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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章,又五年……

倚天同文,岁月静好,不悔不渝……

盛年难复,岁月不待,年年岁岁,岁岁年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转眼又五年……

自从无忌走后,不悔长大懂事不少....杨逍身体偶尔欠佳时,能侍奉在侧,简单照顾.....不悔年岁十八,豆蔻年华,眉眼投足,颦笑举止,无不透着晓芙的的影子.....

闲来无事,不悔总是骑着马,在牧场溜达,谁家有急,她总能第一时间赶到,给人所需,仗义施救……

刹那韶华,青丝白发,人生如梦,空留悲切,梦里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

迫近五十,杨逍发间,已有零星白发,但面容依旧清秀俊逸,行止依旧儒雅清傲……这十年杨逍一直在做同一个梦……那就是每晚晓芙都坐在床边铜镜前,不多言语,眼含笑意,看着自己……

这日,杨逍坐在湖边松木栈道上,旁边放着青釉酒壶,手里拿着酒杯,看着湖水,草场,冰川,天边,不时自斟自酌,眼神迷离悠远……即便不悔一声又一声的喊着爹爹,他都没有听到……

不悔娇嗔载怨,将杨逍手中的酒杯夺过……杨逍有些怏怏不快“不悔,把酒给我……”,不悔拉着杨逍的胳膊,头倚靠在肩上“爹爹呀,吃饭啦,不要再喝酒了……”杨逍侧头看了一眼女儿,嘴角微翘“昨晚你娘又来找我了……”没等杨逍说完,不悔接道“是不是又没和你说话,光坐在床边看着你了……都十年了,你怎么总是做同一个梦呀……”

杨逍当即否定“我再说一遍,这不是梦,是你娘真的来看我了……”,不悔有些难受,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爹爹开始执着于娘还活着,并且深信不疑……

不悔拍拍杨逍的肩“好啦,好啦,是娘来看你了,你若再不吃饭,变丑了,娘可就不来了,小时候,娘给我说的最多的就是,你爹爹呀,好看的很呢……”

杨逍转向不悔,轻抚不悔的脸,嘴角噙着笑,摇着头,“傻丫头………走,吃饭去……”,杨逍站起来,不悔挽着杨逍的胳膊,脸贴在杨逍手臂上,眉欢眼笑道“对吗,这才是我的好爹爹……”

父女二人一起吃着饭,不悔不断的给杨逍夹菜,还头头是道“多吃点,就永远好看……这样娘就会天天晚上来看你,还会与你说上两句……”

杨逍边吃边点头“嗯,我女儿的手艺越来越好了,你最近怎么不缠着我教你武功了……”不悔放下饭碗,很是郑重的说“我想好了,给娘报仇不一定非得武功高强,只要杀了那灭绝老尼,用毒使诈,什么办法都行……”

杨逍放下筷子,敛眉,双目圆睁,看着不悔“你说什么,何时有了这种想法,爹不许你报仇……”不悔见杨逍面露不快,连忙敷衍道“好了好了,我出去了,热娜家的羊少了几只,我去帮他们找回来,你好好吃饭……我走了……”说完嘴里啃着一块馒头,着急忙慌的走了……

这几日不悔总是早出晚归,不知在忙活什么……

这日杨逍做好午饭,一直等到黄昏,也未见不悔归来,赛克里照旧黄昏时刻前来回禀,光明顶事宜……说到最后,犹豫片刻,似是下了很大决心“杨左使,小姐她……”,杨逍眉头微蹙“嗯?我女儿怎么了……”,赛克里语气含混吞吐“小姐她向我借西域断魂散,说是杨左使您另有用途,还有一封信让我交于左使您……”杨逍接过信,负手徐步到门口,展开书信

女儿不孝,原谅不悔的任性妄为。无论来世今生,我都愿做您的女儿。若大仇得报,女儿定当归来,陪伴左右。若遭遇不测,望爹爹善自珍重,莫要伤怀。

不悔亲笔

杨逍心中一震,手中纸笺飘落……

杨逍连夜出发,马不停蹄,希望自己还能追上女儿……

那日不悔使诈,将赛克里的西域断魂散骗到手,拿着龙泉剑,只身前往峨眉……

少女萌心,这些年,只有不悔自己心里清楚,娘亲去世后,爹爹日坐愁城,郁郁寡欢,好几次病倒,迷糊梦里,总是呼唤娘亲的名字……所以不悔恨灭绝……恨她冥顽不灵,食古不化,让爹娘抱憾终身……

几经险阻,终于到达峨眉,十年前不悔曾在峨眉呆过两月,所以对峨眉还算熟悉……进了峨眉,不悔发现寺院寂静冷清,如入无人之境……

不悔来到灭绝的寝殿,透过朱漆门缝,踮起脚尖,窥探室内情况……

“来者何人,鬼鬼祟祟,是何居心!”身后传来质问……

不悔正了正身子,转过身去,看穿着,是个刚入门的后生弟子。不悔下巴上扬,目光冷厉“我是谁,与你何干,灭绝老尼呢,让她速速滚出来……”后生弟子扬剑,直冲不悔“好大的口气,你私闯我峨眉,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不悔眼含不屑,嘲讽道“哟,灭绝老尼教的不错嘛,跟她一样,冥顽不灵,着实欠打……我不想与你这刚进门的黄毛丫头纠缠,赶紧让那个死尼姑给我滚出来……”,此时不悔周围聚集了一众峨眉弟子“布阵……”个个剑指不悔,不悔立时警觉,手持龙泉剑,凛然不惧……,几十个回合下来,不悔有些寡不敌众,渐落下乘……,躲过燕子入林,又来黄莺穿柳……不悔有些左支右绌,应付不迭……眼见自己无处可躲,剑锋逼喉……,一股强劲气流,席卷着枯叶散尘,在不悔面前化为屏障,将众人顶出十米开外,紧接着又被隔空飞来的数枚石子点了穴道,动弹不得……

不悔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快走……”是杨逍!不等不悔反应,便携不悔,运力蹬地,飞出殿外……

在一无人处,驻足……

不悔面露羞愧之色,食指拨弄着自己的头发,尴尬谦笑道“爹……你也来了,您老人家好快呀……”

杨逍将不悔搂在怀里,许久……双眸深闭“傻丫头……没事就好……”

二人下了山,在峭风镇客栈留宿……

夜里,不悔敲门,来到杨逍房间,看到杨逍低着头,在灯下写着什么……

杨逍放下笔,抬起头,冲女儿笑了笑“怎么了,乖女儿……”

不悔手拨弄着衣角,缓缓走近……坐在书案旁,双手握住杨逍得手,嘴唇紧抿,眼含歉意“爹爹,对不起,让您担心了……女儿无能,没见到那灭绝老尼,还差点丢掉性命……”杨逍拂了下女儿的脸,眼底噙笑“乖女儿,你是我的骄傲……爹高兴……只是以后不要再有这样的念头了,上一辈的恩怨已然如此,你只把自己做好,行止由心,凡事有爹在,你自己开心便好,莫要为世间俗事挂怀……”不悔点点头,靠在杨逍肩上,良久……

第二天,不悔给杨逍端来早饭,发现人不在,料想,肯定是去了华严顶……

杨逍伫立崖边,负手在后,看着谷底的绵密青葱,眼中泪光隐约闪动……

“都是灭绝老尼害得,娘连一处坟茔,一座墓碑都没有……真恨不得宰了她……”不悔来到杨逍身边

杨逍忍泪佯低面,不去看女儿“乖女儿,你是爹娘的骄傲……其实你娘,葬在哪里,有无墓碑,都不重要,因为在我心里,你娘并没有真的死去,我能感觉到,她一直都在我身边……乖女儿,容爹片刻……”,不悔叹了口气“好,我去前边给你盯着点,你别太伤心呀……”

杨逍缓缓蹲下,从怀里掏出一页纸,是昨晚写的悼文……

十年生死两茫茫,无处诉,话凄凉

除却巫山不是云,不思量,自难忘

梦里归途莫徘徊,锦书难托,唯盼梦中觉……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银烛秋光冷画屏,清辉照,玉臂寒

愿招魂去与卿聚,抚面相顾,诉尽岁月更迭……

杨逍伸出手去,纸笺在手中,被谷底幽风卷落……慢慢飘走……眼中的泪终于掉了出来,声音柔软,娓娓道来“晓芙……晓芙我知道你能听见,你知道吗,我们的女儿长得很美,像你一样无可替代……我知道你一直在等我,很快,等女儿长大,完成我最后的使命,我就会带你去一个最安静,最美丽的地方,没有人再来打扰我们,等我……”

杨逍在崖边伫立良久……

二人下了山,杨逍让不悔自己去镇上转一会儿,他自己便去见空门门徒,打探灭绝的踪迹……

板石滩,探子回禀,灭绝上次被杨逍拍了一掌后,内里尽损,闭关三年……出关后便四处奔走,联络各个门派,暗商攻打光明顶之事,此次灭绝携同众弟子去了武当,欲说服武当,与之联合,攻打光明顶……

不悔在峭风镇集市转悠闲逛,在一处地摊驻足,把玩着乐天红玉髓的佛家物件……

“不渝,喜欢什么给干娘说,干娘买给你……”,不悔侧身转头看到一女子,浑身上下黑纱覆体遮面,领着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儿……不悔觉着不渝这个名字与自己的不悔真是异曲同工,颇为相配……男孩儿说“给娘买点桂花糕吧,她很喜欢的……”,女子点头“不渝真是孝顺,你娘知道后一定高兴,待你干爹抓药回来,就赶紧把这桂花糕给你娘送去,可好呀……”不悔本想上前搭讪几句,可二人提着桂花糕,已走远,也没看到男孩儿正脸,只是观其侧颜,鼻梁很是挺秀,下巴也好看……

晚上父女二人一起用餐,开始闲聊,不悔说“爹,今天在集市上碰到一个男孩儿,你猜他叫什么……”杨逍一直沉思,六大派攻打光明顶之事,并未太大反应,淡淡说道“…什么,怎么了……”,不悔提高声音“我说呀,今天集市碰到一男孩儿,叫不渝……”,杨逍抬起头,开始认真听不悔的话“不渝……”不悔点点头“是呀,我觉得和我的名字好像,不悔不渝……都是有情之人取得名字……”杨逍陷入深思,不再言语……不悔拿手在杨逍面前划来划去“爹,爹呀……怎么不说话了”,杨逍回神“哦,没什么,确实和你的名字很像……对了,我们得抓紧回光明顶,峨眉内之所以驻守空虚,是因为灭绝带领峨眉众弟子去了武当,密谋攻打光明顶之事……”听闻此言,不悔豁的站起,气愤拍案“这个死老太婆,真是个祸害,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不悔此等反应,吓了杨逍一跳,抚着女儿的后背安抚道“乖女儿,息怒,息怒……”

二人天不明,便动身启程,路上每到一处驿站,便招来空门弟子,打探六大派消息……此次六大派来势汹汹,不容小觑,必须紧急部署,于是加快了回程速度……

阳顶天失踪后,明教内部四分五裂,相互攻讦,独留杨逍一人带领四门弟子,苦苦支撑,坚守总坛......杨逍依然记得明教鼎盛时期的盛世景象,万众归心,众人指天盟誓,诵念经文“焚我残躯,熊熊圣火。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为善除恶,唯光明故。喜乐悲愁,皆归尘土。怜我世人,忧患实多!”声势浩荡,令人振奋.....他相信,明教有难,教中弟子,个个都会摒弃前嫌,为明教赴汤蹈火,肝脑涂地,死而后已.....于是,杨逍暗中联络空门弟子,让他们广发消息,将六大派的行进路线,人数队伍,散播出去,希望五行旗,五散人,青翼蝠王,甚至天鹰教,看在明教的面子上,能够施以援手,回坛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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