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五 忠犬仆从上线

润玉并未掉以轻心，想着也许真是因己到来而致使妖邪不肯踏足此处，遂收敛气息佯装为凡入夜照常闭门而睡。那妖邪是只黑狐，曾与外闯虎妖为抢夺地盘斗了几日，战胜驱逐来敌可也身负重伤，为快速复伤提前时辰去庄里食人，见远方有龙气靠近才未敢逗留连忙离去。

这几日养伤时亦有在山头观望，见钱家庄上方有白龙盘绕仙气浩荡，想必是有龙神护在那处不敢前去以免被诛。这夜狐妖自认伤已复原，又见钱家庄的白龙向九天之上飞旋而去，踏着云雾消失无踪，连同纯净仙气也不留一分，静候至丑时不见归，自以为那龙神因要事返了天界，缘着天地时辰相差大别又能祸乱许久，遂迫不及待前去。

落在庄里见一白衣小生背对在井边打水，多日未食人心已垂涎三尺，顾不得旁举爪突进谁知扑空。润玉旋身翩然躲过，挥袖间两手结印并施术，即刻有水流在周身凝聚汇为同，如一条水龙向他袭去，狐妖被打翻在地。

回头见了那人不正是前几日盘踞庄上的龙神，分明未曾离去竟是被他给诓了一道，养好的伤又被催开内息紊乱不堪，当然走为上计。妖物现身需得除之必不能放过，润玉心中默念言诀唤出灭日冰凌现在两手间，翻掌迅速打出，从后背穿过狐妖腹部顿时血液四溅，伤口被寒气侵蚀，疼痛与冷意双重伤害难以忍受化为黑风逃离。

润玉见状随去于林间纵跃不停追赶，再以灵力凝聚冰蓝长剑，凭空挥砍出几道凌厉剑气，狐妖受击坠落地，任他拼死挣扎再难起身。眼下狐妖再难逃，润玉放慢脚步提剑前去，掌中聚灵灌入剑中欲给黑狐了断，使它灰飞烟灭，此时林间狂风骤起，吹的风尘欲迷乱人眼。

忽降一道玄雷，润玉飞身后退竖举长剑在前，当即有弧形屏障显现挡下，后续又有玄雷劈落皆躲避开去，分明是有来者逼迫不准靠近那狐妖，许是同党前来搭救。润玉被迫离黑狐数十米开外，风还未停，夜空也无星月可见，黑云低沉十分压抑紧迫。

从林后有头巨狼缓缓前来，满身煞气，一双红瞳露凶光，獠牙尖锐毛发乌黑，周身残存电流，似有再进攻的企图，润玉自不放下戒心暗暗聚力，为善便放，若为同党格杀勿论。巨狼去到狐妖身旁俯身闻嗅，正当润玉确信以为同党将要出手时，它张口往狐妖脖颈咬去接着将其吞吃入腹。

至此才知并非同党，这半路杀出的巨狼将奄奄一息的黑狐妖食了，润玉掌中灵力微散略有不满，眼看将要亲手毙命于它，却叫旁人捡去便宜，也罢，结局是诛灭了为祸的妖邪，它吃便吃了。巨狼果腹后尚觉满足，且黑狐妖食人心修炼迅速，因此也能间接补充妖力，遂舔了唇抬眼才看向润玉。

巨狼品性不坏，不伤人也只以低等妖邪为食物，或见重伤者，例如前几晚那只路过洞前满身伤痕的虎精，总之是无命多活便逮来吃下，不挑剔入肚小妖阶品，杀戮与煞气重也是因此，眼前白衣人是个强者，并识破他真身为龙，突然兴奋异常，长尾低垂下去想与之一战。

巨狼四肢擎了雷电急攻而来，润玉迅速反应提剑一挥，它见状轻跃向空中，剑气被躲霎时身后一行树木断为两截。再看巨狼半蹲树上龇牙咧嘴，眸中闪过红芒，随之高窜而来露出尖爪，几番厮打后全然脱不开身，润玉没了耐性暗道难缠，遂收剑化出本相。

一阵刺眼光芒过后长龙盘绕在前，体型巨大占去这片林间空旷地整整半数之多，眼眸碧蓝龙须摇曳，额前长角蜿蜒光洁如玉，鳞片熠熠生辉又不止发白芒似又有虹光，四肢粗壮龙爪锋利背生薄翼，便是应龙真身，开口间龙吟如震摄魂灵，地面裂口有水不断漫出。

因龙神威压被克制住行动，巨狼化出人形姿态半跪，水流渐结为冰，眼睁睁看着冰霜从脚底蔓延至上，然不能动弹并惧于此神情惊慌，却在腰腹处停下，还不得完全放下心，寒冰加身冷意锥心，全是因得罪了这尊神，那应龙开口间呼出寒气出言又有双声回响。

“狂妄之徒，何敢造次？如此纠缠不清，就不怕本神诛灭了你！将你湮灭于天地间，再无轮回可能！”

应龙每道出一字狼妖就觉周身寒意更甚，恐惧心加重的同时也无比兴奋，寻觅千年的强者终究出现了，便是这位近在眼前的白龙，要知晓至今为止六界中的龙仍旧寥寥无几，历代皆为五爪金龙，而如今唯一可掌水的应龙便是天界大殿下，身份何其尊贵，狼妖抬眼定定看去，道：

“我从来好胜心重，只求一强者，也自认无此荣幸，但若能得上神恩赐，追随左右，定衷心效劳，生生世世！”

他所言属实并无半分虚假，然润玉与他不熟，又是凶煞极重的妖物，自然不会听信这三言两语，应龙歪了歪脑袋，眼神鄙夷，道句荒言谬语，闭眸时再现白光，解了本相化为人形，水流落回地下徒留裂面，乌云散去月露星显，润玉轻盈落地再挥袖时抬手一指。

遂有流光从指尖溢出，击破狼妖满身冰层，如琉璃碎裂，转眼消散。龙神一怒可震颤十方，狼妖唯恐真如所言被轻而易举诛灭于六界中，眼下见他收去威压，云收水止禁锢也一并解除，才放下悬着的心，见他要走匆忙跟上。

润玉听得身后脚步遂手上掐诀，尖锐冰凌从地面突升起，狼妖险被扎伤不肯放弃意欲在追，又有无数冰凌升起将其束缚。润玉向前行去未曾回头，信他一介妖邪所谓忠心耿耿之词？冷哼一声语气不屑。

“本神并不需要什么随从，少来碍手碍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