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缘是不请自来（2）

35.缘是不请自来（2）

张鹏“……”

张鹏扯了扯嘴角，终究什么也没能说出口。

一阵心慌意乱侵袭了他的神经，至于那究竟是由于齐晟看透了自己、还是由于刚才的谎话被揭穿而狼狈，他一时也分不清。

当然，张鹏同样不知道自己那一天究竟露出了何种神情，能够让齐晟如此断言。更让他忐忑的却是，自己以往那些半真半假的“表演”和说过的口不对心的话，是否都早已被他看穿，而只是没有揭穿？如果是那样，在他眼里，自己一定是一个虚伪做作的“骗子”——而他纵有百口，却一词莫辩。

张鹏“我……只是，有些事……”

他不敢去面对齐晟，就只好低着头，把目光投向了别处，

张鹏“你……还是不知道比较好。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就算知道了，对你也没什么好处，反而……可能会有些不好的影响。”

齐晟“我明白。”齐晟点了点头，便接着说道，

齐晟“但我想，有些事，我是该去知道的。至于影响是好是坏，也总要先知道了才能判断。而且，其实我总觉得，你也希望我能知道，不是吗？——从第一次见你时，我是说，你在医院里乱跑、突然撞见我的那次，我就觉得，你是有话想对我说的。……我当时本想叫住你的，可你却转身跑了。”

齐晟的语气是一贯的平静，尽然在那平静里，却仿佛还夹着一丝叹息。那叹息在张鹏听来，竟是如此令人心酸。

——他的确是转身逃走了。

那一切都来得太过突然，太戏剧性，太巧合，让他来不及思考，便已然落荒而逃。

或许齐晟不会知道，直至此刻，他也依然在逃避着。

他用了无数勇气给自己鼓着劲儿，才勉强压制住了内心深处另一个想要立刻拔腿逃走的念头，才在无人察觉的心悸里，于这明亮的落地窗前与他聊天。

即便如此，张鹏也做不到将一切都告知于他——风花雪月也罢，恩仇也罢，爱恨也罢，刻骨铭心或是黄粱一梦，都早已与现在的他无关了。

张鹏一直不断地如此告诫自己，忘不掉的感情就够让人难受，他自己每一天都深受其苦，他再不能把一个已经毫无关系的人拖进这本不该承受的痛苦漩涡里，否则，他就真的成了一个罪人。

某种意义上，张鹏一直隐隐觉得，自己是欠了齐晟些什么的。那经年累月的债都宛如旧物上的遗痕，日日夜夜地提醒着他，令他有愧于那份曾以“张芃芃”之躯所承受的感情——他们都曾为了对方的生死阴谋诡谲；尽管那时形势所迫身不由己，可纵然后来一切都仿佛冰释前嫌、纵然如今他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时代，他也时常会做一些奇怪的梦：梦中，常常有舞榭歌台、红墙青瓦，南夏国富丽的楼船；时而，他们一起沉进了那条冰冷的江里；时而，又或是江北的竹林，或是北漠的风雪。

那些他想要忘却的东西其实从未被遗忘，而只是以另一种方式，毫无保留地呈现出来。那血迹斑斑的残破城墙也从未远去，边塞之地的凛冽沙尘，一抹残阳映入孤城，浸染着凄然的红。

而千百年后，眼前的这个人并不会知道——在那一年那一日的城墙之上，他用贵为一国之君的身躯给自己挡了一箭。

-TBC-

写在后面的作者的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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