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是遥远第二

天色完全黑透，蓝澈悄悄地从金麟台上溜下来，却不见花脸的少年在原地等他，周围也没有他的影子。

蓝澈（熙明）这个莫玄羽，跑哪里去了？

蓝澈嘟囔着，从怀中掏出一张寻踪符，以灵力燃之，幽蓝的点点星芒就顺着少年经过的地方一路发出淡淡的光。

蓝澈顺着这光，发现少年竟出了兰陵，在郊外二十里的一处破旧城隍庙里停下了。

蓝澈还没走到城隍庙门口，就听到了少年呜呜的哭声，连忙冲进城隍庙里。

蓝澈（熙明）莫玄羽！

蓝澈原是想着他可能遇到了什么危险，才大喝一声，谁知庙里却只有莫玄羽一个人，她的喝声把少年吓得一个激灵。

“姑娘，是你……可你叫这么大声干什么……”少年那张脸简直是肖战的缩小版，蓝澈看得简直油然而生一种莫名的老母亲怜爱，想起他这时也不过跟她差不多大，于是蹲下身去递给他一张手帕擦脸。

莫玄羽擦干净脸，又狐疑地看了蓝澈一眼，小心翼翼道:“姑娘你对我这么好，不会是心仪于我吧？”

蓝澈（熙明）怎么可能？

蓝澈有点想笑，看着少年的眼神又恢复了肃然。

蓝澈（熙明）我就是看不惯他们这么欺负你，想帮帮你而已。

“哦哦……”少年唯唯诺诺地答着，想起自己的经历，又想掉眼泪，被蓝澈抬手止住了。

蓝澈（熙明）哎哎，你别哭啊！

蓝澈转了转眼睛道。

蓝澈（熙明）我不是叫你在金麟台下等我吗？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是……是那两个家仆，说阿瑶下了令，把我扭送回莫家庄。谁知道他们走到这里竟然自己走了，把我丢在这里，我刚才听到狼嚎，就有些害怕……所以，所以才哭了……”少年擦着即将掉出眼眶的眼泪道。

蓝澈（熙明）你……真的那么在意那个阿瑶？

“自从来了金家，阿瑶是对我最好的人，从不嫌弃我的身世，我事事都依赖他……”

蓝澈心道:“可不是不在意你身世么？毕竟瑶妹也是和你同病相怜，甚至比你更惨一点……”

蓝澈（熙明）既然你说他对你好，那他怎么还舍得把你赶出来？

“他……他一定有苦衷……”少年眼眶一红，又要掉眼泪。

蓝澈一看他又要掉眼泪就头大，谁能知道献舍给羡羡的原主是个小哭包呢？

蓝澈（熙明）那你回了莫家庄，还有亲人吗？

“有一个姨母……是我母亲的姐妹……”少年又双叒叕开始擦眼泪。

蓝澈（熙明）哎……只怕你回去要成为邻里间的笑柄……

“我……我这样回去，成为笑柄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少年虽爱哭，却不笨，这或许就是他能留在金家那么长时间的原因吧，并非全靠金光瑶庇护。

蓝澈终于有机会掏出了藏在怀里的那张纸，递给少年一本正经道。

蓝澈（熙明）你若是将来实在有什么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我这里有个法子你姑且可以试一试……

“献舍术？”少年看到这张纸，一眼就认出来上面邪门的图案，瑟缩一下说出它的名字。

蓝澈（熙明）怎么，你见过？

“我在阿瑶的密……书房里见过，当时一眼就记住了这句话，‘魂兮归来，不下幽都’，献舍术的口诀。”

蓝澈（熙明）正是。

“可是……可是姑娘是正统仙门的弟子，怎么会有这种禁术？”少年不敢接那纸，打量了一下蓝澈头上那条属于蓝氏嫡传子弟的抹额问道。

蓝澈（熙明）这个嘛，你就不用管了，反正你总有用到它的那天。

蓝澈稍稍挑开莫玄羽的衣领，将那张纸妥帖地叠好，手只触到他的衣领边，那张纸就如同一个调皮的小纸人一样滑了进去。

“谢……谢过姑娘，可我应该不会有用到它的那天吧。”少年的脸上都是天真懵懂。

蓝澈叹了口气。

这时少年的肚子响了一声，他脸红地遮住了肚子。

蓝澈（熙明）他们不会连饭都不给你吃吧？

“那两个家仆，把阿瑶给我的盘缠都拿走了……”少年挠挠头道。

说是家仆所为，可金麟台又有什么能瞒过金光瑶此人的眼睛，或者就是金光瑶授意如此的呢？蓝澈只要想到他抬头时那阴鸷的眼神就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蓝澈（熙明）走吧，带你去吃饭。

“那……那就谢过姑娘了……”少年咽了口口水，跟着蓝澈出了破庙，此时月下一声狼嚎，少年又躲在了蓝澈的身后。

兰陵繁华，此时夜市还未打烊，蓝澈带着少年吃了饭，又给他买了身体面的衣服，雇了两个人送他回莫家庄。

解决完这桩事，蓝澈才长舒了一口气，摸摸肚子也有些饿了，就挑了摊子坐下来吃碗馄饨。

柳喻（重言）妥善解决了吗？

蓝澈馄饨吃到一半，忽然有人在她对面坐下来，声音中带着清冷，却是微风拂过心坎一般，不焦不躁的好听。

蓝澈一下子认出他的声音，抬起头来对他笑了笑，含混不清地说话。

蓝澈（熙明）这是自然。话说你怎么也到兰陵来了？

柳喻（重言）含光君命我跟着你……保护你。

蓝澈（熙明）唔唔……

蓝澈没觉得意外，又低下头去吃馄饨。

柳喻（重言）我要走了。

蓝澈正吃得快意，忽听得少年清咳一声这样道，又抬起头惊讶地看着他。

蓝澈（熙明）怎么突然……去哪里？

就算自家老爹再喜爱他，柳重言终究不是蓝家的子弟，他有自己的使命，所以蓝澈换了个问题，也变得平静下来。

柳喻（重言）回长安。

柳喻（重言）……为我父亲报仇。

蓝澈（熙明）一个人？

柳喻（重言）……嗯。

少年望着远处的兔子灯，声音也变得悠远起来，在回忆着。

柳喻（重言）柳氏崇尚佛道，不修剑道，以谁的技法高超而取胜……而我学过剑道。

蓝澈（熙明）愿卿平安。

蓝澈吃完一碗馄饨，擦擦嘴，对柳喻明朗地嘻嘻一笑，眨眨眼，显得有些俏皮，但其实她是不想把事情搞得很沉重。

柳喻（重言）嗯。

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少年也扬起嘴角，眼里撒着细碎的星辰，被远处的兔子灯映成了暖光。

柳喻（重言）对了，这个赠你。

柳喻从怀里掏出一块琥珀，琥珀的中心是一片菩提叶的叶脉，细微处也分明可见，脉络舒展，看得出制作的人费了很多心思，他将它递给她。

柳喻（重言）这是我自己所做，不过时间长了有些手生，做得不好。

蓝澈（熙明）好看的——不过为何要赠我这个？

柳喻（重言）谢你。

蓝澈（熙明）多谢啦，那这帕子你也应该拿去了。

蓝澈从一侧袖袋里拿出他三年前给她的帕子，递到少年手上。

蓝澈（熙明）这帕子是长安来的，本就应该回到长安去。

柳喻（重言）嗯。

少年垂眸，半晌又抬眼而笑。

柳喻（重言）走了。

蓝澈（熙明）再会。

少年珍重地持剑拱手，然后转身，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兰陵街头灯火下的人潮里。

作者有话说:

亿万君:艾瑞巴蒂想我没？

……我是陈情小剧场第八话的分割线……

魏婴（无羡）你说柳重言这个崽崽，对咱娃有意思没有？

蓝湛（忘机）……不知道。

魏婴（无羡）哎，问你也白问……

蓝湛（忘机）大约就和那年听学完我对你的感觉一样吧。

魏婴（无羡）真的吗？那年你听学完你对我什么感觉？

蓝湛（忘机）最近每天都有这种感觉……

魏婴（无羡）嗯？？？

……我是没有前缀的天天分割线……

蓝湛（忘机）就是，初识心动的感觉吧。

……我是奶团子剧场的分割线……

柳喻（重言）你能照顾好自己，对吧？

蓝澈（熙明）唔……我不太确定……

蓝澈（熙明）毕竟接下来还有一大本剧情……

柳喻（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