的安心和镇定。”吴映洁柔声道,牵紧了他的手。
“为什么?”
“因为,我今天肯定了我要和你走到时间尽头!!”
“哪里学的好话,不像你。”白敬亭刮了刮她的鼻头,心中暖多了。
“跟白白学的!”
“好啦……你什么时候醒的,那一脚高抬腿真是吓死我了。”白敬亭问道,心中还有些方才的忐忑。
“早都醒了……”吴映洁回忆道。“可那个迷药不是很厉害吗?”白敬亭有些奇怪。
吴映洁想起在自己耳边轻唤的声音:“是神仙叫我醒的!”
“什么呀?”白敬亭笑了,“你怎么跟大表哥似得?”
“我听到你们说结婚了。你跟她说不可能!”吴映洁靠在他的肩膀上,又将目光投向他的眼睛。
那双此刻正深情望着自己的眼睛。
“我们现在去结婚吧。就现在。”吴映洁开口,“我不是学她,我是真的这么想!”
白敬亭没有回答她,吴映洁有些慌了。
“其实……要不算了……”
“算什么算?我只是在想现在回家拿户口本再赶到民政局能在下班前赶上吗。”白敬亭看着她,认真道。
“我们试试吧,能的话就办!我的就在我们的家!”吴映洁坐直,道。
“好!”白敬亭话音刚落,就听到前面负责送他们回家的警察道:
“那我开快一点。”
……
———————————小剧场———————————
警察今儿我兼职月老👏👏
年轻有为左大师这段时间我一直兼职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