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曲折的一天

简陋的巴士缓慢地行驶在没有多少车流的公路上，最终于一栋陈旧的米黄色建筑前的站台旁停了下来。那儿，即是这辆车的终点站。沿着米黄色建筑后方的小径直走100米，便来到了刘邺辉就读的学校——杭州市黎夜高级中学。

　　这所高中是全杭城唯一一所被公认的贵族学校，就读的学生中很大一部分都是来自上流社会的贵族家庭。正因如此，即使是在校园中，学生们之间的层次感也是相当的分明。由于每一届学生的父母中有不少人都会为该校的建设赞助高额资金，因此黎夜的硬件设施便持续地遥遥领先于同城的其他学校，并且在一年一度的学园祭中都会花费大量的经费来开展各种活动，为学生们举行一场盛大的庆典。

　　黎夜的教学氛围相对于普通高中要明显地轻松许多。并非课程或者测验少，而是那里的每一位老师都不会花费太多的时间与精力来处理每一位学生的问题。也就是说，老师们对于学生的约束相对较宽，即便是违反了校规，但只要不被亲眼目睹，他们也会当作没发生一样。

　　然而正是因为如此，黎夜这所表面无比辉煌，给人一种无限美好向往的学校才会在别人目不能及的地方滋生出无数不为人知的黑黯。

　　由于学校的纵容，又或许是校长对于那些曾经赞助过自己的投资者的孩子的放任，使得这所被外人称为“读书圣地”的校园到处充斥着暴力事件。几乎每天，每个角落，都有家境显赫的贵族子女欺凌身世平庸的学生，更有甚者直接从校外叫了一帮不良青年，明目张胆地闯入校内，在教学楼附近，甚至肆无忌惮地闯入授业中的教室，将被盯上的学生直接拖到走廊毒打一顿。

　　面对这种如同瘟疫般弥漫着的校园暴力现象，校内的所有教工均表示无能为力。毕竟人家的背景在那里，自己只是一介平民，实在惹不起。若是有天一不小心得罪了哪位富家千金、少爷的，莫说工作，甚至连性命都难以保障。为此，无论对方怎么目无章法，老师们都不敢对他们执行任何措施。

　　这也就合理地解释了为什么在刘邺辉遭到全班的欺凌时，班主任会有这般冷漠的态度。不过对他自己而言，似乎早已将其当成了家常便饭。既然老师不能帮到自己，那便随它去了呗。只要自己每天还能默默地躲在角落观望柳晓夜学姐，即使被他们欺负千百次又何妨？

　　刘邺辉这样想着，满怀憧憬地踏入了校园的大门。

　　徐徐清风吹拂而来，温柔地刮过校园路旁的两排细柳。纤长的柳丝随风舞动着，宛若少女舞蹈时飘逸的长发般，灵动有力却又柔情似水。

　　刘邺辉垂直头，心事重重地踱步于教学楼的台阶上，漆黑的眼底涌动着一阵难以掩饰的顾虑。

　　虽然他对于今早得知的SSS级喰种出没一事并不感到恐惧，但……那仅仅是因为他将自己的危机置之度外而已。毕竟对于自己的命运，他实在是没有太多的关心。这种每天在学校，在家里被欺压的生活，与其没完没了的煎熬下去，不如早点让喰种吞噬而使自己解脱。不过由于刘柳晓夜学姐存在，对于活着的事，他也没有感到怎样的反感，这就造成了无论是生是死都无所谓的微妙局面。各有利弊，利，自然就是不用再受别人的凌辱，弊，则是无法在观望自己仰慕已久的女神了。毕竟对于这个要颜值没颜值，要势力没势力的刘邺辉而言，柳晓夜那样集美貌与背景于一身的完美女生实在不是自己能高攀得起的。因此有自知之明的他自然也不会有任何非分之想，只要能这样静静地看着她，就满足了。

　　但……对于别人的安危，他就不得不去考虑了，比如……柳晓夜。虽然这只是很低的概率，但却也不是不可能发生。若是因为那只喰种的出现，而导致柳晓夜学姐被袭击的话，那又该如何是好？尽管喰种通常只会在夜深人静或廖无人烟的地方偷偷捕食，按常理像学姐这样的富家女是不可能会在那两种条件下外出的，但……他心中，却还是有一丝难以平复的不安。

　　毕竟，学姐可是他的精神支柱，若她有个三长两短，刘邺辉的精神世界也就会随即崩塌。所以，哪怕是万分之一的概率，只要牵扯到她，便足以让刘邺辉那颗敏感的心焦虑万分……

　　刘邺辉忧心忡忡地叹息着，拖着沉重的步伐，踏着冰冷的大理石台阶一步一步地登上了楼梯。

　　并且……对于这个学校的不良少年是否会讲自己的魔抓伸向柳晓夜，也一直是刘邺辉所担忧的问题。只不过因为柳晓夜她拥有一定的家世，所以他才不断地以此安慰自己那些人不敢招惹她。只是，事实情况究竟如何，他根本就完全没底。这次喰种出没的事件，毫无疑问地再度引起了那曾经令他成天忐忑不安的忧虑。

　　然而无论是哪一种忧虑，都足以让刘邺辉提心吊胆，整天惶惶不可终日。因为他知道，以他那点可怜的力量是绝对无法改变什么的，更不要提保护她……

　　他双目失神地注视着地面，整个身子无力地贴着墙面，垂头丧气地沿着走廊踱步前行。尽管周围雕梁画栋的装修很是精美，却丝毫引不起他的注意。

　　陡然间，一道优雅又熟悉的身影顷刻从他眼前走过。刘邺辉猛然抬头，双眸掠过一丝诧异，惊喜地将目光投向了前方。

　　只见一名身穿精致水手校服的冰冷美少女背着双肩包，不急不促地从走廊的岔路行走而过。

　　“柳……柳晓夜学姐……”刘邺辉欣喜若狂地注视着眼前的冰山美人，心跳疯狂地加速着，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下一秒，他猛然将自己从痴迷状态中拉了出来，下意识地躲到墙角的另一侧，稍稍探出一个脑袋，小心翼翼地在远处观望起了她……

　　一头乌黑亮丽的及腰长发宛若瀑布般垂直地披落而下，随着她优雅的步伐在空中轻微地飘动着；倾斜的刘海依稀遮掩着细长的柳眉，为她平添了几许独特的神秘。脸上的神情冷若冰霜，黯色的眼影下，一对幽深的褐色眼眸中闪烁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光，却掩藏着一丝微不可查的忧伤。高挺的鼻梁，秀气中带着冷漠；玫瑰般娇艳欲滴的双唇，尊贵中带着魅惑。凝脂般的肌肤吹弹可破，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晶莹剔透，白皙如雪。美丽的鲜红蝴蝶形发带恰到好处地挂在她眼眸右侧的秀发上，中央延伸而出的两道细长丝带一直垂挂到肩部。黑亮的纹路精细地刻画在她那整洁的衣领边缘，纯白的校服衣袖处，一枚精致的校徽在灯光的折射下闪闪发亮。光洁的黑色百褶裙覆盖着她膝盖以上纤细的长腿，与浅色长筒袜相互搭配着，裸露了一段雪白的嫩肉。放眼望去，宛如坠落凡尘的天使一般，明眸皓齿、仙姿佚貌、美艳不可方物。

　　她心无旁骛地缓步行走着，丝毫没有为四周浮躁的氛围所打扰。忽然间，她娇躯一转，出其不意地将那清澈动人的目光投向了身后的某一角落。

　　刘邺辉心中陡然一惊，急忙将脑袋迅速缩回墙角，生怕被发现。他不住地喘着粗气，心跳骤然变得凌乱起来，紧张的情绪肆虐般地充斥着他的全身的每一个细胞。

　　当他再度探出头时，对方早已离开了好一段距离，只留下一抹高冷优美的背影。他痴痴地望着她，直到对方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视线。

　　“柳晓夜学姐……”刘邺辉唇瓣轻轻颤动着，低声吐出这四个字，随后依依不舍地将目光从她离去的方向收回，眼底尽是无比的眷恋与爱慕。

　　陡然间，一道暴怒的吼声毫无征兆地从他身旁响起，顿时将他从那如梦似幻的遐想中惊醒了过来。

　　刘邺辉张皇失色地将脑袋转向声源处，映入眼帘的竟是四个留着杀马特发型的不良学生。

　　“呦，看得挺入迷的嘛！”最右侧的一个染着橙色刺猬头的男生满脸讥讽地对他说道，轻蔑的语气中却渗透着明显的怒意。

　　“不……不是……”话音未落，刘邺辉便顷刻被吓得两腿发软，他颤颤巍巍地望着那个男生，低声细语地回应着，轻得似乎只有自己才能听见。

　　“我们老大不是警告过你，不许再窥觊柳晓夜嘛？你TM还敢明知故犯，不想活了是吧？”左侧的另一个紫发男怒气冲冲地对刘邺辉斥骂道，通红的脸庞将他的暴戾衬托得淋漓尽致。

　　“我……我只是……那个……听我解释……”注视着对方那凶神恶煞的面容，刘邺辉的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他惊恐万状地对其解释着，双腿不住地向后退，额角直冒冷汗，言语也因极度的慌乱而变得吞吞吐吐。

　　他惶恐不安地将身子贴到墙面上，浑身不断颤抖着，煞白的脸庞上看不到一丝血色。

　　“我很早就说过了，我觉得你很碍眼。不是告诉我你，别再给老子出现在学校了么？嗯？！”中间那个类似大哥，染着黑白两色头发的不良少年双手插着裤袋，目露凶光地向着在墙面瑟瑟发抖的刘邺辉缓步走来，语气由轻至重，到最后近乎变成了狰狞。

　　“赵赫然大哥，我……您听我说，我真的没有要得罪您的意思……”刘邺辉凝视着他那杀意腾腾的锐利目光，犹如万千道锋芒的利刃，令他不禁寒毛卓立。

　　“好啊，那我们就在这儿慢慢听你解释解释。”赵赫然用那低沉得几乎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对他说道。霎时间，他猛然伸出手，愤怒地一把揪起他的衣领，满目狰狞地瞋视着他那怛然失色的面容。

　　“饶……饶了我吧……求你了……”刘邺辉胆战心惊地对他乞求道，浑身每一个关节都因恐惧而不断哆嗦着，颤抖的语气语气几乎软弱到了卑贱的地步。面对眼前这人从瞳孔中释放而出的宛若死神般的凝视，他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

　　“你TMD还奢望老子放过你？你小子明知道柳晓夜是我赵赫然看中的女人，你TM居然还不知死活的想要窥视她！我告诉你，今天老子要是不教教你怎么做人你以后就越来越放肆了！”

　　赵赫然紧紧拽着刘邺辉的衣领怒斥道，话音一落，他的手指便迅速攥成拳头，朝着对方脸部就是猛地一击。

　　“啊！”一道凄惨的哀嚎声瞬间响起，伴随着从鼻腔内涓涓流出的腥红液体，清晰地回荡在静谧的走廊内。

　　还没等他从痛苦中缓过来，赵赫然又朝他腹部奋力踢出一脚，硬生生地将他踩在了墙面上。

　　刘邺辉再次惨叫道，瞬间感到肚脐周围传来一阵巨大的压力，紧接着便是一阵难以言喻的钝痛。

　　“你们几个，给我打！”赵赫然甩了甩他那黑白分明的头发，转头对身后围观的小弟命令道，冷酷的语气中流露着暴戾的怒意与肆虐。

　　“是！”众人立即应道，随即纷纷跑上前，对着被赵赫然用脚底板摁在墙面的刘邺辉拳脚相加地殴打起来。

　　“啊————”痛苦不堪的惨叫声响彻教学楼的第二层。几名将头发染得五彩缤纷的不良少年肆无忌惮地对着刘邺辉单薄的身子不断毒打着，无情的拳脚如雨点般疯狂向他砸落，将他原本就旧伤未愈的身躯摧残得更加体无完肤。

　　尽管走廊对面的班级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却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帮助他。亦或许，是不敢……

　　高二（2）班赵赫然，一个家境显赫的不良青年，其父母都是当地有名的富商蓄贾。家财万贯的生活使他从小不学无术，整天除了在外面花天酒地就是到处惹是生非。父母的溺爱与佣人的恭维使得赵赫然的性格蛮狠霸道，凡事只要不顺他的意，变会想到用暴力解决。好勇斗狠的生性驱使他每天都在街道和一帮又一帮的地痞流氓打架。久而久之，余杭这一带便再也没有人能与他匹敌，赵赫然也逐渐在自己征服了的街头组建起自己的势力。迄今为止，从运河到整个下城区都已经变成了他的地盘范围。凡是那里的混子，没有一个敢违抗他的话。而整天与赵赫然共同生活在这个学校的其他同学尽管很多并不知情，但从他那傲视群雄，目空一切的嚣张气焰来看，他们都清楚此人绝非善类，并且主动退避三舍。由于对他的忌惮，赵赫然在学校很快就发展到了一手遮天的地步，无数的小弟追随着他，他也顺理成章地成为了黎夜高一与高二的老大。

　　正因如此，当有人在学校被赵赫然欺压时，即使有人看见，他们也绝对不敢横加干预。毕竟，为了别人而使自己身处险境，这种大义凛然的事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

　　刘邺辉此时只能无助地哀嚎，除此之外什么也做不了。他双眸紧闭着，鲜血淋漓的脸上流露着痛不欲生的表情。而殴打着他的那些人，他们则早已被心中不断涌动的残暴所支配着，一张张稚气未脱的脸庞在暴虐的侵蚀下变得狰狞无比。

　　大约十分钟之后，或许是殴打他的人感到疲惫了，落在他身上的拳脚逐渐缓慢了下来，进而停止了围殴。

　　刘邺辉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艰难地扬起头，刚一动，浑身上下便传来了一阵刺骨的痛。

　　“哼，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就不知道什么叫社会！下次再敢看柳晓夜一眼，老子直接将你的两只狗眼挖出来！”赵赫然缓缓蹲下身，伸手一把抓住刘邺辉的头发，将他那鼻青脸肿的脑袋拎了起来，满腔怒意地警告道，充斥着凌厉寒意的目光直直地对视着他那布满淤青的眼眶。

　　语罢，他便直接甩开了他的脑袋，使他的后脑勺重重地撞在了坚固的墙面上，造成二次伤害。

　　“哼，小子长点记性！呸！”跟随着他的其他男生飞扬跋扈地对他斥骂道，离开之际转身向他吐了口唾沫，滴在他满是血迹的脸颊上。

　　“呃……”刘邺辉昏沉地晃了晃脑袋，忍着全身的剧痛，颤颤巍巍地直起了身子，随后狼狈地倚靠在墙面上。此刻，他的腹部、胸腔、面部与嘴角均变得血肉模糊。滴滴鲜红的液体缓缓从他破裂的伤口处涌动着，流淌在白皙的瓷砖上，将周围浸染从一片血泊。而他那原本漆黑的书包，此时也早已被鲜血染得湿漉漉的。

　　“哼，真是见鬼！老子已经百般对她示好了，可那女人居然不识抬举，连看都不看老子一眼！”远离刘邺辉的赵赫然忽然勃然大怒地对旁人宣泄道，旋即不爽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双指夹着尾端，娴熟地送到了嘴边。身旁的一个橙发少年连忙凑上前为他点燃了烟头，紧接着鞠躬献媚地对他安慰道：

　　“大哥，您可千万不要生气了。像您这么优秀的人那丫头看不上纯粹是她没眼光！”

　　橙发男以一种谦卑得几乎低贱的姿态竭力讨好着他，希望能平复他那暴怒的情绪。今天一大早他又准备向柳晓夜搭讪，可对方居然再次将他当成空气，彻底无视了他。这让平时不可一世的赵赫然不禁感到奇耻大辱。

　　赵赫然一边抽着烟一边叹息着，眼底却忽然有一阵疯狂一掠而逝。想着自己纵横江湖数年，打下了一块又一块地盘，无论是学校还是街头，没人不对他毕恭毕敬，望而生畏。可偏偏这个柳晓夜，在得知自己是校霸的身份后，却还是保持着一副不以为意的态度，似乎完全就不把他放在眼里。这不禁让凌冽专横的他大为火光。在之后的日子里，赵赫然锲而不舍地用各种方式向他表白，可无论他怎么努力，得到的却总是她那饱含不屑的轻蔑的眼神。而这一次……她竟然直接选择了无视他。随着一次又一次的被拒绝，赵赫然对柳晓夜的忍耐也逐渐接近了顶峰。终于在这次，他彻底的爆发了……他决定不再迁就那个女人，若是无法让她心甘情愿地接受自己，那便只好来强硬的手段了……

　　“阿聂，阿北，老周，你们三个放学后叫上狮仔，我打算在路上将柳晓夜那个不识抬举的女人堵了！”赵赫然猛抽一口烟，阴下脸来冷厉地对他们说道，随即将烟蒂扔到楼梯的台阶上，脚尖不断碾磨着顶端的火心使其加速熄灭。

　　“哦？大哥，你终于决定了么？”站在他身后的染着棕色头发的男生迟疑片刻，旋即反应了过来。只见他兴奋地对赵赫然反问道，猥琐的脸上浮现出一副令人作呕的笑容。

　　“哼！”赵赫然冷哼一声，没有回应他的话，只是利落地将双手放进口袋，随后甩了甩他那颓然的长发，洒脱地向着随时都有值班老师出来巡视的走廊行走着，每一个动作都流露着他的桀骜不驯。

　　“也是！大哥，其实我觉得您早可以这样了。既然那个女的那么不给你面子，您就应该给她点颜色瞧瞧。”一旁被称为阿聂的橙发男生随即补充道，嘴角勾起了一丝邪笑，似乎对他的决定充满了期待。

　　赵赫然冰冷地瞥了他们一眼，随即自顾自地走着，也不顾他们是否跟上了自己。

　　“既然她不肯接受我，那我就只能霸王硬上弓了！一会你们负责将她引到学校附近的废弃工地，我要在那里好好地让她知道我的厉害！”赵赫然厉声说道，冷酷的眼底深处掩藏着一抹不断涌动着的疯狂与狰狞。

　　“是，老大！”众人恭敬地朝他鞠了一躬，应声答道，脸上却难以掩饰地流露着心中那份丑陋的欲望。想到一会能近距离欣赏现场直播，心里还真是有些小激动。

　　赵赫然自然清楚自己的那些手下此刻心里想着什么，不过事到如今这对他也已经无所谓了。毕竟自己可是独霸一方的狠角色，赢便了天下，又岂能输了她？因此无论通过什么手段，只要能将她收入囊中，他便会不顾一切后果。

　　然而他们的对话，却被倚靠在染血的墙面上的刘邺辉听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