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肖云天在仁华门口刚好看到扬帆开车出来，他有些不悦地盯着他，不过扬帆像是没看见他，面无表情地转着方向盘。

“他来干嘛的？”肖云天问茅小春。

“看眼睛。”茅小春答。

“是该给他看看，他的眼神，真是欠揍。”

茅小春笑了。

“大费周章的跑来，以为我是傻子吗？我看他得的就是红眼病。”肖云天怏怏地说。

他揽过春春的肩膀，茅小春说:“算了，他比我们大十来岁呢，就当尊老爱幼吧。”

“那倒也是，不过我还是怕他对你居心不良。”

“那倒不至于，倒是你，他这个人嘴里说不出好听的，你犯不着生他的气。”茅小春轻描淡写地说。

“你跟他很熟吗？”

“不熟。”

“那就好，谅他也不敢来抢我女朋友。”

“放心啦，这是最后一次。”

“恩，我没怪你。”

俩人挽着手去停车场取车。

拥堵的路上扬帆打开两边车窗，脑子里一直回响着那句“清醒一点吧。”有很多事，清醒意味着狠心和残忍。茅小春的话如一盆冷水浇到扬帆头上，他不禁想，现在他自己算是什么呢，以被她嫌弃的身份插足到她说的幸福里去，孤高的扬帆居然变成这样了，虽然那希望的花火被掐灭了，但起码他确定了自己在茅小春心里有位置，扬帆苦笑两声，咬了咬牙决定接受现实。

扬帆没有再来仁华，茅小春松了一口气，但有时坐在转椅上看着窗外的马路和建筑，她心底有一个声音，他真的不会再来了吗？

一天晚上雨下得很大，肖云天留在了春春家过夜，其实此时两人发生什么都是顺理成章了，但春春还是让他睡沙发，他也没说什么。看着他疲惫地睡着的样子，茅小春给他盖好了被子，却听见肖云天呓语：“春春，不要离开我。”她陷入了痛苦，因为她欺骗不了自己，对于扬帆，她已经摇摆了，她和肖云天之间，有了裂隙。

肖云天笑容暖，脾气温和，对茅小春没红过脸，春春也喜欢他身上的阳光的气味，喜欢他舒服的怀抱，但是，一个人的时候，她对扬帆产生过期待。她知道扬帆像病毒一样，也曾自信不会被他传染，然而事实是，她沾上他就忘不了。他看她的时候，那眼神颇值得玩味，那里面的东西她不是不懂，只是不想面对。可那日扬帆形神疲惫地转身离开的时候，她很难过。

茅小春想“云天这么好，我不能背叛他。”抚摸着肖云天的脸庞，她打算以后好好对他。肖云天得了热感，茅小春挂了号从药房拿回药给他。

肖云天的工作渐渐有了起色，眼看和春春之间渐入佳境，但此时前女友朴燕姬从韩国来到上海。肖云天接了朴燕姬的电话，她说想和他谈谈，“不必了吧。”肖云天回答。

“云天，我还有一些话想问你，问完了我就回韩国。”

“我想想再给你答复。”肖云天为难了。

朴燕姬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勾起了肖云天在韩国三年的回忆，想起跟朴燕姬的过往，他开始担心她不会说汉语和吃不惯中国菜。

听了一个电话后的肖云天变得异常，茅小春疑惑地问他，“是谁啊？”

“一个朋友。”

“韩国的？”

“恩。”

“前女友吧？”

“恩。”看着茅小春敏锐的眼神，肖云天点头承认了。

“我就知道。”茅小春的脸色并不好看。

肖云天撑着脑袋顿住了。

“你到底有没有放下她？”

“当然放下了。”

“那你为什么还犹豫？想去见她对吧？”

“我只是怕她一个人第一次来上海会不安全。’

“不放心她对吧？你到底喜欢我还是你的燕姬？”

“春春，我喜欢的是你，”

“你们真的分手了吗？”

“分了，我跟她已经结束了。”

“你跟她说清楚了吗？”

“说清楚了。”

“我还以为搞不清楚状况那个人是我。”

“不，春春，我不许你这么说自己。”

肖云天着急地抱住茅小春。

“你先问清楚你自己的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