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甲医院，普通的医院，普通的科室，让扬帆无法施展治疗理念，他也曾愤懑过，但很快就习惯了，他能左右的事，一直不多。扬帆敛起了锋芒，因为他心态平和，觉得放低自己反而能更好地和病人交流。科主任知道，扬帆是这个医院里医术最好的胸外科医生，但他身上背有污点，所以他不会再有提升空间。半年后，曾经对扬帆指指点点的人对他的医术和为人处世心服口服，虽然是科室年纪最大的主治医师，但扬帆不再是别人眼中的异类。
茅小春认真备考，扬帆一直给她加油打气。
2014年，茅小春迈进考主治医师的考场，巧的是，她的考点在仁华医院。
扬帆开车送茅小春到仁华。进考场前，扬帆对她wink了右眼皮，比了加油的手势。
扬帆给她底气和信心，她胸有成竹。
钟立行见她准备好的样子，微笑着对她说，“小茅，加油。”
“恩。”她点点头。
考试结果公布的时候，茅小春查了分，迫不及待地把自己通过的消息告诉扬帆。
当天扬帆和她吃了一顿火锅。
茅小春和石胜人虽然聊得比以前少了，但春春喜不自胜，跟他分享了自己考过主治医师的喜悦。
类似地，春春把扬帆拽到摄像头前，所以石胜人见到了传说中的茅小春认识了十六年的大叔。扬帆正端着盘子走过来，身上穿的是大中裤，很自然地跟石胜人打招呼，远在马赛的石胜人对扬帆有了大致印象，那天茅小春也穿着居家的短裤，从他们的情侣黑T恤他能看出茅小春和她的大叔过得很幸福。
他问茅小春：你们有什么打算没?
茅小春的回答是：我们打算结婚了。
石胜人：“看来你们的感情很稳定了。”
春春：“恩，我答应他了。”
“春，你回上海也有两年了。”
“对，时间过得好快。”
“我不觉得。”石胜人说。
扬帆的声音响起来：“春春，吃饭了。”
“对了，不跟你说了，我家老扬会吃醋。”茅小春对石胜人说。
“好啦，去吧。”石胜人笑着说。
2014年8月，初秋的时候，石胜人离开马赛。茅小春接到他的电话：“春，我今天到上海。”
茅小春：“啊?这么突然?”
“怎么，不欢迎我啊?”
“没，只是你好多年没回来了。”
“这次我回浙江，顺便来看你。”
“哦，我去接你。”
“好啊，不过你家大叔不吃醋吗?”
“嘻嘻，我保证他不会。”
“那好。”
“等你。”
然后石胜人看到了前来接机的茅小春，当然，还有她身后的扬帆。看到他们十指相扣，石胜人脸上保持着微笑，心里却发酸。
扬帆能看出石胜人眼睛里的东西，但他不在意。三个人一起吃饭，因为茅小春中途去洗手间，两个男人面对面坐，双方眼神里的含义，不言而喻。
石胜人对扬帆说，“你比我想象中的宽和。”
“那当然，不过是对春春而已。”
“春春她比较单纯，你阅历丰富，你们在一起，觉得辛苦吗?”
“不存在的，感情是双方的事，我没有从春春的脸上看到疲累。”
“是吗?”
“其实春春跟我想的不一样，虽然我不知道她离开的十几年发生了什么，但她还是能驱散我的雾霾，以前我以为她很坚强，但后来我发现她跟我想的不一样，因为她会陪我走过低谷，又会在知道我没事之后黏着我。”
石胜人听着扬帆的描述，发现扬帆描绘的春春的样子跟自己看到的有出入的地方，是一个女人过得幸福的细节。
“你见证了春春大学的样子，但我比你幸运，因为我见到了她的喜怒哀乐，她所有的样子。”
“看来你们过得很好。”
“对，不过还是谢谢你对我们春春一直以来的照顾。”
“我跟她是朋友嘛。”
“那希望你以后也记得，你们只是朋友。”
“放心，扬帆先生。”
石胜人笑着和扬帆举起杯，两人碰杯喝了杯中的纯净水。
茅小春回来，“你们在谈什么呢?”
“没什么，谈你在马赛的时候的事情。”
“死阿胜，在背后说我坏话。”茅小春嗔怪道。
“没有啦。”石胜人轻轻笑。
“石先生你继续说，我们春春刚到马赛的时候还有什么好玩的事?”扬帆笑着说。
“糗死了，阿胜你不许说，扬帆你不许听。”茅小春急了。
“好啦好啦，不打听了。”扬帆摸了摸茅小春的肩膀。
石胜人知道，多年来，不完整的家庭让茅小春的情绪中一直有些不安，但这次回来，他发现，在扬帆轻言和抚慰下，茅小春性格中的焦躁和不安基本不见了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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