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华清宫内,青儿在元安身边为他研墨。元安放下笔,抬起头来,半开玩笑问她:
元安“卿卿,你真的只有十七岁吗?”
青儿“当然啦。”
元安“自从你嫁给我,你的待人处事,你对我说的那番话,朕真觉得你好像一下就变了。”
青儿“我其实一直是那个我,因为你是我的郎君,我不能一直让你为我着想,也得替你想。”
元安“是这样啊。”
青儿“我知道我让你为难了。”
元安“这点压力,朕能顶得住。”
青儿“我知道你没有怀疑过我,越是位高权重,越会多疑,但你却没有把这份怀疑放到我身上,所以我很珍惜你对我这份信任。”
元安“朕从未怀疑过你,你这个人,对朕的情,朕都完完全全信任。只是朕好奇,是什么能让你这么懂事?”
青儿“因为喜欢你啊,是喜欢你,让我长大。”
元安“此话当真?”
青儿“嘿嘿,我骗你干嘛。”
元安“你真是聪慧。”
青儿笑了一下,又继续说。
青儿“在你身边,因为试着理解你,我才能懂这句话的意思。”
元安“得卿如此,幸甚至哉。”
青儿娇羞地把头埋进他胸膛里。
元安“朕真的想看看你这颗玲珑剔透的心长什么样。”
青儿“我也想看看你的心,看看我在里面占了多少位置。”
元安“朕的心里,最深的位置,满满的,都是你。”
他吻了她的头发。
时光静谧,元安和青儿感情日笃。
青儿来到魏宫一段时间了,成为青夫人以来,魏宫宫人皆对她毕恭毕敬。
年方十七岁的青儿待人接物也开始变得庄重,在人前总不免要有皇妃的样子,只有和元安相处才令她觉得最轻松。
元安也觉得只有和青儿一起的时候,才完全放松。
青儿对元安说,
青儿“元安,我猜你以前一定每天都绷着脸。”
元安“是。”
青儿“其实我刚刚见你的时候,还以为你不会笑。”
元安“那你现在还觉得我严肃吗?”
青儿“才不。”
元安“对着你,再不能舒展身心,朕岂不成了榆木疙瘩?”
青儿“你才不是榆木疙瘩。”
元安“你知道就好了。”
元安笑着对青儿说。
青儿“元安,我也是来到这里,才知道人和人相处很复杂,人的情绪有时是要掩藏的。”
元安“对我你不必掩藏。”
青儿“那当然,你是唯一知道我秘密的人,对你再不能说实话我会闷死的。”
元安“我怎么舍得闷坏你。”
青儿“对了,元安,你每天面对的都是臣工,朝政,军情,是不是很累?”
元安“累,不过这些东西是不能免的。”
青儿“我知道。”
元安“放心,朕对社稷尽责,也知道有劳有逸。”
元安“是因为你,在你面前,朕才可以像平常人一样。”
青儿“恩。”
青儿幸福地依偎在元安怀里。
白日元安忙于朝政,只有晚上的时间是属于青儿的,她曾经在秋千上枯坐着想过,后宫里这个殿那个宫,住着元安的几个女人,身为天庭五公主,青儿一开始当然不能接受自己的驸马还有别的女人,但元安对她是全心全意的,在她面前没有半点架子,知他囿陷于外在条件,她也就不去责难他。她渐渐适应魏宫,也告诉自己,在西魏,元安是皇帝,自己是皇妃。
元安忙于政务,青儿不苛求他时时呆在自己身边。
闲暇的时候,她做得最多的是看看西魏的典籍。她聪明,元安教过她几次西魏文字的基本笔画和构成,她也就记住了,由此延申便也能看懂书籍上的文字。
有时青儿在藏书阁翻找古书来看,元安下朝后会偶尔来给她一个惊喜,发现她抱着《山海经》看得不亦乐乎,对于元安来说,《山海经》所述的故事是很久远的,而青儿却能在里面找到熟悉的字眼,里面有她孩童时代听过的故事和人物。
元安也饶有兴致地听她讲,其实是在看她声情并茂的样子。她告诉元安,上古时期的火神其实沉睡了,只有在六界不安时才会被唤醒,元安才得知火神主战。
青儿告诉元安,九重天的时间流速比离镜天的时间流速慢,她在九重天是十七岁,名义上比元安小九岁,但按照离镜天的年龄来算,自己其实已经一百七十岁了。
青儿“元安,其实我快两百岁了,你怕不怕?”
青儿做了鬼脸来吓元安。
元安却握住她的手,
元安“我才不理,你永远是我的小丫头。”
青儿“嘻嘻。”
青儿窃喜。
青儿喜欢去医馆看太医、医女们弄药,见医女们身份低微,她跟元安说:
青儿“在我们九重天,医者是很受尊敬的。”
元安对她说:
元安“可医、巫是不分的。”
青儿“巫可以占卜和预知,但不是不可或缺的,怎么能同治伤救命的医相提并论。”
元安“我以为在你心里万般生灵皆是一致的。”
青儿“生灵确实平等,但人和人术业各不同,事也分轻重。”
元安“朕知晓你的意思,医女确实被低看了。”
于是元安下旨,免除医女的杂役,提高其品阶至与侍女同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